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今天我們來關注一個數量龐大,但又常常容易被忽視的群體。他們就是父母外出打工的農村留守兒童。據統計,目前這樣的孩子有大約5800萬人,其中14歲以下的佔到了4000多萬人。這些孩子年紀小,父母不在身邊,缺乏自我保護能力,他們的權益如何維護成了一個社會難題。前不久廣西賀州的一起爆炸案就揭開了冰山一角,這起爆炸案是如何發生的?一起來看看。
一炮驚醒數人,十三名兒童生死一線間
11月12日8點左右,廣西賀州平桂管理區公會鎮楊會村的絕大多數村民正在酣睡,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將他們從夢中驚醒,一個非法鞭炮生產點發生了爆炸,現場一片火海。
廣西賀州公會派出所所長葉志鋒:「當時火勢非常大,裡面這是廳,這個是廳,廳裡面就還著著火,四個角還著著火,裡面那些鞭炮就霹靂啪啦。」
當地派出所的干警隨後趕到現場。然而,令派出所的干警驚訝的是,現場有13位傷者都是孩子。一些被全身燒黑、面目全非的小孩被一個個從著火的樓房中抱出來,小孩的哭聲、大人的喊叫聲響成一片。
受傷兒童家長:「都變樣了,都認不出,那個皮都燒光了,沒有了。」
葉志鋒:「我們跑步過來,過來有些群眾,周圍的群眾也開始搶救小孩。」
記者:「急救?」
葉志鋒:「也搶救小孩,把小孩抱出來。」
記者:「在這個事故現場,我們也可以看到這裡已經是一片狼藉,這個樓馬上已經要塌陷了,這個地上到處佈滿了炮筒,這些應該是一盤已經裝好火藥的煙花,這裡我們看到滿地都是炮筒,這個房間正是佈滿了整整一層的炮筒,在現場我們注意到有這樣一口鐘,我注意到時針指得是7點46分,也就是說這口鍾將永遠將定格在11月12日7點46分事故發生的那個時間。」
在裝配火藥的房間裡面,記者見到了部分製造炮竹的原材料和工具。據瞭解,在這個房間內裝配好火藥之後,再由孩子們安裝引信,事故死傷的13名小學生最小的只有7歲,最大的14歲。其中燒傷面積達90%以上的5人,燒傷面積55%至78%的4人,燒傷面積12%至40%的3人。1名兒童在送往醫院後經搶救無效於12日22時30分死亡。而燒傷的孩子將經歷2到4個星期感染期的生命考驗,在感染期內仍然隨時有生命危險。
廣西賀州市衛生局局長曾憲彪:「病情的情況是這樣,現在的11例病例裡面,有5例仍然處於危重狀態。」
區區三毛錢,捨命為哪般?
鞭炮爆炸事故發生後,當地警方迅速以非法危險物品肇事罪和僱用童工罪立案,犯罪嫌疑人楊萬文和謝慶歲先後向警方自首。據瞭解,事發當時,謝慶歲正在用摩托車裝運貨物,摩托車發動打火引燃爆竹,釀成了這幕悲劇。
現在我手裡拿著的是記者在這個非法鞭炮加工點找到的空炮筒,填上火藥之後,再由這十幾個孩子們一個個插上引信,就成了可以燃放的鞭炮。我數了一下,像這麼一盤至少有1000多個藥筒。讓人不解的是,這些孩子怎麼會變成黑作坊的童工?插完這麼一盤藥筒,他們又能賺多少打工錢?
廣西賀州市植楊小學學生楊小麗:「就是插上點燃紙炮的引線那種。」
記者:「那他會給你多少錢?」
楊小麗:「他是按盤算的。」
記者:「一盤是吧,一盤給多少錢?」
楊小麗:「三毛。」
記者:「一盤三毛是吧?」
楊小麗:「嗯。」
正上六年級的楊小麗曾在那家黑作坊裡面打過工,每插好一千多個引信,她能賺到3角錢,上學前的2、3個小時內,她能做好大約3000個引信,可以賺到1元多錢,放假的時候,一天的時間能賺到3元錢左右,工作時間長了,眼睛會很不舒服。
楊小麗:「但是眼睛看的有點酸了。」
楊小麗和其他傷亡的13名孩子一樣,都是村裡植楊小學的學生,她周圍的很多同學都曾做過這樣的工作,而她們冒著生命危險換來得收入卻是為了購買零食和學習用用品。
楊小麗:「買東西吃,買需要的學習用品。」
記者:「比如說呢,都是買什麼東西?」
楊小麗:「零食。」
記者:「買零食?」
楊小麗:「還有他們會上街買筆。」
記者在採訪時發現,每次下課之後,這裡的孩子都會跑到附近的小賣部,購買1角錢左右的各種小零食,這些零食在他們眼裡成了生活中的必需品。
記者:「你吃的什麼東西?」
學生:「辣,辣,麻辣。」
記者:「麻辣的什麼?」
學生:「辣辣。」
不過,由於當地的居民生活貧困,孩子們兜裡的零花錢少的可憐,有的孩子兜裡沒有購買零食的零花錢,她們就只好鋌而走險去黑作坊裡打工賺錢。而在13位傷亡的孩子裡面有7位是六年級的女生,這又是為什麼?
廣西賀州市植楊小學校長陳小潔:「我聽說有些小孩子,可能因為到了青春期,需要有一些自己私人用的東西,又不好跟家裡面的人問,所以就可能想用自己的錢吧,自己好支配一下。」
其實就是孩子這些合理的需要無法滿足的情況下,孩子們不惜鋌而走險賺取那些可憐的收入。
廣西賀州市公安局平桂分局局長葉佐高:「小孩跟著大人過來,跟著大人過來就掙點零花錢,還有個別的小孩是家長叫他們去幹的。」
什麼樣的生活狀態促使留守兒童走進鞭炮黑作坊?
再來看看看這盤空炮筒,很難想像當別的同齡人在學習和玩耍的時候,楊會村的十幾個小孩卻擠在楊萬文家的小屋子裡,一個一個往爆竹上插引信。在經濟不發達的賀州農村,一天一塊多錢的工錢對幾歲十幾歲大的孩子來說挺有誘惑力的。不過,他們卻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現在爆炸事故中受傷的孩子分別被安置在賀州、桂林、南寧的三家醫院。他們的傷情如何?是否能度過危險期?我們的記者趕到了桂林市181醫院。
廣西賀州市植楊小學校長陳小潔:「他們都是比較困難的家庭,父母到外頭打工了,他們在家裡頭,有些跟著爺爺奶奶,大部分是這樣。」
陳小潔告訴記者,楊會村人多地少,經濟收入微薄,成年人大多在外打工,出事的這些學生都是自己學校的學生,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屬於留守兒童,常年與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為了貼補家用,有的家長帶領孩子一起去黑作坊打工。
受傷兒童家屬楊傳偉:「小孩不用做什麼,她就做一點就是這樣子,我也不知道怎樣,我叫她不要去的。」
記者:「你原來也知道她去做這個?」
楊傳偉:「知道的,叫她不要去了,整天說不聽。」
楊傳偉的母親近來一直帶著孫女在黑作坊裡面做工,他和愛人在賀州市裡面打工,母親照顧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夫妻兩人每月的收入很不穩定,老人和孩子打工的收入是為了貼補家用。事故中楊傳偉的母親和孩子全部受了傷,而且傷情較重。事故中還有這樣一個家庭,姐姐領著自己的妹妹在黑作坊裡面做工。
受傷兒童母親:「95%,就是還有人的兩個腳沒有燒著。」
記者:「出事以後這兩個女孩,你都見到過嗎?」
受傷兒童母親:「大女兒見過一次,那個小的沒見。」
馮嵐的二女兒楊欣欣在事故中死亡,記者採訪時大女兒楊嘉敏仍在桂林181醫院搶救,他和丈夫常年在廣東中山打工,不多的收入基本用於家裡三個孩子的生活,孩子平時都是由孩子的爺爺奶奶負責。
受傷兒童家長:「因為畢竟我們這地方不是城市,也希望這些孩子能出去打點工,賺點錢,獨自生活,現在雖然是還沒有分家,過去分家了以後,你們個個都好過一點,每個人都起一點房子。」
記者注意到,平時楊嘉敏三姐妹就是和爺爺奶奶睡在一張床上,孩子們連自己的生活空間都沒有,事發之後,死亡的楊欣欣更是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受傷兒童家長:「原來那些東西,出了事後我們就把它丟掉了,有些不吉利的東西我們把它丟掉了。」
記者:「大孩子呢?」
受傷兒童家長:「大孩子的還在裡面吧。」
而在屬於楊嘉敏不多的東西裡面,記者見到了一個筆記本,這個設計精美的筆記本記錄了楊嘉敏對美好生活的渴望。
記者:「抄的歌詞,這是她自己貼得畫是吧,剪的樹葉,你的女兒應該是很聰明的孩子?」
受傷兒童家長:「是啊,兩個都是很聰明的。」
爺爺翻遍了家裡的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兩個孩子的照片,只有孩子姑姑的手機裡面還能見到孩子的樣子。
受傷兒童家長:「這個就是去世的那個。」
記者:「很漂亮的小女孩?」
受傷兒童家長:「是啊,很漂亮,很活潑可愛的。」
記者:「幾歲?」
受傷兒童家長:「九歲多吧,這個就是大的,大的也蠻漂亮,也很可愛。」
記者:「沒有她單獨的一張照片。」
受傷兒童家長:「這個沒有。」
可是這場突如其來的來的事故,徹底改變了兩個花季少女的命運,採訪時馮嵐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女兒能夠平安。
受傷兒童母親:「我現在也沒什麼,就是希望我那個大的沒事,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過。」
然而,記者在隨後桂林181醫院採訪時瞭解到,楊嘉敏在11月20日因搶救無效死亡,姊妹兩個留在世間的,恐怕就是姑姑手機裡面的兩張照片了。
兩個孩子就這樣走了,留給父母親人的是無盡的傷痛和悔恨。採訪中一些受害兒童的父母告訴我們,直到爆炸發生後他們才知道,自己家的孩子原來跑到了這個黑作坊裡打工賺零花錢。遠離父母的關愛,這些留守兒童在農村裡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前面我們看到,在賀州1112鞭炮爆炸事故中傷亡的13名兒童大多數都是留守兒童。這幕悲劇再次敲響了警鐘,留守兒童的權益必須得到尊重和保護。但這確實又是一個很普遍的社會難題。以前很多農民工就告訴過我,他們不是不想把孩子帶在身邊,可是在外打工收入不高,根本沒辦法支撐城裡的學費、借讀費、生活費。沒有父母的陪伴,這些留守兒童的生存狀況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是什麼促使他們走進了鞭炮黑作坊?一起到這次事故中受傷的楊藝華家去看一看。
楊啟印和楊啟少兄弟兩都是植楊小學五年級的學生,在一個班級裡學習,午休後,兩個孩子結伴回家吃飯。
記者:「這是誰做的?」
廣西賀州市植楊小學學生楊啟印:「自己做的。」
記者:「你什麼時候做的啊?」
楊啟印:「今天早上。」
米飯是涼的,早上啟印做的剩下不多的菜也是涼的,只有一份簡單的炒青菜,懂事的啟印菜讓給了弟弟,而自己只能吃些米飯,啟少告訴記者,原來是六年級的姐姐楊藝華照顧他兩的生活,可是姐姐在事故中受了傷,現在啟印擔負起了姐姐的工作,還要給上初中另外一個姐姐做午飯,兄弟兩個非常熟練地忙活了起來。
記者:「原來你姐姐做菜的時候,你也幹這個活嗎?」
楊啟少:「對呀,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
記者:「有時候誰放?」
楊啟少:「是哥哥放。」
啟少是家裡六個孩子中最小的孩子,受傷的姐姐是第四個孩子,父母都在廣東打工,他們平時的生活基本都是自己打理,奶奶偶爾也會幫助一下。做好菜之後,啟少又忙乎著做起了豬食,他告訴記者,由於不熟練自己手上受了很多傷。
楊啟少:「這樣子拿來切,不小心,一切就切到這裡了。」
啟少說,自打記事起,餵豬的工作就是有自己和哥哥負責,不過他告訴記者,自己從來都沒有吃過自己喂的豬,都被父母給賣掉了,忙乎了一中午,兄弟兩上學的時間又到了。下午放學後,兩兄弟又將記者領到了他們睡覺的房間。
記者:「你們倆睡這個床?」
楊啟印、楊啟少「嗯,星期五我哥哥回來的時候,三個人一起睡的。」
房間裡面陰冷潮濕,床上只有一床被子,需要三個孩子一起蓋。室內外的溫度只有4、5度,兩個孩子穿的都很單薄,鞋子都是布鞋,而且已經穿破了。
記者:「這都磨壞了,這鞋穿多久了?」
楊啟少:「兩年了。」
記者:「沒跟媽媽爸爸說換個鞋嗎?」
楊啟少:「不換。」
記者:「這是你最暖和的鞋嗎?」
楊啟少:「不是。」
記者:「那還有什麼鞋?」
楊啟少:「雨鞋。」
最暖和的鞋子是雨鞋,兄弟兩現在很想得到暖和一點的衣物。受傷的姐姐打工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不過,姐姐賺到的錢也基本給了他們兩個。
楊啟少:「買鞋子嘛,襪子什麼的,有時候還買一些小吃給我們,我們不知道她錢從哪來的。」
記者:「給過你多少錢?」
楊啟少:「有時候給一元,有時候給幾角的。」
楊啟印:「買小吃。」
記者:「買小吃,你做什麼用?」
楊啟少:「有時候買筆或者買那些小吃什麼的,渴了就買那些冰條吃。」
隨後,兩個孩子又帶著記者去了姐姐的房間,記者見到,姐姐們睡在閣樓上面,床鋪就在穀倉的旁邊,樓板搖搖晃晃的,房頂四處漏光,下雨的時候漏雨漏的很多,啟少還告訴記者,這裡的老鼠很多。
楊啟少:「就是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我蓋著被子,那隻老鼠還踩著被子踩著我的頭,我生氣了,一踹它,那隻老鼠就掉在地上了,因為我們用老鼠夾都夾不到它,你看那裡裝了一個老鼠夾。」
記者:「你裝的老鼠夾?」
楊啟少:「那天晚上我看見到處走過去嘛,我就想把那個老鼠抓,可是還沒有抓住它。」
兄弟兩現在很想念受傷的姐姐,希望她能早點康復,通過他們手中的照片記者見到了姐姐楊藝華的樣子,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如今這個可愛的女孩正躺在桂林181醫院的病床上接受搶救,在醫院,記者見到了他們的母親。
受傷兒童母親何庭秀:「她不在家,那麼晚了黑了,我就找不著,去找了,我的女兒去哪裡沒回來,那我就問他們,他們說去那邊搞那個火炮了,弄回來,我就罵她了,罵她我說不要去,她說不去了,誰知道走了她又去,家裡面還有兩個豬的她又去,還有11個雞她又去,不知道怎樣搞的。」
何庭秀這次去廣東打工才去了4天,家裡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其實她也知道女兒去打工的事情,就是沒有有效地制止。記者在學校見到了女兒楊藝華的一篇作文,也許能夠幫助解讀這個女孩對整個家庭對母親的感情,命運讓這些幼小的生命承擔了太多的重荷:
「媽媽,我愛您,媽媽小時候就沒有讀過書,媽媽從小時候就開始做工,就一直做到現在,那時媽媽是多麼勤勞,是多麼的苦,媽媽每天都說,再窮再苦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不需要別人來可憐自己,再窮再苦也不怕,窮就不能活在世上了嗎。」
楊啟少:「如果我有錢了以後,我還想給我姐姐買點衣服。」
記者:「為什麼?」
楊啟少:「因為她的衣服、鞋子被燒爛了。」
聽到孩子這些質樸的話,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想想自己的責任,怎麼樣還給留守兒童一個幸福的童年?不僅關係到他們的父母,也是整個社會的義務。眼下,對於這些孩子來說,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醫療費,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被嚴重燒傷,而治療燒傷不僅難度大,而且醫療費用極其昂貴,那麼這個燃眉之急如何解決?
廣西賀州市衛生局局長曾憲彪:「搶救治療費就是40萬,每個人平均大概40萬,整個後面的康復肯定是還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那麼除了政府和有關制度給補償之外,現在還有一定的缺口。」
曾憲彪坦言,雖然賀州市市政府緊急撥款100萬元作為搶救費用,可是這對12個孩子的搶救工作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資金存在著巨大的缺口,搶救過來之後孩子的生活將非常的困難。
解放軍181醫院燒傷整型中心主任童亞林:「幾個病號的特點就是孩子比較小,同時面部、食指或者手一些關節全是嚴重的燒傷,就是深度的燒傷三度,作為今後容貌的回成,功能的障礙肯定存在的,而且我們後期的康復治療和整形治療帶來很大的一些困難,會需要很多費用。」
童亞林告訴記者,6個孩子搶救費用已經花掉了70多萬元,對於這些家庭而言,以後的費用將會是個天文數字。不過,記者在181醫院瞭解到,很多社會力量現在已經開始了救助活動。
天津鴻徵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孟慶如:「今天過來看了看這些孩子的情況,確實心裡受到很大的觸動,確實也是非常痛心的,作為我們重南基金也罷,作為愛心人士也罷,希望引起全社會的關注,來救助這些孩子們。」
在捐贈儀式上,記者瞭解到,孟慶如代表天津鴻徵集團和春暖基金一次性捐款35萬元,用於181醫院7個孩子的搶救費用,他希望自己的行動能夠帶動更多的人來關注這些孩子。
孟慶如:「這幾位孩子的健康問題、康復問題,我們也還是將會繼續來關注的,也希望全社會的愛心人士,全社會的愛心企業都來關注,不只是這幾位孩子的健康問題,關注全社會的這些留守兒童的生存問題。」
半小時觀察:
孩子們的遭遇讓人痛心。平心而論,留守兒童這種特殊現象是我們在工業化、城市化轉型中,所不得不付出的各種社會代價之一,不可能完全避免,可是也不應當讓這種代價完全由農民工和他們的下一代去承擔。我們有義務建立一套公共服務體系,扶持一批服務機構,盡量為留守兒童彌補成長過程中所缺失的環節。今天的孩子就是社會的未來,他們成長的煩惱也就是社會需要解決的煩惱。(來源:中新網-央視《經濟半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