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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者陳凱歌


http://news.wenweipo.com   [2009-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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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匯專訊】美籍華裔著名電影導演,原名陳皚鴿,祖籍福建長樂,1952年8月12日生於北京。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至今仍為惟一獲得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的華人導演。在第47屆希臘塞薩洛尼基電影節上獲得終身成就獎。

 陳凱歌出身於藝術家庭,其父是著名導演陳懷皚。少年時期經歷過文革和插隊。初中畢業後到雲南省西雙版納農墾局當工人。1970年,陳凱歌參軍1974年復員轉業1976年到北京電影洗印廠工作。1978年,陳凱歌考入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1982年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後任北京電影製片廠導演。1984年,他執導的《黃土地》,以其突破性的電影語言,對中國電影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並為中國第五代導演走向世界奠定了基礎。主要電影有《大閱兵》、《孩子王》、《邊走邊唱》、《霸王別姬》、《風月》、《荊軻刺秦王》、《和你在一起》等。

 陳凱歌前妻是洪晃,現任妻子為著名演員陳紅。

 1970年,陳凱歌參軍。1974年復員轉業。1976年到北京電影洗印廠工作。1978年,陳凱歌考入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1982年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自1984年至今,他導演了《黃土地》、《大閱兵》、《孩子王》、《邊走邊唱》、《霸王別姬》、《風月》等作品。《黃土地》僅僅把故事當作外殼,它通過超時空的開拓,抒發了作者對土地、對人民的赤子之情。影片在攝影、色彩、造型、構圖等方面也出了大格,然又無不內蘊深意。《黃土地》以土地、民俗文化與人物的三者統一,以敘事因素、隱喻因素、抒情和哲理的三者統一,表現了陝西高原古樸、蒼涼、深厚的民風,表達了創作者對民族特性、農民命運的思考。影片獲1985年金雞獎最佳攝影獎;獲1985年瑞士第38屆洛迦諾國際電影節銀豹獎等6項國際獎。90年代,陳凱歌拍出大異於以往風格的《霸王別姬》。影片借助於幾位京劇演員人生、命運的曲折展現對人的生存理想與現實存在著的永恆矛盾做了哲理的探索與闡釋。影片因其嫻熟的藝術技巧及內蘊的豐厚的東方化的人文主題獲法國第46屆戛納國際電影節金棕櫚大獎等8項國際獎。說到陳凱歌,他的夫人陳紅有點動情:「可以說陳凱歌把人生中最精彩的東西都給了電影。我記得他以前拍《刺秦》的時候,像一個苦行僧,背負了太重的歷史感、使命感,悲天憫人。但是他拍《無極》的時候我覺得他很快樂,他的人生觀有變化了。」陳凱歌的成就,首先在於其高度的人文精神,對人的本體與人的生存狀態的關注。他善於剖析歷史和傳統的重負對人精神的制約與影響,展現人的複雜性,同時,針砭不合理的非人道的人性弱點。他的影片充滿了對更和諧、更明智的人類生存狀態的關切與響往。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紮實的藝術功力,表達強烈的人文意識和美學追求,並調動多種電影手段,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沉重而犀利、平和而激越的電影風格。

 與《霸王別姬》

 陳凱歌電影事業的巔峰之作,從《黃土地》開始陳凱歌就以凝重深沉的電影語言呈現著自己獨有的鏡頭世界。然而《霸王別姬》是他最燦爛的一次歌唱,看罷全劇,你會禁不住長歎「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整部電影充斥著歷史與現實的交織,彷彿戲裡戲外不分情境的糾纏掙扎。少年程蝶衣無論如何不能抗拒自己是男兒身的意識,在師傅近乎嚴酷的責打命令中硬聲聲改口說出了一句「我本女嬌娘」,那一刻起他的悲劇命運即是一種注定。

 沒有人懷疑張國榮在此片中的投入演出,以至於很長的時間裡連他自己都承認很難一下子走出程蝶衣的流轉牽掛。舞台上的生動眼眸,舞台下不可自已的墜落沉浸,在整個歷史前進的滾滾車輪中他始終扮演著被動悵挽的角色。就如多少年前那一出英雄美人的悲劇上演時一樣,他無論如何是一個逃不開放不下的唱響輓歌者。陳凱歌在程蝶衣的身上花費了太多的心血,從開始的被迫入戲到最後的淒然自刎,一貫凝重的鏡頭竟然透出無限哀怨的惋惜。是為他悲亦是為己悲?!

 相比之下張豐毅從形象到氣質都是男性陽剛的代表,只是不夠鮮明的愛恨情愁更使故事本身添了無限蒼涼。一個始終墜落,一個終究還是不能免俗的沉浸世事,這樣的錯位怎能不令人惋惜?

 很多年前看李碧華的原著,看到的是女性細膩柔軟的淡淡憂愁;再久之前是張愛玲青澀時期的練筆之作,也是同樣的一齣戲於張愛玲的筆下則多了幾分諧謔,我想世事洞明的張愛玲對人生的無常變換應是瞭然於心,不多的文字背後掩藏的也是無限悲涼的心境,只是她不明說,不明說,故作瀟灑的任有你我自己來看。

 然而陳凱歌還是將故事搬上了銀幕,當趙季平浸透中國古典韻律的音樂配合著影像作出呈現時,我幾乎感到了一陣壓迫的沉重。扛不起的是人生,歷史,宿命和掙扎,剝離了想像的虛幻,不得不直面台上台下的孤獨起舞時,沒有人能夠逃脫倉皇的失落。

 鞏俐在裡面的演出像是94年張藝謀《活著》的提前綵排,或許跟陳凱歌刻意凸顯張國榮有關,總覺得鞏俐的菊仙少了一些立體深沉的情緒。這個女人其實也很可悲,她跟一個男人爭奪著心愛的男人。故事和戲裡都沒有她的加入,然而生活中她不得不扮演糾結心願的女子。青樓生涯的賣笑,紅塵俗事的紛擾,走過了日日夜夜或悲或喜或剛或柔的歲月,以為終於走到了幸福的彼岸,可是弄人的蒼生仍然不能讓她善終。她死的時候分明帶著尋求救贖的微笑,卸下偽裝的堅強,這個女人比誰都脆弱。這一次她跟死神的親吻也算是一種成全吧。

 影片的高潮在我看來是文革武鬥的火焰,瀰漫的火光煙霧中鏡頭對準了妝面變形扭曲的程蝶衣和段小樓。沒有人能夠解釋人性中真善對錯的變換,他們相望的眼神至今令我耿耿於懷,一個無言質問的悲苦,一個無奈受責的內疚。可是互相撕咬的同時是心裂般的疼痛,中間的那個女人何嘗不能體會?!

 開始的時候是沒有燈光的體育館中場,站著遲暮的段小樓,進來的是同樣遲暮卻依然癡情的程蝶衣。結束的時候還是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人,中間隔著的曲折艱難,我們已經看在眼裡。於是那一個轉身的慨然自刎,我們並不驚訝,只是面對注定的悲劇,仍然免不了歎息。為什麼虞姬注定要死在項王的前面,為什麼如此的深情對唱換不來一次轉世的幸福?

 陳凱歌不能放棄悲劇帶來的震撼和凝重,一如後來在《刺秦》中他對歷史近乎固執的迷戀。《霸王別姬》的成功來自故事,來自人物,來自導演,來自音樂,來自戲裡戲外不能分割的愛恨糾纏。這樣的電影看一次就是一次消耗,回頭張望自己和命運的連接時,前生來世的驚覺輪迴是不能用言語描述的。

 是宿命的注定還是今生的真相,我們不能從電影裡尋找,唯一的途徑應該是你的生活本身。

 一出人生的悲劇,一首驚世的絕唱,只是看的時候不要被陳凱歌的凝重壓垮了信心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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