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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18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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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馳的「三變」


http://news.wenweipo.com   [2008-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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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馳通過《喜劇之王》追問演員的生存之道

 【文匯專訊】在《喜劇之王》追問演員的生存之道之後,周星馳結束了自從《賭聖》以來的巨星階段。從《少林足球》到《功夫》再到《長江七號》,都是周星馳獨角戲的演出。這無關戲份多少,一切以他的意志為核心價值,周星馳的氣場儼然劃一。《賭聖》之前,周星馳渴望做一個演員,但只能受老闆和導演包括其他明星擺佈。如今,周星馳擺佈他電影中的所有元素,對於觀眾最大的欣慰就是儘管周星馳的產量很少,但質地優秀,值得期待。

 風格:從不由自主的劇情片小子、到無厘頭的小丑/英雄混一、再到作者電影的獨一無二的主人公

 自從被李修賢提攜進入電影圈的最初,周星馳在《霹靂先鋒》和《捕風漢子》中還是傳統演員,基本按照劇本的要求來做文章。相對而言,在無線的電視劇《蓋世豪俠》、《他來自江湖》,與李力持、吳孟達、萬梓良的合作中,周星馳有意識的與李力持加入一些無厘頭成分,但在當時卻被認為是「亂搞」和「神經病」,不過亂搞永遠有一部分市場,觀眾開始模仿他的一些台詞和動作,比如「坐下來,飲杯茶,吃個包」之類。其實在周星馳之前,無厘頭最擊中出彩的電影是姜大衛導演並主演的電影《貓頭鷹》,他把此前自己兄弟主演的一系列邵氏動作片和流行的影視元素加以倒置、反諷和揶揄,但因為那個時代的觀眾還不懂得欣賞,未被觀眾接受。從《霹靂先鋒》到《江湖上最後一個大佬》等電影,周星馳不過是不由自主的劇情片「小子」,作為小弟必須犧牲,作為兒子必須孝順,作為雅皮可以胡鬧,但總體上沒有太多發揮。這個時期,他要感謝另外兩個人,一個是《流氓差婆》的導演劉鎮偉,一個是《賭神》的導演王晶()。

 劉鎮偉認出了周星馳的潛能,而王晶開創了賭博電影的戲路,再加上當年特異功能的流行話題,劉鎮偉於是把多重元素打包,最終促成小成本電影《賭聖》創造香港電影票房記錄。從《賭聖》開始直到周星馳客串王晶的《行運一條龍》,周星馳都是小丑/英雄混一的形象,這是一種將西方流浪漢小說、中國評書傳統等結合起來的新型人物,周星馳以其難以說清帥還是醜的面目出現,總之是一定賤到極點也放浪到無限,絲毫不介意醜化各種身份和歷史人物,小丑是清醒的,遠遠比英雄更自覺,關鍵就在於周星馳是自覺的無厘頭。在這個期間的周星馳為金錢、美色、權利、地位而努力,歸根結底是為無約束的「自由」,他可以傷害權貴但不傷害婦孺,他掠奪強勢也不欺壓弱勢(在《審死官》和《白麵包青天之九品芝麻官》當中,迅速做出反彈),《審死官》對於「官」和「官場」做出了終極消解,而《鹿鼎記》則對政治和皇權做出自己的判斷,這個階段的周星馳和他的電影遊戲感強烈,而最能代表的作品便是《大話西遊》,將吳承恩的經典小說《西遊記》進行再進一步的拆解,事實上吳承恩對於玄奘故事已經做出超級顛覆性的重構。一個山賊至尊寶最終成長為拯救者,其中的代價就是失去自由,但從小丑變成了英雄。《國產凌凌漆》卻是一個相反的過程,擋周星馳從貌似英雄狀成為小丑之後,不但任務完成而且抱得美人歸。與之形成強烈影像的是《大內密探零零發》,無論周星馳怎樣折騰,也因為其浮誇的風格而得不到最佳男主角的獎項。

 周星馳在《大話西遊》和《食神》等未獲獎項或票房肯定之後,在1997年回歸之時推出了《算死草》,更是感官宣洩的高潮,妙就妙在東西文化的對比上,程序正義和實質正義在法庭上的三番爭鬥,說明公道自在人心,但是得來真是費功夫,否則冠冕堂皇之下,親情可以湮滅、正義可以拋棄。到千禧年之際,周星馳推出反思作品《喜劇之王》,這是一次安身立命的長考。周星馳通過了考試,進化為獨一無二的主人公。

 《少林足球》是新後97時代最吶喊的一部電影,周星馳成為新英雄,順利度過後97的關隘。借助於足球和功夫兩大流行、時尚要素,再輔助於漫畫精神和電腦特技,周星馳打造新時代的凱歌,超越自我,一群在金融危機煎熬中、失去往昔光榮的師兄弟,終於找到各自存在的位置,從此無厘頭不再是最具有標籤意義的詞彙。《功夫》和《少林足球》一樣,是從草根之中發掘神的力量和擔當,再到《長江七號》則直接出現外星人,外星人在很大程度上便是人類心目中的「神祇」,能夠抵達地球這個孤獨的星球,他們便擁有超出地球人的能力。可以想像,周星馳和他的兒子是溝通孤獨與溫暖的橋樑。

 表演:從樸素無華的藝人、到光彩奪目的巨星、再到去掉一切外衣的演員

 周星馳因為《霹靂先鋒》而獲得金馬獎最佳男配角,才得到無線電視台的看重,然而在電影領域卻只是延續小子和平凡人形象,諸如《最佳女婿》中的無聊、《龍鳳茶樓》的一般、《龍在天涯》的俗套等,周星馳只是充當導演的道具,根本無曾實現他的夢想。

 《賭聖》的非常賣座改變了這一切,周星馳擁有了對片場的或多或少的控制力,王晶和李力持釋放了他的潛能,給了他充分的表演空間,允許他參與電影的全過程,周星馳於是成為周星馳。這個時期的周星馳原創作品其實沒有想像的多,絕大多數是對傳統民間故事、經典電影的重拍、好萊塢電影的本地化,但是周星馳基本上將觀眾心目中的老故事、舊形象一掃而空,這一輪高速度的洗牌,周星馳和王晶、陳嘉上、李力持、黃百鳴、杜琪峰等人的成功合作,完全打亂了原來由周潤發(聽歌)、成龍、李連傑等統治的市場,帶領喜劇電影衝進動作電影的舞台,直至兩者在很大程度上合流,動作喜劇正式、最終成為香港電影過火、癲狂的新名片。周星馳這個時代,是票房號召力最強的巨星,他汪洋恣肆的詮釋著一系列的經典,唐伯虎、武狀元、特工、食神、韋小寶、賭俠、民族英雄等等,全部披上周星馳的外衣,不學無術、貪生怕死、怪力亂神、好吃懶惰、兩面三刀等等劣根性逐一贈送給那些正統人物,卻假借這些再創作的形象,更帶出一個充滿人性、真誠到無恥的「星爺」,觀眾由此得到全面的情緒釋放,也將周星馳推上巨星的寶座,坐上香港電影第一座交椅,這個結果並不弔詭。周星馳將所有的角色都打回原形,不用脫掉衣服,大家都是一個模樣,沒有誰天然就比別人在道德上高出一籌,即便最後成為內心平靜的人,也要經歷歷練的過程。

 周星馳在《喜劇之王》的開頭,面對大海高喊「努力」、「奮鬥」,然後在電影中說出「我是一個演員」,分明是強烈感觸到自己作為巨星的壓力,也喟歎從小人物走到這一步的不易,尤其是從演員訓練班到有機會做電影的主宰,第一步的難處和苦痛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少林足球》、《功夫》以及即將上映的《長江七號》,周星馳的表演風格是返璞歸真的,他不再以誇飾的表情、舒展的肢體、喧囂的台詞和笑聲來出現,而是外行潦倒、三餐不繼、居無定所的垃圾佬、小混混、民工之類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周星馳向來被學院派或者正統批評者認為沒有演技,所以多年以來一直沒有得到香港電影金像獎的肯定,直到《少林足球》,周星馳放下原來的表演慣性,反而得到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承認,摧枯拉朽的連下七城。這是遲到的肯定,更是一種虔誠的道歉,周星馳對於香港和香港電影的熱愛以及其高度專業精神,遠遠超出絕大多數評委的成見。如今的周星馳以無招勝有招,抖擻精神,以其宣揚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為精神保障,無多餘的表演才是最好的表演。

 台詞:從平凡俗套到語不驚人死不休、再到歸於平淡

 周星馳在《賭聖》之前,並無多少話語權,最多也就是一些在電視台工作時的冷笑話和腦筋急轉彎,問問大傻成奎安,一準是預料中的勝利。《賭聖》之後,周星馳確定了自己的模板式台詞風格,密度非常大、語速極快、諷刺挖苦詼諧嘲弄他人為主、伴隨高亢的壞笑,真的是蕩氣迴腸,直達世間的秘密真相,在《鹿鼎記》中和師傅陳近南討論起義的實質目的,不過是金錢、權力和女人,道出了許多觀眾懵懂之中的疑問。至於周星馳電影中的屎尿屁成分,則是其移植現實的案例,雖然對於很多人群尤其是女性有不尊重,但由於香港有比較成熟的電影分級,這些台詞有一定的免疫力。周星馳在《白麵包青天之九品芝麻官》和《唐伯虎點秋香》中的台詞能力,很是絕妙。前者產生的語言暴力,甚至達到呼風喚雨的地步,將死人說活、直物彎曲,自然可以清正嚴明的馴服和懲戒一切非法大員。而後者則將風流才子唐伯虎賦予文武全才,無論是對對子、簽賣身契還是終極對決殺父仇人,唐伯虎都能夠以揮灑自如輕描淡寫從容應對,而且更附加贈送了許多庸俗的言行,唐伯虎也是「人」啊,不過他是全才啊,但因為她的情趣與世俗人一般無二,觀眾很是欣慰。到了《少林足球》和《功夫》,周星馳放棄了成段的大排量台詞,不過依舊堅持詼諧和自嘲。

 綜上所述,周星馳從弱勢到強勢,經歷了一個牛市上揚的超級K線圖,從隨波逐流到睥睨古今、再到玩轉時代。從題材上講,由跟風到引流潮流、再到獨樹一幟。《賭聖》之前的周星馳,身不由己地接受安排,多數是跟風之作,沒有多大特色,《霹靂先鋒》是李修賢萬能公司流水線作業的警匪片、《最佳女婿》是溝女喜劇、《情聖》則是楚原重複自我的偷盜電影等等。在《喜劇之王》之前,周星馳做了多年的票房冠軍,《賭聖》、《逃學威龍》、《審死官》等等,賭片、校園臥底、古裝訟片等亞類型的流行,到《少林足球》之類,再無人有能力複製和翻版,周星馳進入一個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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