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著名文學藝術翻譯家傅雷及其夫人朱梅馥於1966年去世,他們生前對家庭重視,死後骨灰卻「流離失所」,直到近日,他們終於得以「落葉歸根」。
據成都商報報道,27日上午10時,伴隨著《貝多芬命運交響曲》,傅雷、朱梅馥夫婦骨灰安葬儀式正式開始。在傅聰、傅敏以及眾家屬的護送下,著名翻譯家傅雷及夫人朱梅馥長眠於上海浦東故里。傅雷家屬及慕名前來道別的共120餘人,向傅雷夫婦紀念碑獻上鮮花,並三鞠躬。
在傅雷的心中,貝多芬、米開朗琪羅、托爾斯泰以及約翰·克裡斯朵夫是偉大心靈的承載人,其實,偉大的心靈亦是傅雷那顆堅定的赤子之心!
傅雷夫婦骨灰曾分存兩地
10月27日上午,在上海福壽園海港陵園的如茵園內,傅雷及其夫人朱梅馥終於長眠於故里。傅雷兒子傅聰、傅敏等家屬、浦東傅雷文化研究中心主任王樹華參加了骨灰安葬及紀念碑揭幕儀式。儀式現場,浦東傅雷文化研究中心向福壽園人文紀念博物館捐贈了《傅雷家書》手稿和《傅雷譯希臘的雕塑》手稿。
昨日,記者聯繫到浦東傅雷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傅雷研究專家王樹華。傅雷去世多年為何他的骨灰現在才入土?王樹華稱,1966年9月,傅雷夫婦雙雙自殺離世。死後骨灰被置放在萬國殯儀館,當時保姆前去領取骨灰,但遭到了拒絕。
葉永烈曾在《江小燕與傅雷一家》中詳細談到了具體的波折,幸有一位傅雷作品的愛好者,雖與傅家素無瓜葛,但冒風險到殯儀館自稱是傅雷夫婦的「乾女兒」,必須拿走其骨灰。和傅雷夫婦素不相識的這位好人叫江小燕,還給周恩來總理寫信,反映傅雷夫婦離世的情況。當時她沒有錢買骨灰盒,想方設法找到了傅雷妻子的兄弟朱人秀,在他的幫助下買了骨灰盒,為了避免意外,在永安公墓寄存時骨灰盒上寫傅雷的字———傅怒安。後來,傅雷的骨灰又被移往上海某烈士陵園,因其夫人資格不夠,不能放在陵園,就在其他地方存放。
耗時幾年說服傅聰同意骨灰下葬
47年來,傅雷夫婦的骨灰幾經輾轉,王樹華說,傅雷是文化人,骨灰不應該置於烈士陵園,且他和夫人骨灰分隔兩地,我們都希望他們葬在一起,傅聰卻說他的父親很低調,他尊重父親遺願不希望搞一些高調的形式,他們家屬也商量過,準備把他父親和母親的骨灰撒向大海和祖國大地。
王樹華的觀點是:傅雷夫婦的身份不僅是普通的夫婦,他們是屬於中國的文化名人,所以應該用瞻仰的方式紀念。所以,他先到北京說服傅雷次子傅敏,然後又花了幾年說服居住在國外的傅聰。
王樹華告訴傅雷家屬,「傅雷家在上海,應該回到故鄉,傅雷文化研究中心可以時常代替家人去拜見,兩位老人不至於孤零零的。經過漫長的溝通,對方終於同意了。」王樹華稱,他們為傅雷夫婦建造了紀念碑,高約1.8米,碑身正面題有《傅雷家書》的名言:「赤子孤獨了,會創造一個世界。」這句話是傅敏從書中選定作為墓誌銘。
王樹華告訴記者,儀式當天,傅敏代表哥哥傅聰和全家向終於入住家鄉土地的父母說了幾句話:「爸爸媽媽今天你們終於回來了,47年前你們無可奈何地、悲壯地、痛苦地、無限悲憤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我們,離開了你們無限熱愛的這塊土地以及這塊土地增長起來的文化事業。但是,你們的心一直活在我們心裡,我們永遠懷念你們,你們一生的所作所為,你們那顆純淨的赤子之心,永遠在激勵著我們。爸爸媽媽你們在這安息吧。」 成都商報記者 陳謀
1908年4月7日,傅雷生於上海南匯縣傅家宅。1912年時其父傅鵬飛因冤獄病故,由母親撫養成人。1920年(12歲)考入上海南洋公學附屬小學(今南洋模範中學),次年考入上海徐匯公學,1924年考入上海大同大學附屬中學。1928年,傅雷留學法國巴黎大學,學習藝術理論。開始受羅曼·羅蘭影響,熱愛音樂。
1931年,傅雷回國任教於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任校辦公室主任,兼教美術史及法文。次年與龐薰琴和倪貽德結成「決瀾社」。傅雷的譯作多為法國文豪巴爾扎克和羅曼·羅蘭的名著。24歲的他就譯出了《羅丹藝術論》。26歲在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講課時,寫出了《世界美術名作二十講》,文章不僅分析了一些繪畫、雕塑名作,更觸及了哲學、文學、音樂、社會經濟和歷史背景等等,足見其知識之淵博,多藝兼通。在《貝多芬傳》裡,傅雷以一位音樂鑒賞家的角度用「自己的筆與貝多芬心靈相通,在與命運的搏鬥中彼此呼應」。其翻譯的作品強調「神似」,即「翻譯應當像臨畫一樣,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認為「理想的譯文彷彿是原作者的中文寫作」,並要求文字「譯文必須為純粹的中文,無生硬拗口的毛病」。傅雷在翻譯巴爾扎克作品上所耗費的精力最巨,他挑選了《人間喜劇》中最有代表性最有意思的15本翻譯了出來。其譯作經過了半個世紀依然影響深遠,名著一再重譯都無法超越。
就像傅雷翻譯的羅曼·羅蘭作品《約翰·克裡斯托夫》成為那個時代幾乎所有知識分子和有識之士的必讀之書一樣,傅雷與長子傅聰的書信結集而成的《傅雷家書》也成為半個世紀以來家庭教育溝通的一種典範。這不是普通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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