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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政協原副主席為風水改政府大門


http://news.wenweipo.com   [2014-08-12]    我要評論

【文匯網訊】不少已落馬的退休貪官們可能未曾料到,自己在退休之後,還會身陷囹圄。仍然潛伏著的那些,則時時被驚出冷汗。

據廉政瞭望雜誌報道,這一群體向來處於反腐的較為隱蔽的角落,邊腐邊升、期權腐敗、發揮「余權」……他們本身所涉之事,彷彿一面面多稜鏡,折射出曾經少有顧及的腐敗死角。

他們當中本就有著差異,有的是玩弄權術的老手,有的是一省官場的「教父」,有的是選擇性同流合污,有的經歷了從「蒼蠅」到「大老虎」的不同感覺,有的則由始至終都在挑戰法律的底線。

相同的是,從去年開始,他們在年年都將「流年不利」,末路來臨。

陽寶華經常自詡「一身酒氣、兩袖清風」,可喝酒鬧出了不少笑話,為官也屢有波折。在競爭湖南省副省長職務失敗後,他遷怒於司機,認為「是司機讓他『觸了霉頭』,當場就把司機給開除了。」

陽寶華,舊病復發?

看到議論陽寶華出事的人越來越多,湖南省岳陽市退休副廳級官員楊東風5月26日好奇地給陽寶華身邊人打了個電話。

「那是晚上7點左右,當時他的口氣還很堅決,說不要相信那些,陽寶華好好的。」楊東風向廉政瞭望記者回憶稱,「想不到,十幾分鐘後,他就打過來電話說,『老領導啊,陽寶華剛被帶走』。」

又過了十幾分鐘,中央紀委網站發佈消息:湖南省政協原黨組副書記、副主席陽寶華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組織調查。7月15日,中央紀委通報,陽寶華因涉嫌受賄和與他人通姦,被開除黨籍,並移送司法機關處理。

在十八大後被查的省部級官員中,66歲的陽寶華是年紀最大者。他曾在湖南衡陽、益陽、岳陽、長沙等地為官,擔任過岳陽和長沙的市委書記,1999年任湖南省政府黨組成員、省長助理,2003年任湖南省政協副主席。

2011年《湖南日報》刊文稱,湖南省政協十屆四次會議同意免去陽寶華等3人的省政協副主席職務。不過,他仍擔任該省政協黨組副書記一職。

楊東風告訴廉政瞭望記者,陽寶華曾自詡「一身酒氣、兩袖清風」。但他最終沒能守住「兩袖清風」,在退休後落馬。

背後有大老闆

曾與陽寶華共事多年的衡陽市退休官員李紅告訴記者,陽寶華離開衡陽時已44歲,仍然沒有子嗣。

陽寶華退休後還經常出現在公開場合。2013年5月,中組部同意其退休後,當年10月有報道顯示,他還到湖南漣源市考察。

「他是政協『二把手』,與其他政協副主席還有所不同,是要管一些事情的。」一名在湖南省政協工作多年的官員稱。

陽寶華是繼去年底該省政協副主席童名謙被查後,湖南政協系統又一落馬官員。「衡陽任職」、「政協系統」是陽寶華與童名謙相同的仕途標籤,相關媒體據此猜測,陽寶華落馬是否牽扯童名謙和衡陽賄選案。

不過,三個獨立信源告訴記者,陽寶華「應該不是牽涉到衡陽賄選案」。

「陽寶華的落馬,可能與中央巡視組有關。」楊東風稱,中央第十巡視組在湖南巡視期間,陽寶華「已經被巡視組約談過」。

今年2月,巡視組對外通報稱,湖南「有些領導幹部與私營業主搞權錢交易,插手工程項目建設和國有土地出讓,利用職權和職務影響為親屬子女經商提供便利,損害國家和群眾利益」。巡視組「收到一些反映領導幹部的問題線索,已按規定移交中央紀委、中央組織部和有關部門處理」。

陽寶華是否是巡視組打的一隻「退休老虎」,目前尚無官方權威發佈。不過有消息稱,陽寶華落馬可能「與他情婦有關。他情婦牽涉到湖南此前落馬官員的案子中。」

這一消息尚無法證實。不過,楊東風稱,「陽寶華涉及與私營業主搞權錢交易」,「他背後有數個大老闆」。

一名接觸陽寶華辦案組的湖南官員也告訴記者,「陽寶華與童名謙不一樣,他是經濟問題,至少牽涉受賄」。

該官員稱,湖南一名王姓商人在被帶走調查後一個多月,陽寶華才被宣佈接受調查。

據稱,王姓商人名下有商貿、房地產開發等一系列公司。這些公司基本上都是在2001年成立的,註冊地是湖南一省級部門的接待賓館。

「這是陽寶華的一個關鍵時刻。當時他在省長助理位置上已經3年了,仕途似乎受阻。1年後,他就到政協去了。」一名高官告訴記者。

王姓商人經營最成功的是一家運動俱樂部和俱樂部名下的超大場所。陽寶華曾擔任該場所所在地市的主要領導。

該場所原來是由王姓商人和湖南一家國企聯合建設,王姓商人占49%的股權,該國企下屬的兩家公司各佔25.5%股權。

2010年,該國企分別公開轉讓兩家公司名下的股權,前後兩次掛牌。兩次掛牌相隔一個多月,雖然股權數量與設定的受讓方資格條件都沒有變化,但前後評估價格相差5000多萬元,而兩次受讓方都是王姓商人名下的企業。

記者查閱公開資料顯示,王姓商人名下的房地產公司成立幾個月後,就拿到了湖南省某市重要路段的建設工程,該工程以相應數量的土地和工程路兩邊的廣告發佈權作為回報。

上述官員稱,不能說王姓商人是陽寶華落馬的直接肇因,但陽寶華落馬肯定與他有關。而陽寶華到底是在上述兩件事情中與王姓商人有利益輸送,還是在其他事情中有利益輸送,一切都需要等待相關部門的調查結論。

關鍵幾步沒走好

陽寶華曾被認為是官場潛力股,一名湖南政界觀察者稱。

1968年,21歲的陽寶華通過招工進入原衡陽市製藥廠當工人,很快就展示出了「極強的組織才能」。與陽寶華在藥廠共事過的一名退休廠領導回憶稱,「當時不管是做什麼,都是他帶一幫年輕人,這些年輕人也都服他。」

陽寶華的才能得到了衡陽市領導的認可。「與陽寶華一起被發現、重用的,還有許宗衡。兩人不僅在衡陽共事了很久,還得到同一名『貴人』的青睞。」衡陽市一名退休處級官員稱,許宗衡後來在衡陽仕途受阻,選擇離開衡陽,陽寶華則一路做到衡陽市常務副市長。

「陽寶華當了副市長後,在路上見到我們這些老同事還會主動打招呼」,「也是苦孩子出生,沒有什麼根基,為人很低調。」上述退休廠領導稱。

陽寶華在衡陽留下的印象不錯。1992年10月2日,衡陽市程控電話開通,在開通儀式上,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陽寶華的。此時他已調到益陽任市委副書記。

陽寶華曾經的一名同事稱,陽寶華前期仕途能走得這麼順利,除了能力之外,能喝酒也是重要籌碼。「陽寶華能喝酒,也愛喝酒,曾多次自詡『一身酒氣、兩袖清風』。當時一名領導也喜歡喝酒,所以對陽寶華另眼相看,陽寶華也多了很多接觸領導的機會。」

因為喝酒,陽寶華也曾鬧出過笑話。岳陽市一名官員稱:一次陽寶華到縣裡考察時,縣裡領導用當地酒的酒瓶,裝茅台酒給他喝。他喝了很開心說,「你們這兒的酒不錯啊」。縣領導就順水推舟說,「送幾斤給領導喝」。陽寶華還真讓秘書帶了十斤回去。

「就是個酒肉乾部。」一些退休官員對此表示不屑,稱有地方給他起外號叫「寶壺子」。

據上述接觸辦案組的湖南官員稱,此次被帶走調查的商人除了王姓商人外,還有一名范姓女商人,「在長沙開一間很高檔的酒樓」。

1998年,陽寶華從岳陽市委書記調任長沙市委書記。「從一個地級市市委書記直接到省會城市市委書記,中間跨越了很多『看不見的台階』,當時陽寶華一度被認為是『潛力股』。」 一名湖南政界觀察者稱。

不過陽寶華一直只是市委書記,沒有進入省委常委,有當地官員表示,「在長沙近20年裡,陽寶華是唯一一個沒有進省委常委的市委書記。」據稱,陽寶華任長沙市委書記後,一次中央領導下來視察工作,交流中陽寶華幾乎是一問三不知。

最終「關鍵幾步沒走好,後來就逐步失去優勢,仕途越走越低。」湖南省一名處級官員稱。

喜歡幫人,也迷信

數名與陽寶華有接觸或共事過的湖南官員均稱,陽寶華愛與商人打交道。

一名與陽寶華有將近15年交往的官員告訴廉政瞭望記者:「一次我去看陽寶華,早上他帶他的秘書過來和我吃早飯。當時他已經到岳陽任市委書記了。我到餐廳一看,還有一個陌生人,陽寶華熱切地介紹後,才知道是個商人。」

「那個早飯我們吃了半個多小時,陽寶華和那個商人聊得很投機,很公開地聊投資土方要找誰之類的,一點也不避諱。」這名官員看陽寶華對商人如此熱切,以為是「大老闆」,飯後特意交流了名片,一看才知道是個「小老闆」。

「陽寶華是一個豪爽的人,喜歡幫人忙,尤其是幫了不少商人的忙。」楊東風稱,也正因如此,陽寶華被「兩規」後,還有商人特意找到他,請他幫忙出出主意,看怎麼幫陽寶華「活動活動」。楊東風拒絕了。

陽寶華幫忙的人也不止商人、老闆。一名與陽寶華在原衡陽市製藥廠共事過的老工人,有次為了評職稱找到陽寶華,想請他幫忙批個字,「陽寶華爽快地同意了,雖然當場沒有簽字,但幾天後還是幫我批了個字。」

「只要你能當面找到他,事說完後,他一般都是哼哼哈哈地,或說『好、好』表示自己記住了。總之不會當面拒絕。」楊東風稱,這也是他的圓滑之處。

這些「哼哼哈哈」有多少能兌現就很難說了。一名衡陽市官員告訴記者,曾有當地官員找到陽寶華,希望調到岳陽工作,陽很爽快地答應了,說「只要省委組織部同意了,就沒問題啊」。

除了商人之外,「陽寶華還喜歡結交各類『大師』,經常請他們吃飯,甚至可以說有點迷信。」楊東風稱。

楊東風告訴記者:陽寶華到一個地市任書記後,一名和他走得很近的「大師」對他說,市委大院的門口正對著一塊「墓碑」,「你的官運怕是要受影響」。當時該市委大院門口正對的一幢大樓確實有點像一塊碑。「大師」建議,要把市委大門改一個方向,從朝南改為朝西,正對一個大酒店,人氣旺。

陽寶華居然信以為真,將市委大院的門口改了方向。「當時一些老幹部對這事很有意見。我就勸說啊,還好他只是把門改了一個方向,如果『大師』說要把那幢大樓給鏟了,那就不是幾百萬能解決的事情了。」

長沙一名官員還給記者講了另外一件事:當初,陽寶華與另一名官員被提名為湖南省副省長人選,兩人誰在人代會上得的票數多,誰就當選。投票當天,陽寶華從賓館去會場,途經大橋時,車熄火了。「也就是一兩秒鐘的事情,但陽寶華落選後,勃然大怒,認為是司機讓他『觸了霉頭』,當場就把司機給開除了。」

陽寶華愛好書法,岳陽市的南湖大橋建成後,他親自題寫了橋名。但為了莫名其妙的運氣,有時書法他也會割捨。一名岳陽市退休官員稱,「曾經有名書法家送了個『帥』字給他。開始他很開心,掛在辦公室,但過了幾天,不知哪個『大師』說了點什麼,他就把字取下來了。」

不過,這些「大師」似乎都沒有算到,陽寶華會在退休後被調查,成為年紀最大的落馬者。(應採訪者要求,文中楊東風、李紅系化名)

多名湖北官場人士均表示:「邊腐邊升、帶病退休、發揮『余權』、道德敗壞……陳柏槐算得上是退休老虎落馬的一個典型樣本。」

陳柏槐:退休老虎落馬的典型樣本

323天,這是陳柏槐從退休到落馬的時間。

在2012年的最後一天,湖北省政協換屆工作完成,62歲的陳柏槐從湖北省政協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休。按照一些官員認為的官場慣例,他算是「平安著陸」了。

不過,323天後的2013年11月20日,中央紀委網站發消息,陳柏槐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接受組織調查。他也成為十八大後,湖北省被查處的首名省部級幹部。

從1971年擔任新洲縣舊街區農業技術員開始,陳柏槐42年官場生涯,從未離開過武漢到其他地方任職。他曾以「萬言」長文來倡導「敬業為農、優質服務、文明執法、廉潔高效」的作風,並將「廉潔高效」視為推動工作的一大「法寶」。但他卻最終因不廉潔而落馬。

當地多名官場人士均表示:「邊腐邊升、帶病退休、發揮『余權』、道德敗壞……陳柏槐算得上是退休老虎落馬的一個典型樣本。」

「這下可以與世無爭了」

去年年初,陳柏槐退休生活開始。他曾公開稱,「這下可以與世無爭了」,湖北省一名退休官員告訴廉政瞭望記者。

不過從公開報道來看,他至少仍擔任了湖北省陸羽茶文化研究會、湖北省炎黃文化研究會等4個協會的會長、名譽會長或執行理事長,發揮餘熱。

「這段時間他也活躍於各種活動之中,但是公開報道中很少能見到。沒有必要宣傳。」上述退休官員稱。

陳柏槐的老家在新洲孔子河。「新洲和農業是陳柏槐仕途的兩個關鍵詞,相比較而言,他更關注新洲,對新洲的影響也很大。」一名湖北政界觀察人士稱,「新洲朝花節就是在陳柏槐手裡做大的。」

2013年3月,退休後的陳柏槐回到新洲參加朝花節,除了參加相關活動之外,「專程去看望了當初將他從一個普通技術員提拔起來的舊街黨委書記」,上述退休官員告訴記者,這與他「不可一世」的作風明顯不同。

他稱陳柏槐退休之前「架子很大,有點不可一世的樣子,爭議也就比較大,所以他副廳和正廳都是外調到其他部門解決的。」

每年清明和春節,陳柏槐都會回新洲。即便回老家,他也是如此作風。「每次回來排場都很大,前呼後擁地,一般官員很難接近他。他每次回來,唯一的好處就是鎮上會找人來把周圍的垃圾撿一遍,平時才不會有人管。」

「清明節的時候,大隊上的幹部還要買各式各樣的煙花鞭炮到陳柏槐家的祖墳上去放。」孔子河一名村民稱。

一次,為了迎接陳柏槐,「從晚上9點開始,當官的愣是在國道和陳柏槐老家之間推出了一條路。」住在該條路段邊上的一戶村民稱,這條路之前就說要修,但是涉及到征地還在僵持之中,「當官的等不及了,晚上就連夜把土地給推了,搞成事實。」

屢陷落馬傳聞

很快,陳柏槐卻陷入到落馬的傳聞中。

「最早是在去年5月份的時候,就有消息說陳柏槐被『兩規』了。」湖北省一名官員告訴記者稱,當時官場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傳聞,是因為更早之前武漢市新洲區區委書記王世益被「兩規」。

雖然2013年7月,湖北省紀委才證實了王世益落馬的消息,但當地一名官員告訴記者稱,早在4月27日,王世益在開會途中就被湖北省紀委帶走,「當時新洲官場一下子就都傳開了,而且官方也沒有出來闢謠。」有意思的是,王世益被查後,新洲區政府食堂的兩名廚師到王家行竊,盜走8萬元左右的財物。

隨著王世益被查,「陳柏槐很快就牽涉進這個案子中。他是土生土長的新洲人,所以新洲部分官員都以他為靠山。陳柏槐與王世益也多有往來。」

「王世益被帶走前半個月,陳柏槐還到新洲調研,從時間節點上來看,他當時回來可能並非偶然。」上述當地官員稱。

陳柏槐並非第一次陷入此類落馬漩渦,只不過之前都「平安過關」。

出生於1950年的陳柏槐,從進入官場就在農業系統,除了中間「為解決副廳到水利廳過渡2年外」,一路走來,陳柏槐幾乎全部仕途都在農業系統,形成了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一直有爭議。

2003年,陳柏槐擔任農業廳廳長,對他的爭議開始轉化為舉報。

「他在農業廳廳長位置上主導的幾個基建,都很有爭議,逐步開始有人舉報他。」上述退休官員稱。

陳柏槐落馬前後,「武漢市數家農業企業老闆被要求協助調查。其中一個老闆的手機關了一個多月,他的企業就是在陳柏槐任廳長期間套取了不少涉農資金,迅速壯大。」湖北省一名農業專家告訴記者,「湖北是農業大省,這些年中央對農業也越來越重視,中間很多可以『運作』的環節。」

對此,也有湖北官員稱,「聽說過有一些人對陳柏槐不滿,裡面利益糾葛不是那麼簡單,比較複雜」。

這些並未阻礙陳柏槐的仕途。2009年,他補選為湖北省政協副主席。

此次傳聞出來之後,陳柏槐幾乎沒有參加任何公開活動,直到當年7月。

最後的露面與掙扎

2013年7月28日,湖北省孔子問津文化發展促進會成立,陳柏槐當選會長。這條新聞發在湖北日報的頭版。

這被湖北部分官員視為對「傳聞」來了一個大逆轉。

「促進會成立的時候,還有現任省領導出席、講話。大家一看,覺得陳柏槐可能『平安著陸』了,還感歎他前幾個月的『活動』、『工作』沒白做。」上述官員稱,此後,陳柏槐的活動就逐步高調起來。

「尤其是10月,由湖北省政府主辦的海峽兩岸武當文化論壇上,陳柏槐不僅出席,還宣佈論壇開幕。這就與他之前的協會活動不一樣了,具有了官方意味。」

陳柏槐似乎再次「平安著陸」了,他也變得比剛退休時更活躍了,其中之一就是極力推動新洲「問津書院」建設。

官方的說法是,問津書院因孔子使「子路問津」於長沮、桀溺而得名,始建於西漢年間,被稱為中國最古老「大學」,與岳麓書院、東林書院、白鹿洞書院等齊名。

但也有湖北學者稱,新洲問津書院將子路問津與孔子適楚混為一談,胡編亂造歷史,是典型的扯虎皮拉大旗,進行文化造假。

2011年前後,陳柏槐與王世益開始強推問津書院修繕及景區建設,投入大量資金。「僅僅2012年修繕工程啟動儀式上,16家新洲企業就捐資1000多萬,這還不算每年財政投入的錢。」上述學者稱。

對於這些爭議,一名官員稱,「客觀來說,即便書院典故有出入,陳柏槐將這個項目推到省級層面,對新洲而言也是一個機遇。如果真建成了,旅遊起來了,當地村民也多一條賺錢的路子。只不過這個項目與他老家幾乎就一牆之隔,也不能不說他還是有私心。」

再次「平安著陸」後,陳柏槐對書院項目更為重視,不僅擔任促進會會長,還數次到新洲調研。

陳柏槐在落馬前一周,他還以湖北省陸羽茶文化研究會會長的身份,出席首屆「陸羽杯」國際茶道邀請賽。這則新聞被刊登在湖北日報第二版上。

一名參加此次活動的官員告訴記者,「當時活動不少,他差不多全程參加了,看不出來有被調查的痛苦跡象。」卻不曾想,一周後他就被「兩規」。

今年3月,中央紀委網站發佈消息稱,陳柏槐違規批准下屬單位向有關房地產企業非法轉讓國有土地使用權;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本人或夥同其親屬收受巨額財物;道德敗壞。

武俠小說中,武林中人退隱時常公開舉行「金盆洗手」的儀式,想表明自己棄刀封劍,以此來求得遠離是非全身而退。不少貪腐官員往往也抱著「只要退出就不會再生事端」的僥倖心理,以為退休就進了「保險箱」。十八大之後,中央對退休「老虎」、「蒼蠅」照樣一起打,讓這一群體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

退休不是保險箱

退休後的盧泉昌,在忐忑中度過了3年後,終於東窗事發。

今年6月底,福建省紀委宣佈,對龍巖市人大原副主任盧泉昌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問題進行立案調查。盧泉昌成為今年公開報道中,落馬的第16名副廳級以上退休官員。

查處退休貪官不是近一兩年才有的現象,但在十八大後力度明顯加大。中央黨校教授林喆認為,一件件退休官員被查的案例表明,過了退休這道線並不意味著「平安著陸」。

隨著反腐進入深水區,退休早就不是有些人所想的「保險箱」,享有所謂「法外豁免的特權」。中央紀委書記王岐山曾表示,要規範領導幹部離職或退休後從業行為,加強對配偶子女均已移居國(境)外的國家工作人員的管理和監督。

據不完全統計,2006年至2012年底,各地公開的查處副廳級以上退休官員不少於15人。去年被查的副廳級以上退休官員至少就有11人,今年上半年,有17名副廳級以上的退休官員被查,力度超過以前任何一年,這裡面包括了原中央軍委副主席徐才厚。

貪官的潛伏極限

「(他們)退休後才被查,說明我們當下的反腐無死角。但不可忽視的是,查處退休貪官我們將付出最大的代價,因為這類貪官的潛伏期最長,造成的腐敗危害也可能最大。」西部某市紀委副書記告訴廉政瞭望記者,「其實我們的目標是抓早抓小,快查快結,真的到退休後再來查,對紀檢監察機關來說難言成績。」

廉政瞭望曾採訪多名反腐專家,總結出貪官兩大「潛伏定律」:一是「潛」得越久越難查。「不過,退休貪官和潛伏期的在任官員比,其實更好查。因為他們利用手中職權掩蓋腐敗的機會已經很少了。同時舉報者也更加『大膽』了,顧忌更少。再者,這一群體可以仰仗的『保護傘』年事已高,也基本上喪失了「話語權」,減少了辦案阻力。」

上述紀委副書記還表示:「當然,一定級別的官員在官場上關係網本就龐大,十八大之後查處的退休『老虎』,不少就是在查新案時帶出的『舊案』。」

去年4月,剛剛從山西省交通廳副廳長升任山西省政府副秘書長的王志民被「兩規」的消息在坊間流傳。據中國青年報報道,去年有一段時間,山西省交通廳數十人被紀委叫去調查核實情況,導致正常工作無法順利開展。

不久,已經從山西省人大城環委主任位置上退休多年的原山西省交通廳長王曉林被帶走接受調查。目前王曉林已被開除黨籍、取消退休待遇,並移送司法機關處理。

另一個規律是貪官官職越高「潛伏期」越長,「小官」的「潛伏期」則相應較短。官位越高,腐敗手法越 「高明」,背景越「強大」,查處難度也越大。通過公開資料可以發現,落馬退休官員中廳級及以上者佔據了絕大部分,副省級以上的目前已有徐才厚、倪發科、郭永祥、陳柏槐、陽寶華等5人。

邊腐邊升,帶病退休

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社長兼總編輯田國良就高官腐敗進行分析,指出約有63%的案主,在作案之後仍獲提拔,也就是俗稱的「邊腐邊升」。

安徽省原副省長倪發科在落馬前,就一直遭到六安市退休官員的舉報,但並未影響其仕途。後來在接受組織調查時,倪發科卻抱怨:「如果組織上早提醒或早處理我兩年,我給國家造成的損失也不至於這麼大,自己犯的錯誤也不至於這麼嚴重。」

「組織上不掌握的問題很難發現,掌握的問題又未被重視。」浙江省紀委一名幹部對此表示,「當腐敗案件暴露出的貪官早在許多年前就劣跡斑斑但『邊腐邊升』時,有人除了埋怨組織部門用人失察外,還責怪紀檢監察機關查案不力。這裡面,除了我們自己的原因外,也有部分群眾不願意說真話,使組織上不能及時瞭解真相,再一個原因就是被提拔者本人的『演技』太好,給人一種很能幹、很敬業、很清廉的錯覺。」

去年8月,已經退休的福建泉州市人大原副主任駱國清被立案調查。早在他擔任南安市委書記時,網上就有大量關於他在土地開發中以權謀私的舉報。但他離開南安後,還擔任了泉州市人大黨組書記、副主任1年多,並於2012年到齡正常退休。

從福建省紀委發佈的消息看,今年62歲的駱國清的確是在擔任泉州市委常委、南安市委書記等職務期間,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巨額錢款和收受禮品禮金。據相關報道,去年福建各級信訪舉報部門提供了大量有價值的案源線索,其中之一就是駱國清的線索。

「發揮余權」,蠢蠢妄動

今年2月,中央第九巡視組對三峽集團存在的問題進行反饋,其中一條是「有的領導人員親友插手工程建設,一些招投標暗箱操作」。據時代週報報道,三峽集團「個別退休的老領導,也繼續插手其中」。

「有的官員退休以後,個人發揮『余權』,利用在職的『手下』或各種各樣盤根錯節的關係網為當事人辦事,從中受賄。」前述那名紀委副書記告訴廉政瞭望記者。

他說,「這也是我們查處的退休官員中比較常見的類型,比如我查過的一個縣法院院長在退休後,就擔任了很多家企業的『法律顧問』,每個月光『顧問費』就能收到十萬元。他『顧』什麼問呢?說白了,就是用在職時積累下來的人脈,為企業『打通關節』,甚至非法牟利。」

較為典型的是,6月20日,早已退休的江西萍鄉市原政協主席賀維林落馬。萍鄉官場自去年8月常務副市長孫家群被調查起,市委秘書長張學民等官員相繼落馬。當地官場人士表示,賀維林的弟弟在萍鄉被稱為「賀半城」,賀氏兄弟是當地腐敗風氣的最強風向標,「如果賀維林不倒台,再怎麼反腐,人們怎麼能相信一個在地方眾所周知貪腐20多年的『土皇帝』都不被查,而官場、社會風氣會好轉?」

有學者從諸多腐敗案例中研究發現,在工作過程中,有許多在職官員就是因為礙於「老領導」、「老上司」的情面,於是「難免」會做出一些事與願違的事情來。另一方面,有的退休貪官也有想「掙點外快」的心理。

原江蘇鎮江市京口區原區長沈柯章因行賄和挪用公款罪,刑滿釋放後創辦了一家公司,在水壩上修建了兩棟別墅,並違規將水庫堤壩主體鏟低了約1.5米,竟無相關部門過問。當地人普遍認為,沈柯章多年的官場人脈苦心經營,即便如今不在其位,其權力影響仍在。

原安徽宿州市計委副主任胡惠民在退休8年之後,被其他貪官舉報,落入法網。檢察機關查明,在他退休後,仍然擔任著騎路孫煤礦籌建處主任之職,沒單位免他職,也沒人過問他,完全脫離了監管,並一步步將籌建處賬號上的巨款挪為己用。

期權腐敗,屢見不鮮

「期權腐敗,早已不再新鮮,我們查處的退休官員中,這一類型最多,主要有『人身依附』式和『投桃報李』式兩種。」沿海某副省級城市紀委的古常委說。

他舉了個例子;「我們去年跟過的一個案子就涉及到期權腐敗,但那個退休官員很『精』,企業老闆送他的幾套高檔住房、名牌轎車雖長期使用,但產權就是不過戶,腐敗證據難以查證。」

這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任建明看來,「『先辦事後收錢』,這種後獲得好處所延後的時間可能很長,方式也很隱蔽,經過了幾次中轉,讓你看不出『收錢』與『辦事』之間的因果聯繫。」

不過,官員退休後收受錢財,只要和其曾任職務有關聯的,就必然構成違法犯罪。因為「兩高」司法解釋規定,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請托人謀取利益,離職前後連續收受請托人財物的,離職前後收受部分均應計入受賄數額。

廉政瞭望今年曾報道過的原安徽省國土資源廳巡視員、副廳長楊先靜一案就屬此類。他在退休前後半年時間裡,通過打「時間差」和打借條等方式,集中收受或索取賄賂超過千萬元,導致國家財產損失近20個億。

「現實中更隱蔽的,不是約定退休後直接索取錢物,有的約定為子侄安排工作等條件,進行非法利益交易,這讓我們查處起來更是難上加難。」古常委稱。

他還舉了一個例子,「我們省另一個城市曾查過一個退休的縣委書記,他被判了7年,據說當地有兩個商人一直給這個原縣委書記的妻子按月發高額『補償金』,紀委拿這也沒辦法。」

問題官員的「退休交易」?

「在過去,問題不是特別大的官員有時以『裸退』為『條件』,幾乎就不再會被追究黨紀政紀和刑事責任了。」一名從事紀檢工作20多年的紀委幹部深有感觸地說,「這其實是一種不正常的利益交換,對反腐機構的公信力傷害很大。當然,近年來這種現象已經越來越少了。」

相關學者認為,這種富有明顯特權色彩的「規則」滋長了官員腐敗的「虎膽」,有恃無恐。

4月22日,廣州市地稅局已退休的原副巡視員簡汝堅被立案調查。簡汝堅去年8月被提任為副巡視員的同時,組織也宣佈了他的免職退休通知。而此前,簡的職務是廣州市地稅局第五稽查局局長。

羊城晚報稱,「他的問題應該是出在任職稽查局局長期間,內部傳與曹鑒燎的案子有關。他被提任局副巡視員,也算是照顧他,在他退休時給個待遇。」

廉政瞭望去年曾採訪過廣東茂名腐敗窩案,兩任市委書記的落馬讓茂名官場幾乎癱瘓,相關部門只能採取「辦案」和「挽救」並舉的做法,以實現茂名的平穩過渡。

該案共涉及省管幹部24人、縣處級幹部218人,但當時被立案查處的省管幹部只有19人、縣處級以下幹部42人。據當地官員反映:「涉案金額在50萬元以下的部分官員得到了『赦免』,有的官員則是以提前退休或者立功檢舉來『換取』了免於黨紀政紀處分。」

據多家媒體報道,作為涉案官員之一的馮立梅就因認罪態度積極,向專案組做過交代,並且涉案金額「不多」,後從輕處理未予追究。年滿60的他從市政協主席位上「安全」退休,該職位空缺至今。

不過,當地在今年對馮立梅的調查可能讓他始料未及。按以往慣例,他本以為自己能安度晚年,因為此時距離退休已經過去了兩年。有媒體稱,該案系由中央巡視組要求複查,但當地對此否認。

據新華社報道,2010年5月,在原重慶市司法局長文強案二審宣判前夕,重慶市決定市公安局副廳局級偵察員陳光明提前退休。早前,陳光明接受調查,並承認和文強是情人關係。

對此國家行政學院公共管理教研部教授汪玉凱稱,很多現實的腐敗問題都和退休官員有關,如果不解決退休官員的腐敗問題,現實問題也很難解決。

十八大後,「退休=平安著陸」的慣性思維不斷被打破,棒打退休「老虎」的反腐成果讓不少官員認清,貪腐是一種終生風險,即使退了休也要繼續追責。

堵住貪官「退路」

頻現查案「小高潮」

7月初,安徽軍工集團原董事長張友仁因貪污受賄被開除黨籍,並已移送司法機關處理。張友仁沒料到,退休3年後,他還是落網了。

十八大以後,查處退休官員的力度增大,不管是從數量上還是級別上,都有了新的突破。僅以今年上半年為例,就有17名副廳級以上退休官員落馬。

在此次查處退休官員的「小高潮」中,呈現出查處間隔短、動作快、力度狠的特點。

以往查處的退休貪官中,不少人從退休到被查處的間隔時間長,比如遼寧阜新市原市委書記王亞忱就是退休後9年才落馬。而如今,這一時間間隔逐漸縮短。

記者梳理了2013年6月至2014年5月落馬的其中14名退休官員的年齡,發現平均年齡只有63歲,其中,安徽省副省長倪發科、遼寧電視台台長史聯文、中石油玉門油田副總經理楊國玲都是剛過60歲就落馬。

查處個案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今年上半年通報查處的12名女性官員中,就有兩名是剛退休就被立案調查的,分別是中石油玉門油田分公司原副總經理楊國玲和四川紅十字會原巡視員文家碧,均為退休後5個月內被查。

有媒體指出,以前被立案調查的省部級退休高官很少,但十八大後,查處的力度變狠,省部級及以上官員就有5名,在徐才厚之前,還有陽寶華、郭永祥、倪發科和陳柏槐。

從目前查處的案件來看,清理腐敗存量是查處退休貪官的途徑之一。有些曾被「放過一馬」的退休官員也被重新追究責任,在劫難逃。已退休的原廣東省茂名市政協主席馮立梅就屬此類。

此外,一些問題線索反映集中的退休官員也被調查。今年被查處的福州市原副市長時小雨就是如此。

西部某市紀委案件審理室主任告訴記者,過去通常不會主動調查某一退休官員,往往是查處在職官員時「拔出蘿蔔帶出泥」。

今年2月,原國土資源部礦產開發管理司司長賈其海退休兩年後被查。公開報道普遍將其與已落馬的陝西省政協原副主席、發改委主任祝作利聯繫在一起。

退休不到一年的廣州市地稅局第五稽查局原局長簡汝堅今年4月被查,有報道稱,他是由落馬的廣州市原副市長曹鑒燎牽出來的。

隨著反腐力度加大,查處在職官員數量增多,退休官員因窩案被牽出的幾率,也在進一步增大。

腐敗無退路 反腐無死角

「2010年11月,我便辦理了退休,之後收錢不能認為是受賄。」在6月17日的庭審現場,海南省漁業廳捕撈處原處長林中興如此辯解。

人們普遍有一種這樣的看法:只要官員在任時沒出事,退休就相當於「安全著陸」,不會追究其在任時的過錯,對於其退休後的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十八大後,「退休=平安著陸」的情況不斷被打破。63歲的陳柏槐卸任湖北省政協副主席不到一年就被抓,倪發科被調查的時間距其卸任時間僅半年。

「貪腐就是一種終生風險,不會因為退休就停止對官員追責。」一名長期從事紀檢工作的幹部告訴記者,必須打破退休即平安的慣性思維,以棒打退休「老虎」的反腐實效對所有官員形成震懾力,讓其明白,腐敗無退路。

這樣的震懾力正在發揮效用。一名西部某省紀委的辦案人員告訴記者,不少退休官員現在看到「老老虎」落馬也會恐慌,「個別退休幹部精神壓力極大,甚至要服用安眠藥。」

但也有退休官員抱有僥倖心理,認為被查出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還是安全的。甚至還有少部分人認為,查處退休官員,是抓不住反腐重點的表現。

一名退休的副省級幹部在曾告訴廉政瞭望記者,「反腐重點是抓現在還在任上的貪官,退休官員腐敗大多是歷史遺留問題,可待以後再解決,不用著急清算。」但是,不抓退休貪官,有違公平公正的社會心理,也不符合反腐無禁區的現實。

7月初,被判處死緩的山東省政府原副秘書長張澤忠曾勾勒出自己的退休生活:冬住海南,夏住青島,春秋住濟南,沒事就抱抱外孫。如果真的實現了,是否是對後來者的引誘?

一名反腐專家對廉政瞭望記者表示,以前說反腐敗就像「隔牆扔磚頭」,砸著誰就誰倒霉。如今「扔出」的「磚頭」越來越密集,能躲過的才算幸運,貪腐被查由「偶然」轉向「必然」後,腐敗者的僥倖心理會大大收斂。

對辦案機關而言,形勢同樣發生變化。上訴案件審理室主任告訴記者:「在過去,退休官員就是一塊『擋箭牌』,就跟自殺官員、外逃官員、調任官員一樣,不好窮追猛打,這似乎成為了『潛規則』。」

「要破解退休官員腐敗難題,就要打破這樣的『潛規則』,退休不能享有法外豁免權。」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教授李成言告訴廉政瞭望記者。

現在正是有利時機。湖南大學法學院教授袁柏順告訴記者,「有些官員的舉報材料已經有一大摞了,以前只要一把手去打個招呼,紀委就不會繼續追查。」十八大以後,紀委查案變為以上級紀委領導為主,這讓紀委掌握了辦案的主動權,不再受制於同級黨委。

有學者從諸多退休官員腐敗的案例中發現,退休貪官背後,常常閃爍著一些「中間人」的身影,這些人包括曾提拔的下屬、親信、秘書等。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教授任建明分析,這些「中間人」通常是曾受退休官員提拔的在職官員,有的是礙於「老領導」的情面幫忙,有的則結成利益同盟。

李成言教授建議,要追究領導幹部「用人失察」的連帶責任,如此一來,想在退休之前突擊提拔親信的官員就會慎之又慎,畢竟誰也不想「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

「三招」治退休腐敗

退休貪官們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長期浸淫官場不僅讓他們煉就了一身「好武藝」,也讓其聚集了一幫同盟者。要打贏這場攻堅戰,就得找準癥結,各個擊破。

近日,中央第九巡視組在向福建省反饋巡視情況時,提到離退休幹部在社團組織兼職過多的問題。幹部離退休之後的去向再次引發關注。

其實《公務員法》中早有規定,退休幹部在退休後3年內,不得到與原工作業務直接相關的企業或者其他營利性組織任職,不得從事與原工作業務直接相關的營利性活動。

為什麼「三年兩不准」的制度沒能執行下去?「因為缺乏執行者和問責機制。」任建明說,這項制度到底是由檢察部門還是紀檢機關具體執行,違規之後如何問責,這些都沒有明確。類似的問題,在監管退休幹部的實際工作中,還有很多。

對此,專家提出了治退休腐敗的「三招」:強監管、抓公示、修法律。

中國人民大學反腐敗與廉政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毛昭暉建議,應該讓退休後「再就業」的官員到主管部門主動備案,便於組織隨時對其進行監管。此外,監督視角還應觸及退休官員所到的單位,對其違規向退休官員進行利益輸送的行為進行處罰。

不管退休官員的去向如何,對他們的日常監督也不應留下空白點。李成言提出,要發揮各級力量,協助監督,比如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要管從國務院退休下來的官員,各地的機關事務管理局,也要對相應級別的官員負責,還要發揮街道辦等基層組織的作用,一級一級延伸下去,實時瞭解退休官員的最新狀況。

除了日常監督,關鍵節點的監督必不可少。

退休之後「發揮餘熱」或「期權腐敗」這類案件具有隱蔽性,針對這一特點,毛昭暉建議,在官員退休前後三年,分別進行財產公示,一是方便進行離任審計,二是能對退休前後的財產狀況進行比較,發現風險點,查找問題。

中央紀委領導曾多次提出,要加強幹部的任滿複查制度和離任審計制度。在幹部任滿離職時,要加強離任經濟責任審計,嚴格查處在權力運行期間有沒有違紀違規的行為,同時建立責任終身制,不能因為退休和離職就萬事大吉。

不過,也有人擔憂,官員退休後不再擁有公權力,如何判定其貪污、受賄等職務犯罪行為?

「應該制定專門懲處退休官員違紀違法行為的法律法規。」毛昭暉教授分析,根據實際情況,法律會適時吸納一些新概念,例如2009年,「利用影響力受賄罪」等幾項新罪名就被添加到《刑法》中,對國家工作人員的近親屬以及其他與其關係密切的人的受賄行為作出明確界定。「如果能針對退休官員的違法特點,規定相應的罪行,檢察機關在進行調查時也更加得心應手。」

      責任編輯: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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