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中國新聞周刊報道,我們處在一個奇妙的時代,有幸見證了一個個獨裁者的倒台——從伊拉克的薩達姆,到突尼斯的本·阿里,埃及的穆巴拉克……如今,曾經叱吒風雲、獨裁統治利比亞42年的卡扎菲,也走到強權政治的窮途末路,並以一種極為不體面的方式結束了特立獨行的一生。
640萬利比亞人民通過暴力方式,以死亡2.5萬人的巨大代價,斬斷了過去。 「高高抬起你的頭,你是一名自由的利比亞人!」這樣的口號,不僅激勵著利比亞人民,也令全世界動容。
轟轟烈烈的革命之後,利比亞人民面臨著更多、更複雜的難題:他們要在卡扎菲留下的政治廢墟裡建立秩序,重建家園,而這對於沒有憲法、沒有議會,沒有黨派、沒有行政機構、沒有正規軍隊的國家而言,不啻是一場更大的革命。
誠然,在部落矛盾根深蒂固、缺乏國家認同感的利比亞,如何實現團結一致,將是考驗新政權以及利比亞人民的最大挑戰。不同出身、利益訴求各異的人們,需要克服意識形態分歧,在相互妥協中和解共生,而這正是保存革命果實的唯一出路。
通往民主的道路依然漫長,但我們有理由相信利比亞人民的智慧。正如大文豪狄更斯在《雙城記》開篇中所說的那樣,「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全世界正期待利比亞人民在最艱難的處境裡,創造最美好的未來。
狂人末日
在最後的日子裡,卡扎菲逃亡流竄於蘇爾特民居之間,以搜來的米飯和麵條果腹。這位獨裁者也許至死都未曾醒悟,人生在世的要求不過如此而已:自由和溫飽。而對權力的索求無度和不可抑止,讓他倉促走向無可挽回的死亡
卡扎菲被捉。卡扎菲受傷。卡扎菲死了。
42年執政,7個月戰事,60天逃亡,最後短短幾個小時命運急轉之下,戲劇性的人生倉促地畫上了句號。
當少校滿臉血污的照片迅速傳遍世界的時候,另有一張照片同樣引人注目:一名年輕的反對派戰士,高舉著從卡扎菲身上繳獲的金手槍,對著西方媒體的鏡頭炫耀。
自稱最初奪下金手槍的年輕戰士叫烏雷比,來自班加西。他在互聯網上發佈錄像,聲稱是自己逮住了卡扎菲,並向他連開兩槍,導致卡扎菲傷重身亡。
而據路透社報道,利比亞執政當局全國過渡委員會一名高級官員承認,卡扎菲被抓後因遭群毆和槍擊而斃命。
上述表態都與過渡委員會早前宣佈的死因存在出入。
狂人的最後一刻依然成謎,也給利比亞留下一個大問號。
出生地成了喪生地
利比亞當地時間2011年10月20日,追捕卡扎菲的戰鬥戛然而止。此時,距離8月21日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被反對派攻下、卡扎菲開始逃亡之旅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兩個月以前,利過渡委面對人去樓空的阿齊齊亞兵營這樣宣佈:要等到利比亞全境戰鬥結束才會宣佈解放,進而組建新政府。有評論認為,如果沒有抓住卡扎菲,即使攻下首都、獲得國際社會承認,利比亞的新一頁也難以翻開。
所以,無論在班加西、米蘇拉塔還是的黎波里,外國記者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卡扎菲一定要死」。而過渡委「二號人物」、執行委員會主席賈布裡勒更希望他活著受審,「我想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對待利比亞人民?我希望能在他受審時出任公訴人。」
從拜尼沃利德、古達米斯、塞卜哈,一直到蘇爾特,幾個城市的拉鋸戰相繼平息,只有蘇爾特的抵抗最為激烈。
蘇爾特,位於的黎波里和班加西的中間,距離的黎波里400公里。卡扎菲一位專用攝像師接受媒體採訪時說,「卡扎菲很喜歡蘇爾特,經常去那裡,在蘇爾特他覺得很安全。」
69年前,卡扎菲出生在蘇爾特,執政後這裡成為利比亞第二首都和軍事重鎮。蘇爾特城中有巨大的軍火庫,也有專為卡扎菲修建的堡壘,城南16公里處的加達巴亞機場駐紮著一支空軍中隊,而在更遠一些的胡恩軍事基地,衛星照片顯示有多達50個飛機庫。另據英國廣播公司報道,蘇爾特的居民除了有卡扎菲的親戚、高官和支持者以外,還有數千名來自非洲國家的職業僱傭軍。
圍攻蘇爾特的部隊大多來自米蘇拉塔,這個曾被卡扎菲部隊圍困數周、戰況慘烈的城市被稱為最仇恨卡扎菲的城市。在蘇爾特,由於卡扎菲支持者頑強抵抗,而攻城部隊對蘇爾特城內佈防缺乏瞭解,也很難在城中找到內應。戰事膠著之際,北約向執政當局武裝提供了重要情報支持。
有報道稱,北約偵查衛星不間斷掃瞄利比亞全境,無人機和偵查機則對蘇爾特城內重點目標進行了高分辨率拍照。這些都為突進蘇爾特展開巷戰奠定基礎。
雙方爆發巷戰之時,攜帶著地獄火導彈的美軍無人機在蘇爾特上空盤旋,一旦接到來自地面的支援請求,遠在美國內華達州尼爾斯空軍基地的操作手就會根據事先標定的坐標位置對目標進行再核實,並發動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