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回憶,「學生習作」之說似乎還不足以站穩腳跟。我們注意到,隨公開信發佈的,還有5幅與《人體蔣碧薇女士》類似的畫作。這5幅油畫,與拍出7280萬的畫作,顯然出自同一場景,同一人物,不同的,僅僅是角度。楊松林說,儘管現在不能確定油畫是哪一位同學所作,但畫中模特的姿態他印象深刻,想要兩次擺出同樣的造型幾乎不可能。
楊松林:人體課題在擺的過程當中它不是那麼偶然的,經過認真的叫模特做出不同的動作,哪個最適合於他,所以課題擺的過程不是一下就成的,大家印象是很深刻的,擺好了以後模特的動態是很協調的,而且這個人物是南方的小女孩,形象也很純真,印象是比較深刻的一張畫,我們的同學發現以後就打電話,讓我察看一下,我看就很熟悉了,世界上畫家的作品,特別是徐悲鴻先生我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作品。
公開信作者謹慎表態
「很偶然」「沒見過徐悲鴻先生這樣的作品」從言語到聲明,中央美院首屆研修班如今白髮蒼蒼的同窗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謹慎。正如另一位參與聯名者,河北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陳承齊坦承的那樣.
陳承齊:這個事說的尺寸、分寸掌握不一樣了,引起好多矛盾。
質疑者還有顧慮,但在旁觀的行家眼裡,事情早已一清二白。公開信發出當天,著名畫家陳丹青立即發表評論,稱《人體蔣碧薇女士》連「偽作」都算不上。
陳丹青:指鹿為馬
陳丹青:這幅畫你甚至不能說他是一張偽作,所謂偽作就是我很用心的畫出來的像徐悲鴻的畫,然後冒充是徐悲鴻,這還好一點,這還很認真的在騙人,這個完全是拿了一張不相干的畫說這個是徐悲鴻畫的,指鹿為馬。
記者:您現在判斷的依據主要就是說他這個人物跟他之前畫作當中的蔣碧薇?
陳丹青:用不著依據,我們都畫了40、50年油畫了,這個是一個簡直不用去判斷的事情,所以我比較驚訝,現在人最起碼的比較都做不出來,這20年代和80年代的區別,江南小姐和北方丫頭的區別已經基本看不出來了。
溫和也好,尖銳也罷,從昔日美院學生到今天當紅作家,所有人的矛盾都直指混亂的拍賣行業。誰來給拍品保真?誰在給中介撐腰?
是名作還是習作?今天凌晨,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聞訊評論,這場疑雲會讓很多人不高興。徐悲鴻的長子徐伯陽不會高興,九歌拍賣公司不會高興。而其中最不高興的,顯然是七千萬買了啞巴虧的買家。如果這幅《人體蔣碧薇女士》確為當年的學生習作,這位委屈的買家只能成為「最新」的冤大頭,他不是第一個,顯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2005年11月,俄羅斯著名畫家鮑裡斯-米哈伊洛維奇-庫斯妥基耶夫的油畫《宮女》被俄羅斯石油大亨維克托-斐克塞伯格拍得,2009年被鑒定為贗品。
2006年,德國知名拍賣商藍波次以破紀錄的290萬歐元價格售出坎彭東克的《馬匹構成的紅色畫像》,隨後被指為贗品。
2008年,上海買家蘇敏羅以253萬拍到一幅吳冠中先生的《池塘》,在找吳老先生鑒定時,吳冠中親筆寫下「此畫非我所作,系偽作」。
2009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一幅署名吳冠中的油畫《松樹》以158萬港元成交,日後也被吳先生認定為偽作。
2010年12月7日,廣州嘉德拍賣行以16萬元拍出唐大禧畫作《人民的蘋果》,但作者本人隨後指出,被拍賣畫作系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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