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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藥慶衛在兒子藥家鑫的屋裡,桌上放著藥家鑫的照片以及他最喜歡的濱崎步唱片。 為何沒及時道歉?
「我想按程序來就好」
背景:藥家鑫案發後,藥慶衛夫婦一直沒有接觸到受害者家屬。曾有媒體報道,藥家128天都沒有道歉。這成為大家的一個疑問。
新京報:案發後到被媒體曝光中間有一個月,你們做了什麼?因為後來媒體一直指責你們夫婦不和被害人家屬聯繫,不道歉。
藥慶衛:把藥家鑫送到派出所時,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公安人員說偵查階段保密。第二天派出所叫我去拿拘留通知書,上面寫著藥家鑫「涉嫌10·20張妙被殺案」,我們才知道事情可能大了。我眼淚一下子出來了,這是事情發生後我第一次流淚。
新京報:隨後你們做了什麼?
藥慶衛:立刻找律師,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只記得我愛人娘家附近有一家律所,就直接過去了。接下來就一直通過律師瞭解這個事情。
新京報:律師怎麼跟你們描述案情?
藥慶衛:他什麼也問不到,每次去派出所人家就說偵查期間保密。我和我愛人每天一個電話,或者跑去律所催,律師也沒辦法,就說叫我們先籌錢,準備賠償,要爭取受害者家屬的原諒。
新京報:沒想過通過其他途經問問案子具體情況?
藥慶衛:我2003年從部隊轉業,天天在工廠裡,我是真找不到關係問。
新京報:為什麼不去找找受害者張妙的信息?到案發地附近可以問問。
藥慶衛:怎麼問,那一片那麼大,我怎麼問到張妙的信息呢?難道拉住路人問嗎?我只能通過律師來處理啊,這難道不是正當程序嗎?
新京報:當時沒想過跟張家道歉?
藥慶衛:見到張家人,我該怎麼道歉呢?我們根本不知道藥家鑫做了什麼,如果全認下來,萬一他沒做,將來就沒法澄清了。
新京報:後來媒體報道了此事,但家屬仍聲稱你們沒有及時聯繫他們?
藥慶衛:唉,我不明白,為什麼公安機關跟我的律師說保密,卻把消息告訴媒體?媒體報道後,我看到對方也有了律師,就叫我請的律師路剛和對方律師聯繫,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不是不道歉,不拿錢,此前,派出所叫我拿一萬五的喪葬費,我立刻就拿了,只不過因為一時湊不齊錢,第一次拿了一萬二,過了幾天又補了3000元。
新京報:這個時候為何不去向被害者家屬道歉?
藥慶衛:我們提出要買點東西去看望老人,但對方律師說先拿10萬慰問金,不然不要來。我當時四處借錢,只借到五六萬,拿不出他要的錢,沒法去。
新京報:沒有考慮過可以先少拿一些、表達一下你們的心意以及歉意?
藥慶衛:我覺得人家要10萬,媒體上說我們家富,我才拿三萬過去,人家肯定會生氣。我怕過去了反而把事情鬧大。
為何不爭取諒解?
「曾申請高院來調解」
背景:1月23日前後,被害人張妙的父親張平選電話聯繫藥家,但被掛斷。隨後在一審二審期間藥家鑫始終沒取得張家諒解。
新京報:當時為何掛斷張妙父親張平選的電話?
藥慶衛:當時我和我愛人非常驚慌,媒體駐守在我家樓下,給我打了好多電話。我一聽到電話鈴就緊張,陌生號碼都不接,所以可能掛了他的電話。
新京報:張平選曾說,那個時候藥家如果來道歉,肯定有用。他們要是一開始來給我道歉,一回不行,兩回;兩回不行,三回。你聽到這個話,會後悔嗎?
藥慶衛:唉,我們在當時真的是沒有辦法。我就想著通過律師傳話,走法定的程序,肯定不會有錯。當時錢湊不夠壓力很大不敢見對方親屬,所以我發了公開道歉信,這也是道歉。
新京報:你和受害者家屬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藥慶衛:我一直催律師聯繫,但對方律師一直說出差,直到快過年才開機。本來想趁過年兩家人見面,也只有推到年後2月25日,在長安縣的飯店裡,見了張平選老人。
新京報:談的如何?
藥慶衛:我和我愛人向張平選下跪,表達歉意。也跟他說了我們家的情況,我說家裡一直都在籌款,先帶了三萬元停屍費,希望張妙能夠入土為安。對方雖然沒接受,但是對我們夫婦的道歉是認可的,也同意對後續的賠償事宜繼續由律師之間進行協商。
新京報:一審和二審期間有沒有努力獲得被害人的諒解?
藥慶衛:我們請律師申請高院來調解,但法院也沒有調解。
新京報:一審後沒有想過自己去接觸被害人家屬嗎?
藥慶衛:我是按照程序走。而且,那時被害人訴訟律師張顯態度非常明確,我們沒法和他交流。這段時間是我們最難受的時候,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有催促律師,一天天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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