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東方早報報道,在漢語圈內,最近流行選「年度漢字」。2月12日,美國《紐約時報》也說起了漢字,並將「管」字作為最能體現中國社會的漢字挑選出來解讀。文章作者埃裡克·亞伯拉罕森認為,如果只給他一個字界定中國社會,非「管」字莫屬。
用「管」詮釋中國社會
文章作者埃裡克·亞伯拉罕森說,任何人研究漢語幾個月後,就會變成一個民俗語源學者:中國漢字「好」就是將「女」和「子」結合而成!中國肯定是一個父權制家庭至上的社會。而當這種研究延長至幾年後,他們會放棄上述傾向。中國漢字的歷史和發展是一個歷史沉澱和同源詞彙的疊加,甚至對漢語專家來說,接受上述語源學觀點也會有所保留。
去年翻譯了一本關於官員貪腐的小說後,埃裡克·亞伯拉罕森發現,漢語這種語言正告訴他,有一個漢字成為這本小說中討論權力和行使權力的人之間的關鍵紐帶,這個漢字就是「管」,讀作「guan」,上聲。
管,本意是指導管或者笛形物——是一種柔軟的竹根,也就是竹子空心莖的一部分,後來演變成一個動詞「管理」或者「負責」的意思。如果要用一個字來詮釋中國社會的話,這個字就是「管」。
「管」體現了家長作風
「管」出現在權力行使的領域。除去基本的負責之意,「管」經常出現在管轄、管理、管制和管家等詞中。
如果有問題需要解決,「這歸誰管?」是第一個也常是惟一一個被問及的問題。就像一副撲克牌中,老K能夠管住Q一樣,能夠管住Q的老K才真正擁有最後的發言權。
在中國,對權力的一個普遍誤解是,權力本質上意即集權。然而,現實是,與權力發生的相互作用,大多可以用「管」字來體現:家長式作風、道德說教和事必躬親。權力有時候也可以是妥協甚至是讓步。由此,產生了一個景象:在封建社會,一個地方官,彎下腰傾聽了一個農民的抱怨,並承諾由他來處理農民反映的問題。
在孔子對社會的觀點中,國家的權力關係就像一個家庭成員的關係。「管」出現在家庭中的頻率跟出現在政府的頻率一樣多。甩手的父母是管不了他們那些不聽話的孩子的。10年後,這些孩子又會發出焦躁不安的年輕人的吶喊:別管我。當社會福利無法照顧老人時,長大的孩子便會承擔起孝順老人的職責。
除去政治上的明顯含義外,「管」常常出現在日常對話中。「大嘴巴」是無法管住自己的舌頭的,你還可以告訴一個愛管閒事的人說「別管閒事」,或者甩手不干某事時可以說「我不管了」。這個字從本意延伸出的引申義,出現在「不管」(「無論」)的詞語中。
「管」字顯出淡淡焦慮
2009年,成龍說過,「變成像香港現在這個樣子很亂,而且變成台灣這個樣子也很亂,我慢慢覺得,我們中國人是需要管的。」成龍的話聽上去還是稍有不同,他用的是管,而不是控制。他並非提倡控制,而是意指中國人需要被告知該如何做,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對他們是最優的。這或許只是一句讓人有點倒胃口的話,不過兩詞的差別還是值得區分開來的。
與「管」字相比,「治」表達了更加抽像的意義「統治」,這個字經常出現在「法治」和「人治」的爭論中,也出現在「自治區」、「處治」等詞語中。兩個字所顯示的地位差別還出現在城市安全領域:比如警察和城管的職責差別。
在「管」及其組成的詞句中彰顯著對當下社會一種淡淡的焦慮。「沒有人管」暗含著不贊成的意味。並非只有成龍相信中國社會需要監管。在某些人的心態中,任何事情都是別人的事,與己無關。
漢字趨熱全球流行
許多國家和地區都在評選年度漢字。
日本漢字能力鑒定協會組織的一項年度性活動,就是確定象徵「日本年度世態漢字」。該項活動從1995年起開始舉辦,去年的年度漢字選擇了「絆」,表示人與人之間無法切斷的聯繫。
中國台灣評選年度漢字始於2008年。迄今為止,當選年度漢字分別是「亂」、「盼」、「淡」、「贊」。而大陸最早評選年度漢字評選是2006年啟動的「漢語盤點」,每年選出兩個漢字,一個反映境內情況,另一個反映海外境況,2011年選出的是「控」和「債」。
從2010年起,「海峽兩岸年度漢字評選」活動啟動,活動由兩岸媒體共同舉辦,兩岸民眾參與了票選。2010年選出的年度漢字是「漲」,2011年選出的漢字是「微」。
美國「全球語言監督」機構報告顯示,自1994年以來,國際英語增加的詞彙中,中式英語貢獻了5%到20%,超過任何其他來源。此外,「中式英語」增多,甚至有些媒體在報道中國新聞時,創造了專屬英文詞彙。比如,英國廣播公司(BBC)特意用了「領頭龍」(leading dragon),表述中國經濟在全球的地位。而中國顧客超強的消費能力,讓英國媒體基於「英鎊」概念創造了一個新名詞「北京鎊」(Peking Pound),意為中國人所花的英鎊。
在全球,漢字甚至成了服裝、藝術品和文身上的時髦裝飾。有個男孩想在衣服上用漢字表示「武士」,但他卻寫成了「痔」;還有個女孩,在背上文了「狂瀉不止」;很明顯,這些漢字肯定不是兩人所希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