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敏介紹,這處小賣部,是「黑監獄」的頭兒開的。小賣部裡的物品價格通常是外面的2倍,一包紙巾要4元,洗臉毛巾7元一條。「一旦有人生病,嚴重的話可請『打手』代購藥品,不過需要支付三倍的價格。」
院子兩側,男性、女性分別睡在兩個房間裡。這兩個房間均不足30平米,沒有床,「只能睡在地上。」孫懷元說,人最多的時候,只能在地上側著身子睡。
由於地面涼,許西敏曾經感冒,持續了三天,「發著低燒,只能整天躺著,連飯都吃不下去。」許西敏說,但始終沒人帶他看病,「當時,我聽『打手』說,反正也死不了人,就不用看了。」
查抄源自被關者家屬報警
在沒有計時和通訊設備的「黑監獄」裡,時間的概念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我從6月底被帶走,當時妻子也在北京,但出去買東西了。我被帶到哪,她肯定不知道。」張金亮說,被關的日子長了,對自己的境遇開始無奈地接受,與此同時,卻越來越擔心家人。
昨日,張金亮的妻子劉袁回憶,當天發現丈夫不見後,她便帶著兩個孩子滿街找人問。「我不識字,不知道該怎麼找,只能去丈夫去過的地方守著,又回老家派出所去找,但都找不到。」
張金亮說,在「黑監獄」裡,他曾經哀求「打手」給他家裡打個電話,但對方不肯。
日前,據報警人之一的顏廷忠表示,他妻子韋紅花是江蘇鹽城市阜寧縣人,與同縣幾個人一起來北京反映問題,隨後被騙到了這裡的「黑監獄」。「後來,與我老婆一起被關進去的人先放了出來,我從她們那瞭解了情況,就決定報警來救我老婆。」
7月12日,昌平警方將該「黑監獄」點查抄,當場解救13名遭非法關押人員。
多地信訪局均否認與此事有關
據介紹,在「黑監獄」中的人,被關押的時間長短不一,長的有40多天,最短的被關了5天。在被昌平警方查抄之前,已經有一部分人被放出,其中大多被直接送回了家鄉。
昨日,據這些被關押人員稱,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現場就取回了自己的手機和身份證,還有一部分人,卻是從家鄉的信訪局拿到的。
不過,被問及當地信訪局與「黑監獄」是否有關,這些被關押者曾提到的地方信訪局相關人士均予以否認。
江蘇省鹽城市信訪局工作人員張昌民說,自己當天的確在北京,也得知這些地方的人來北京辦事,但被關一事與他無關。
鹽城市阜寧縣信訪局毛局長表示,不知來京人員被關一事。「北京這麼大,他們愛去哪去哪,我哪管得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動向,除非他們主動找我。」
而河南省周口市鹿邑縣信訪局工作人員王亞東的手機,則一直處於關機狀態。該縣信訪局值班室一位姓李的工作人員說,他們也聯繫不上王亞東,「這些來北京辦事的人的住宿費,一般是我們負責支付,但沒有聽說過有限制他們人身自由的情況。」
昨日,昌平北七家鎮南七家莊村村委副書記王旭東證實,當地「天馬河廢舊物資回收有限責任公司」是這處「黑監獄」的房東。「大隊把那片地方整體租給舊貨回收貨場,貨場又對外分租了攤位。」
王旭東表示,「黑監獄」所在院落,一直由舊貨回收貨場負責對外出租,他並不清楚有外地來京人員被關押在那裡。
北京市天馬河廢舊物資回收公司辦公室的員工表示,作為「黑監獄」的小院,雖然是公司租賃的場地範圍,但公司辦公室僅負責貨場的攤位出租,不負責民宅出租。「你得問我們組長王斌喜,他可能知道」。多名員工表示,他們不清楚黑監獄的事情,並拒絕提供王斌喜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