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這個初夏,86歲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前常委、國務院前總理李鵬給我們帶來了他的又一本新書。書內稱,與毛澤東聊三國,還被贊娃娃了不起。
據新華網報道,這個初夏,86歲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前常委、國務院前總理李鵬給我們帶來了他的又一本新書。
新書《李鵬回憶錄(1928-1983)》由中央文獻出版社、中國電力出版社聯合出版發行,版權頁上註明的出版時間為2014年7月。
李鵬親自撰寫的這部自傳體書籍,時間跨度從1928年至1983年,共55年。全書共16章,48萬餘字,收入了130餘張珍貴的歷史照片。
在書中,李鵬除了大篇幅回憶和妻子朱琳相識、相知並共同撫育小鵬、小琳和小勇三個孩子的家庭生活,也記敘了自己和毛澤東、周恩來、陳雲、鄧穎超、李富春等革命元勳交往的經歷。
李鵬於1928年10月20日出生在一個革命家庭。
他的父親李碩勳曾任中央軍委委員、中共江蘇省委秘書長、省委軍委書記,中共浙江省委常委、省委軍委書記、省委代理書記。他的母親趙君陶,是中共早期領導人之一、周恩來留法同學趙世炎的妹妹。李鵬的三姨趙世蘭則是黨內有名望的老大姐之一,連鄧穎超、蔡暢等人都稱她為「大姐」。
不幸的是,1931年9月,李碩勳在李鵬3歲的時候就為革命犧牲了。
《李鵬回憶錄(1928-1983)》一書中,他回憶了與毛澤東、周恩來、鄧穎超、陳雲等革命先輩交往的故事。
這本書只寫到了1983年。李鵬在回憶錄的前言裡寫道:「我還準備繼續完成1983年至今的回憶錄,包括在黨中央、國務院、全國人大的20年和離休之後的生活。」
「這一寫作任務會更加繁重,我當盡力而為。」李鵬說。
鄧穎超稱李鵬「蘭蘭」
1939年,李鵬在成都附近的溫江縣上小學。當年6月初的一天,他突然接到從成都西御西街傳來的消息:「家裡來人了,你趕快回家吧。」李鵬明白,「家裡」就是指黨組織派人來了。於是,他就叫了一輛人力車,趕忙前往成都。那時候,他還不滿11歲。
到了成都的家以後,李鵬推開門進去,只見堂屋裡坐滿了人,有些人他認識,有些不認識。有一位和李鵬母親年齡相仿的中年婦女正在講話,她就是李鵬一直嚮往相見的鄧穎超。
看到李鵬進來後,鄧穎超停下來,走到他身邊,很親熱地和他擁抱在一起。她直呼李鵬的小名:「蘭蘭,你都長這麼高了。」
李鵬為什麼會有一個像女孩名字的小名呢?這與李鵬的三姨趙世蘭有關。趙世蘭終生未嫁,她和李鵬的母親趙君陶姐妹間志同道合、感情最深。李鵬的母親曾向她的姐姐承諾:我將來無論生男生女,為了永不忘懷我們姐妹之情,都取名「蘭蘭」。所以,趙世蘭的老戰友如鄧穎超、蔡暢對李鵬都稱「蘭蘭」。
鄧穎超看到李鵬當天頭部包紮著白紗布,驚訝地問道:「你頭上怎麼受傷了?」原來,就在不久前,日本戰機對成都進行了一輪轟炸,李鵬所在的溫江離成都很近,巨大的爆炸聲驚動了那裡的師生。晚上入睡後,李鵬做起了噩夢,夢到日本戰機又來轟炸了,大家急忙起來疏散。這時候,他下意識不停地在床上翻滾,一不小心,從上鋪掉到了對面床下鋪上,後腦勺正好碰在床沿上,碰了一個大口子,流血不止。事後,校醫給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和治療。
聽完李鵬簡單說了受傷經過,鄧穎超憤憤地說:「日本人真是太可惡了。」然後,她讓李鵬在一旁坐下來,說等她們開完會,有話跟李鵬說。當時,鄧穎超她們開的是川康特委婦委擴大會議。
散會後,鄧穎超和趙世蘭商量說:「現在大家都在忙於搞抗日救亡運動,蘭蘭受傷了,他在這裡生活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君陶現在正在重慶第三保育院工作,我還是把他帶到那裡去養傷。」趙世蘭聽後也同意這樣做。
這樣,李鵬就跟隨鄧穎超由成都趕赴重慶。
到了重慶,鄧穎超帶李鵬住進了曾家巖周公館。這是周恩來以個人名義租賃的房子,作為中共南方局在重慶市內的一個主要辦公地點,因此稱為「周公館」。
當時,周恩來已經到延安去了,所以鄧穎超就把李鵬安置在她的房間裡,和她一起吃,一起住。鄧穎超還為李鵬請了醫生,給他做了檢查,換了藥,李鵬的傷口逐漸癒合了。
過了一個星期,鄧穎超對李鵬說:「你母親已經到了重慶,現在陽翰笙同志家裡。」於是,李鵬被送到陽翰笙家裡,見到了闊別半年的母親。
隨後,出於安全考慮,李鵬又被送到了著名教育家、革命老前輩吳玉章的休養處北碚北溫泉。在那裡,他第一次接觸到水力發電。
給李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吳玉章的兒子吳震寰,他是從法國留學回來的,搞水電工程的。李鵬和吳震寰住在一起,他給李鵬講了很多關於水力發電的知識,李鵬聽起來很新鮮,也非常感興趣。「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水力發電,沒想到後來竟成為我終生傾注的專業。」多年以後,李鵬回憶。
「周伯伯」問李鵬:「你還駝背嗎?」
1940年秋,李鵬第一次見到了在重慶工作的周恩來。
當時,李鵬正在著名教育家陶行知辦的育才學校學習。有一天,他突然接到通知,要他趕赴重慶八路軍辦事處,準備去延安。李鵬到北碚和他母親趙君陶匯合後,一起坐公交車前往重慶。
他們先到了曾家巖周公館。這次,他第一次見到了「周伯伯」。李鵬等烈士子弟都親切地稱呼周恩來、鄧穎超為「周伯伯」、「鄧媽媽」。
「周伯伯看到我非常高興,對鄧媽媽說,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越長越像碩勳了。鄧媽媽說,我看更像君陶,大家哈哈大笑。」李鵬回憶。李碩勳是李鵬的父親,1931年9月犧牲。
見面的時候,周恩來看到李鵬有一點駝背,就用巴掌拍拍他的背,然後又用拳頭輕輕敲了敲。他對李鵬說:「可不要駝背,要挺起胸膛,這樣身體才健康。」
「這件事我一直記憶猶新,因為以後到了延安以及在北京再次和周伯伯見面的時候,他都要看看我是否還駝背。」李鵬說。
有一天,周恩來問李鵬:「你在育才學校學習什麼功課?」李鵬說:「在社會科學組。」周恩來聽了以後,從桌子上隨便拿了一張《新華日報》,叫李鵬把社論念一遍。
李鵬很流利地念了一遍。周恩來說:「你能不能把這篇社論的要點給我講一講?」李鵬當即根據自己的歸納講了幾點意見,都是比較中肯的。周恩來聽後對李鵬大為稱讚。不久,這件事情在曾家巖傳開了,說育才學校有一個小孩,小小年紀就能背馬列主義。
在最新出版的回憶錄中,李鵬糾正說:「這當然是誤傳……我當時只不過是念了一篇《新華日報》的社論和歸納了要點罷了。」
李鵬在曾家巖住了幾天,就看到許多統戰工作對像和重慶的民主人士紛紛來拜訪「周伯伯」。有一次,他看到文化界人士郭沫若、陽翰笙等人,聚集在周恩來和鄧穎超居住的不到10平方米的房間裡,一起商談抗日救國的大事。
周恩來還特別向郭沫若介紹了李鵬,說:「這是李碩勳的兒子,叫李遠芃,在育才學校學習。」郭沫若和李鵬的父親則是熟識,都參加過北伐戰爭。
李鵬原名李遠芃(peng)。李碩勳看到他時,李鵬已經快半週歲了,還沒有取名字,趙君陶等著李碩勳來取。於是,李碩勳說:「他在我們李家屬於『遠』字輩,就叫李遠芃吧。」李碩勳解釋說:「芃代表草木茂盛的意思,這說明我們家又多了一個革命的後代,我希望他能夠像茂盛的草木一樣,永遠扎根在中國人民的土地上。」
後來,在李鵬去延安的路上,一起同行的中共南方局青委書記蔣南翔幫他改名為李鵬,一直沿用至今。
說起改名的原因,李鵬回憶裡有詳細回憶。有一天,他們在住宿的地方聊天,蔣南翔對李鵬說:「我們到了延安以後一般都要改一個名字,你現在的名字叫李遠芃,遠是李家的遠字輩,芃這個字比較生僻。」蔣南翔建議李鵬把這個名字改一改,李鵬同意了。李鵬說:「那請你給我改一個名字吧!」蔣南翔想了想說:「那你就叫李鵬吧!芃改為大鵬的鵬,這個名字意味著對你的希望,希望你將來為革命、為建設作出自己的貢獻。」
在曾家巖住了幾天之後,李鵬又被安排到紅巖八路軍辦事處住下。這是一座三層小樓,周恩來鄧穎超就住在第二層靠東邊的一間房子裡。
1941年2月,李鵬被轉移到了延安,先後在自然科學院補習班、延安大學中學部和延安中學學習。
1943年7月的一天,自然科學院的學生們正在課間休息,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汽車轟鳴的聲音,他們都跑出去看怎麼回事。只見三輛大卡車在公路上飛馳而過,這在延安是少見的事情,因為延安是沒有汽車來往的,人們出行最好的交通方式是騎驢、騎馬。
學生們都認為這是周恩來回延安了。
1943年8月2日下午,李鵬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跑到楊家嶺周恩來、鄧穎超的住處。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裡有三孔窯洞和一間朝東的平房。
李鵬向窯洞走去,門外的哨兵都認識他,直接放他進去了。他徑直走進周恩來辦公的窯洞,看到周恩來和鄧穎超都在裡面。他們看到李鵬進來都很高興。
按照慣例,每次見面,周恩來都問李鵬:「你還駝背嗎?」果然,周恩來叫李鵬站起來,又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鄧穎超說:「蘭蘭又長大了,又長高了。」
隨後,周恩來問了李鵬學習整風文件的心得。
在聽完李鵬的匯報後,周恩來說:「從你今天講的看來,你在政治上有了很大的提高,你們在延安學習,也就是在毛主席身邊學習,是多麼幸福啊。你們的院長徐特立,徐老,他曾是毛主席的老師,也是毛主席的親密戰友,你們能在徐老的直接領導下學習生活也是很大的幸福,你要好好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周恩來、鄧穎超這次回延安後,李鵬和他們有了更多的接觸。
李鵬說,有兩件事周恩來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一件事是,有一次他到周恩來家,那是周恩來剛回延安的時候,正在整理書籍。李鵬看到有一本西班牙名著《唐吉訶德》,就拿起來看了一下,然後又把他放在書架上了。
不料,第二次見到周恩來時,他問李鵬:「那本書你是不是拿走了?」李鵬說:「沒有,我沒有拿。」周恩來看李鵬委屈的樣子,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過了一段時間,李鵬又一次去周恩來家。周恩來告訴李鵬:「那本書找到了,委屈你了。」停了停,周恩來又說:「但是我還是要批評你,你沒有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以致我一時找不到。」
李鵬說:「這件事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周恩來做事是那樣的嚴謹,那樣的有秩序,他這種一絲不苟的作風影響了我的一生。」
第二件事是,李鵬以後再去周恩來那裡,總是看見他在接待來訪的客人,好像是外調人員。那個時候,延安的審干運動還沒有結束,周恩來對黨內的情況非常熟悉,許多同志都和他共過事或者有過接觸。這些同志是被懷疑的對象,正在接受審查。
「我看見他每次接待來訪的同志,總是那樣熱情,先請他們坐下來,然後認真聽取他們提出來的問題,並用他那受過傷不能伸直的右臂認真地做記錄,然後盡他所知,向來訪者或來外調的人說明情況。」李鵬回憶。
他認為,周恩來這種認真負責、實事求是的態度和工作作風,對於解放許多被懷疑的對象和平反許多冤假錯案起到了積極作用。
李鵬在回憶錄裡寫到:「周總理、鄧媽媽與我的關係,就是老同志與烈士後代的關係。有人傳說我是周總理的養子,這是不正確的,因為周總理、鄧媽媽關心的烈士子女,不止我一個,他們同樣關心愛護其他戰友的子女。我們都稱他們周伯伯、鄧媽媽。」
李鵬還說:「我和他們的交往情況在不同時期是不一樣的。我在重慶和延安的時候,見他們的機會比較多。我回國以後,在東北工作,和他們生活、工作在兩地,見面的機會比較少。我每年到北京開會的時候,往往通過周總理的秘書提出會見的要求,一般都得到了滿足。不過因為周總理工作很繁忙,見他的機會少一些,見鄧媽媽的機會多一些。」
和毛澤東的談話
1942年秋,李鵬到延安大學中學部學習。在一個星期六的下午,他從延安大學出發,步行去楊家嶺。那時候,楊家嶺是中共中央所在地,也是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陳雲等中央領導人居住的地方。
李鵬到了楊家嶺,找到了陳雲。在陳雲的窯洞坐了一會後,天色已近黃昏,陳雲對他說:「我們去吃飯吧。」
於是,李鵬就跟著陳雲到了小灶食堂。在這裡,他見到了毛澤東。
當他和陳雲正要開始吃飯的時候,毛澤東和江青進來了。陳雲見後趕忙站起來打招呼,李鵬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大家打過招呼後即落座,毛澤東就坐在李鵬的對面,江青則坐在陳雲對面。
毛澤東看了看李鵬,問陳云:「這個娃娃是哪裡的?」陳雲回答說:「他是延安大學中學部的學生,他的父親是李碩勳。」聽了這個名字,毛澤東想了一會兒,似乎不大記得起來了。
陳雲這時馬上補充說:「他是世炎同志妹妹的兒子。」當聽到趙世炎的名字後,毛澤東興致高了起來,他說:「世炎啊,我們熟得很啊,我們都在大釗同志手下工作過,他是革命的早期領導人,不過,世炎他們是搞工人運動的,而我是搞農民運動的。」
趙世炎是李鵬母親的哥哥,李鵬的五舅。
這時,毛澤東又仔細打量了李鵬,停頓了一會,他說:「李碩勳同志我想起來了,他曾參加過南昌起義,後來聽說在海南島犧牲了。」陳雲說:「是的,我和碩勳一起在江蘇省委工作過。」
這時候,毛澤東又轉來問李鵬:「你們正在學習什麼功課啊?」李鵬回答:「我們正在學習整風文件。」
毛澤東又問:「你看小說嗎?」李鵬說:「看。」他問李鵬:「看什麼小說?」李鵬回答:「正在看《三國演義》。」毛澤東問:「你對《三國演義》的哪一個人最佩服?」李鵬脫口而出:「曹操。」
毛澤東聽後感到十分驚訝,就追問李鵬:「為什麼呢?」李鵬說:「曹操能團結幹部。」毛澤東說:「那你舉個例子。」李鵬回答:「官渡大戰後,曹操取得了勝利,繳獲了許多他的屬下私通袁紹高官和謀士的書信,但他並沒有採取什麼處置措施。而是當著這些人的面把這些書信都燒了,因此團結了這一部分人。」
聽完了以後,毛澤東點頭稱是。他對陳雲說:「這個娃娃了不起,要好好培養,將來一定是個人才。」
李鵬後來回憶:「關於《三國演義》的那些評論,其實也並不是我個人想出來的,是一些老同志的議論給了我啟發。不過當時我用比較簡單和肯定的語言回答了主席的提問,因此得到了毛主席的稱讚。」
毛澤東和李鵬這次談話雖然簡單,但是含義深刻。
「關於團結幹部的那段話,這也是以後毛主席講過的,要團結一起可以團結的力量,包括一些犯了錯誤的同志,只要他們承認了錯誤,並在實際中改正了錯誤,我們還是要相信他們。」李鵬說。
蔡暢媽媽和「李伯伯」
1941年2月,李鵬和一些共產黨員被轉移到延安時,進入中央組織部招待所,被安排住宿。這時候,李鵬看到一位中年婦女向他走來。那人叫了李鵬的小名:「蘭蘭。」李鵬立刻意識到,她就是「蔡暢媽媽」。
李鵬的母親趙君陶和蔡暢關係十分密切。在大革命時期,1926年北伐軍攻下武漢後,武漢成為當時的革命中心,李鵬的父母都奉調到武漢工作。蔡暢當時是湖北省委的婦委書記,趙君陶則是婦女協會的宣傳主任,直接歸蔡暢領導,是她的得力助手。
大革命失敗後,她們先後回到了上海,趙君陶擔任了中央婦委的秘書。後來,有老同志告訴李鵬,當時的中央婦委由「五姊妹」組成:第一位是瞿秋白的夫人楊之華,第二位是蔡暢,第三位是羅亦農的夫人李文宜,第四位是鄧穎超,第五位是姓賀,名字李鵬不記得了。
趙君陶在中央婦委工作時,經常帶著李鵬到婦委機關。後來,蔡暢告訴他:「那時候你長得胖胖的,兩條小腿圓圓的,十分活潑和頑皮,我們都很喜歡你。」
這時候,在延安的蔡暢,已經是中央婦委書記。
接到李鵬後,蔡暢對他說:「你不要住這兒了,到我家裡去住吧。」
李鵬跟隨她步行來到了她住的地方,那裡是中央組織部的所在地,位於延河之畔,河對面就是中共中央所在地楊家嶺,後來成為中央黨校一部的所在地。
在這裡,李鵬第一次見到了李富春。
李富春和李鵬的父親李碩勳是很好的戰友。他們在中共江蘇省委共過事,李富春曾在江蘇省委先後擔任過宣傳部長和省委書記,李碩勳擔任江蘇省委軍委書記。
此外,李富春和李鵬的五舅趙世炎有著非常深厚的革命情義。趙世炎、周恩來等在1920年春建立了旅法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在1922年6月建立旅歐中國少年共產黨。在法國留學的許多青年同志都是經過
趙世炎,周恩來介紹加入團組織的。他們中的很多人,如聶榮臻、李富春、蔡暢、陳雲、李立三、鄧小平,很快就正式轉為共產黨員。
當李鵬和李富春見面時,蔡暢介紹說:「這是你的李伯伯。」李富春高興地把李鵬抱了起來,說:「你終於回來了。」
當時,李鵬身上有他母親趙君陶給他應急的60元法幣和給蔡暢的一封信。1941年初,李鵬離開重慶的時候,趙君陶就在兒子的毛背心裡側面縫了一個口袋,把錢和信裝在裡面,又用針線把口縫好。
見到蔡暢和李富春後,李鵬把60元法幣和這封信交給了他們。信的大體內容是:我現在決定把我的蘭蘭送到你們的身邊,希望你們撫養他,讓他快快健康地茁壯成長起來。李富春和蔡暢夫婦看完趙君陶的信後,難過地留下了眼淚。
後來,李鵬被安排住在李富春和蔡暢夫婦住的窯洞隔壁。
李鵬在延安的時候,李富春和蔡暢夫婦對他多有照顧。
1944年,李鵬到南泥灣參加秋收。一天,他突發闌尾炎,於是就被送回了延安,住進中央醫院進行開刀、治療。
在李鵬住院的第三天,蔡暢就派人給他送了一封信,並且還帶了一些食品,裡面有饅頭片,沙果,還有點紅棗,這在當時算是延安最好的食品了。
信中,蔡暢親切地寫道:「你病了,我身體也不太好,不方便來看你,給你送一些食物,希望你好好養病,早日恢復健康,那時候你再到我們這裡來,我們再見面,我相信你一定能戰勝遇到的困難,好好聽醫生的話,早日好起來。」
在延安,李鵬還見到了時任中央組織部部長的陳雲。
1941年3月,李鵬剛到延安後不久,陳雲就派他的警衛員將李鵬帶到了自己住的窯洞。
陳雲見到李鵬以後,要他坐下,同李鵬談話。陳雲對他回憶自己與他父親李碩勳的過往。
他說:「1931年顧順章投敵叛變,顧是中共中央特科的負責人,因此凡是和他有過交往,接觸較多的中央和江蘇省委的同志,都有危險。當時的江蘇省委就設在上海,除領導江蘇省的工作外,還要領導上海黨組織的工作。鑒於當時局勢十分危急,中央得到消息後,立即通知這些同志撤離上海,周恩來就離開了上海,到了中央蘇區。」
陳雲接著回憶說:「在同年5月份的一天,我和你的父親李碩勳,還有王明、潘漢年等同志約在一起,進了一家小飯館,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裡坐下來,吃了一頓飯。」
陳雲說他當時還囑咐大家:「為了革命的勝利,大家一定要保重,我們要看一看,今天在座的我們四個人,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飯後,按照中央的指示,他們分頭撤離,投入到新的工作崗位。
「如今,王明、潘漢年和我都還在,唯獨你的父親在海南島犧牲了。」陳雲十分惋惜地對李鵬說。
(本文參考《李鵬回憶錄(1928-1983)》一書,東方早報澎湃網記者 林周靈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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