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央視《新聞1+1》2014年2月18日播出《一次投毒,兩家悲劇,都該三思!》,以下是節目實錄:
(節目導視)
解說:
面對一審死刑,受害者黃洋的父親說兒子可以瞑目了。
黃洋父親:
準備下午到黃洋的墳上燒一炷香,告訴他一下。
解說:
而施害者林森浩的父親表示心裡很亂,需要靜一靜。
記者:
你們上不上訴?
林森浩父親:
堅決上訴。
解說:
兩個家境並不寬裕的普通家庭,兩個復旦大學醫科的高材生,同處一室,竟然釀此悲劇。
林森浩:
可能互相之間會有一點兒看不慣,比如說他可能覺得我這個人沒什麼生活情調,我可能覺得他有點兒自以為是。
解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兩個父親在問,整個社會都在問。
記者:
你沒有向他們說明黃洋發病的原因是嗎?
林森浩:
沒有告訴。
解說:
《新聞1+1》今日關注復旦投毒案,誰的悲劇?!。
評論員 白巖松:
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聞1+1》。
發生在去年,並且一直廣泛讓大家關注的復旦大學投毒案,今天上午在上海一審宣判,我們來看背後大屏幕上的兩張照片,這是一審宣判之後兩位老人在哭,一個是投毒者林森浩他的父親在哭,一個是受害者黃洋的母親在哭。沒錯,兩位老人一定會哭,因為一個是已經失去兒子的母親,一個是有可能即將失去兒子的父親。透過這樣一個母親和一個父親的這種眼淚,讓人們能夠感覺法庭上的一審當然會有宣判,但是沒有贏家,這是兩個非常值得同情的家庭,因為拉扯孩子不容易,又送到了名牌大學,離三十而立只有一兩年的時間,但是一切都戛然而止,不只是生命,還有家庭的這種命運的有可能發生的變化,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呢?
解說:
今天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進行了一場注定沒有贏家的審判。從2013年4月1日林森浩向室友黃洋的飲水機裡投下劇毒化學品,到4月16日黃洋搶救無效死亡,再到11月27日法院第一次開庭審理,持續了11個月的復旦大學投毒案,今天終於有了結果。
第二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長:
被告人林森浩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解說:
當法錘重重落下,當聽到死刑這兩個字時,我們無法從林森浩這個28歲的年輕人,這個曾以極優成績免試進入復旦大學醫學院攻讀碩士的高材生臉上,窺探出他內心的情緒。
本台記者 徐平:
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發現林森浩的表情非常淡定,而且讓人感覺甚至是有些漠然。他沒有太多的表情,即便是他聽到一審宣判,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他也沒有過多的反應,而是很快的被法警帶出了法庭,這個過程當中他也始終都沒有回過頭來向旁聽席看一眼。
解說:
旁聽席上坐著黃洋的父母,林森浩的父親,還有黃洋和林森浩昔日的同學。相對於林森浩的淡定和漠然,他們的情緒都很激動。
徐平:
法官宣判結束之後,法槌落下那一刻,黃爸爸和黃媽媽失聲痛苦,我們可以看到他的媽媽哭得還是很厲害。從座位席上一直癱到了地上,黃爸爸轉身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後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座位上,也非常難受的在痛苦。林森浩被法警帶出法庭的那一刻,他的父親在旁聽席上站起來非常清晰地喊出了幾個字,不服判決要上訴。
解說:
今天復旦大學醫學院顯得很平靜,兩人曾經住過的宿舍也是大門緊關,我們很難在這裡看到與投毒案相關的任何細節,學校裡的同學們也並不願對事件有過多的表態。
記者:
一審宣判了。
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 學生:
你別問這個事情,我不知道,不好意思。
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 學生A:
我不是很清楚,不好意思。
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 學生B:
這個大家都沒有想太多,這個我覺得是個案吧。
復旦大學上海醫學院 學生C:
應該不要看它的結果,要看它的原因。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僅對兩個家庭而言,也是對整個社會,包括對整個學校,包括老師我感覺都有影響。
解說:
今天對於這起案件的一審判決結果已經成為了各大媒體頭版頭條關注的重點,此話題也位列微博熱門排行榜前列,實際上輿論的關注從投毒案發生之初就一直在持續。人們驚訝,更好奇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高知青年下此毒手,是大學對生命教育,心理教育的缺失?還是高校實驗室對劇毒的化學監管的制度缺失,如今兩個家庭的悲劇又能否換來今後相似案件的不再發生?
白巖松:
首先我覺得這當然是一個個案,它並不比社會當中熟人之間發生的傷害更多,但是由於它發生在大學校園裡,被大家放大的程度要比社會上每天可能都會發生的熟人之間的傷害要大的多的多。但即便它是一個個例,依然有很多值得我們分析的地方。比如說我們來看看投毒人也就是林森浩,他的罪名是故意殺人罪,動機檢方認為他是因為瑣事與黃洋不合,林森浩說其實沒那麼不合了,但是因為愚人節想捉弄黃洋,把對別人的憤怒轉移過來了。但是檢方在陳述一個細節的時候,我覺得我們也要格外的去關注。
從4月1日投完毒,到11日最後是公安機關發現了這裡的蛛絲馬跡,查出了毒源之後,林森浩中間還作為同室友的這種同學去看過黃洋,還給黃洋做過B超檢查,都不露聲色。整個十天多的時間,他也沒有主動的去說出是他投的毒,其實也延緩了醫生來救治黃洋這樣一種進程,因此他那段時間起碼在外人眼中看到的某種淡定還是挺出乎意料的。其實就在今天一審開庭之前,我的同事董倩專門採訪了林森浩,我們想透過這樣的一個採訪,能不能讓我們觸摸到,到底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呢?
董倩:
你知道他的死訊,你心裡當時。
林森浩:
當時就彭頭腦空白,然後就什麼事情不想。
董倩:
那麼在不知道黃洋的死訊之前,你什麼心態?
林森浩:
我一直還想著他們能不能和解。
董倩:
你們倆之間?
林森浩:
就是他父母那邊能不能諒解?我得知死了基本上就不會這麼想了。
董倩:
你彭一下是為自己還是為他?
林森浩:
說不出來,真實情況就是說不出來。
董倩:
你在這10個月你想得最多的是什麼?
林森浩:
怎麼改善這個性格、思維方式。
董倩:
自身的?
林森浩:
對。
董倩:
想到未來嗎?
林森浩:
沒有,少。有肯定有,但是我不會深入去想。
董倩:
為什麼?是恐懼還是說沒有去想?
林森浩:
沒用,一想到我就覺得沒用。
董倩:
什麼叫沒用?
林森浩:
因為我感覺我要麼死亡,就是被判死刑,要麼就是很長的刑期,不是我的意志所能夠(決定)。
董倩:
你覺得眼下有用的是什麼?你會去考慮這些嗎?
林森浩:
有用的不知道。我覺得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潛移默化,是一個慢慢地把自己的思維方式做一些調整。
董倩:
為什麼要調整呢?
董倩:
我覺得思維方式是我能力上的弱點。
董倩:
調整還有用嗎?
林森浩:
假如活著的話是有用的,死亡了就沒用。
白巖松:
接下來馬上要連線我的同事董倩,董倩你好。
董倩:
巖松你好。
白巖松:
整個採訪我都看了,只是有點,我的感受是加著引號的淡定,甚至有一些平靜。你採訪的人也很多了,也可能面臨著這樣的場景,這一點是否出乎你的意料?
董倩:
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因為咱們有一句話叫人知將死,其言也善,當然這個我們不知道,畢竟是一審宣判的結果,它到底是不是一個死刑,我們不知道。但是形容人的這樣一種狀態,他應當是有一點感情注入在裡面的,但是讓我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說他從頭到尾他是平靜,後來我發現這不是平靜,是冷靜。而且僅僅的隨著談話的展開,我才發現這個冷靜的背後是冷酷。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尤其是我在問到他這個投毒的過程,還有心理狀態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就說他不是在說自己在做的事情,而是在說比如他在做實驗的時候,他面對一隻小白鼠他這個實驗過程會是什麼樣,他是在用這樣一種非常冷靜的口氣在訴說這個過程,給人的感覺就是或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或者就是發生在他身上,他也是在進行一個實驗,而沒有把對方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去對待,這是我的感受。
白巖松:
董倩在這個採訪的過程中,尤其面對這樣的馬上要一審宣判的一個人進行採訪之前,一定有你特別想尋找的答案,在你所有提問當中,哪個提問代表著你最想尋找的答案,你想尋找什麼?
董倩:
我最關心的,我最想知道的答案就是他為什麼要對一個同屋的這樣的一個同學,他們同屋了兩年多的時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他對他投這樣一個劇毒的藥,這是我最關心的。
白巖松:
但是你有答案嗎?在他的回答當中,他說了很多。
董倩:
我在其中我仔細在辨別他的答案,因為外界有很多猜測,比如說他對他忌妒,因為這個黃洋考上博士生,他沒有。另外一個因為他受到了他導師的批評,所以他心裡面有怨恨等等等等。他自己說你們外界猜測是這樣。那麼我就問他那你覺得是什麼?他說這都不是,我只是遷怒於他,因為他在別的同學那裡,他覺得受了氣,他就要把這股氣撒在黃洋身上,這是我從中得到的這麼一個答案。
白巖松:
董倩另外在他的所有回答當中,有他的哪個回答是讓你印象最深的?
董倩: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因為我問他,我說在我對他採訪的過程中,我在準備,因為我在看他的微博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他作為一名未來的醫生,他有悲天憫人的一面。比如說他在說,他在當實習醫生的時候,他有的時候會感到很無奈,很無力,因為他發覺醫生也好,醫學也好,在這個疾病面前、病人面前是那麼的手足無措。所以在這個時候他想把每一個病人從死神手裡拽回來,但是他是有這樣悲天憫人這麼一個想法的人,怎麼能想像他對他的同學會下這個毒手,然後把這個同學往死神手裡推,然後就是他在說,我問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反差的時候,他說我也不知道,我解釋不了。
白巖松:
他甚至用了矛盾這樣一個詞,他也在困惑他自己的矛盾。
董倩:
的確是。
白巖松:
最後董倩,你覺得他今天接受你採訪的時候,他的回答誠實嗎?還是想要去圓一個什麼?
董倩:
我分辨不出來,因為從始至終你很難找到他情緒化的表達,他始終是一種冷靜,然後你不能說他哪個說他真誠,因為你說他不真誠嗎?他說的話都是用一種冷靜的口氣說出來的,他是在描述自己,你說他真誠嗎?那你說他怎麼能用真誠的語言去說出這樣冷酷的話,所以我覺得很難去判斷他到底是不是真誠,但是我相信他在訴說的應該說就是他性格中的矛盾性。
白巖松:
好,非常感謝董倩給我們帶來的解析,之後要在節目當中再去看看詳細對他進行的採訪。其實董倩對他的採訪印象讓我非常深的是剛開始一兩個問題,你這個10個月在幹嗎,我這10個月在看書,然後和別人溝通。你看什麼樣的書,我看文學經典。為什麼要看文學經典?因為我過去理科的書看的太多了,文科看的太少,我的思維太直了。他非常冷靜的在解剖自己,而且還在不斷的打算完善自己的人生。從某種角度來說可惜啊,如果要是用在他的事業當中,但是一切都沒法吃後悔藥了,對這兩個家庭來說這是個巨大的創傷,接下來關注這兩個家庭。
(電話採訪)
林森浩父親:
我就感覺那個案子太冤了,這個審判結果,我到死我都不相信,他是故意殺人。
解說:
今天一審宣判之後,林森浩的父親和黃洋的父親均在第一時間接受了我們的採訪。
黃洋父親:
今天庭審上,我看見他(林森浩的父親)的時候,他沒有看我。我只看了他一眼,我不會跟他說話的。
林森浩父親:
我要上訴。
法官:
旁聽人員不要講話。
解說:
面對一審結果,林森浩的父親當庭表示上訴,而黃洋的父親則表示,兒子可以瞑目了。
黃洋父親:
他小姨說一直在看宣判,他們已經知道結果了。現在準備下午到黃洋墳上去燒炷香,告訴他一下。
解說:
兩個蒼老的父親,兩個普通的家庭,卻因互為同學的兒子,因為一場投毒案發生了聯繫。
記者:
從黃洋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們(林家)一共跟您聯繫過幾次?
林森浩:
沒有,一次沒有見面,也沒有電話,就是庭審過後,他才發了短信來,我沒有回他的。因為我根本不贊同他那種說法,他一直是說黃洋,他兒子是開玩笑的。
林森浩父親:
他們家的情況我很同情,我也理解他的心情,每個父母都有父母心的,天下父母心這個都一樣。
解說:
林森浩父親說,他對黃家的道歉是真誠的,只是他還是堅信兒子不是故意的,在他眼裡林森浩是一個善良的孩子。
林森浩父親:
他很上進,很孝順,很顧家,他很善良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在醫院實習的時候,有病者的家屬要拿錢給他,他一分錢都不拿,地震的時候,他又捐款,還有無償鮮血。
解說:
一場投毒案摧毀了兩個家庭,林家在廣東農村有好幾個孩子,生活不富裕。而四川的黃家,為了兒子的官司,原來打零工的黃洋的父親已經有近一年沒上班了,他的微信簽名一直是一個傷心的人。
黃洋父親:
(兒子的東西)都珍藏著,像包括他的衣服,他的相片,他用過的書,包括他在大學裡面買的一些書,一些物件,我現在都在家裡面保存起來,都放在明顯的地方。我們每天看一看,有時候跟他說說話,早晚都打一聲招呼。
解說:
互為同學兼室友的黃洋和林森浩,一個性格外向,一個則性格內向,一劑劇毒化學品讓年輕的生命走上了不歸路。黃洋生前的最後一條微博引用的歌詞是善惡的分界,不是對立面,而是每個人那最後純潔的防線,都逃不過考驗。
黃洋父親:
不應該只是林森浩一個人的責任,我另外也希望引起一些大專院校,對毒品管理,化學藥品的管理方面要高度重視。因為人家家裡面把孩子送到你學校,學校應該對孩子負起責任,希望教育孩子應該是樹立自尊自信,有一種熱愛生活,熱愛他人的一種心態。
白巖松:
黃家接下來還有很多訴求,比如說其中一個是要追究復旦大學的責任,為什麼有毒的這種物品可以這麼相對輕鬆的拿到手,最後完成了這樣的一種加害。另外還要去尋求民事賠償,但是這其實很難,因為林森浩家庭裡頭也並不富裕。對於林家來說當然也有他們的訴求,接下來要去上訴,而且他覺得兒子不該被判死刑等等。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們回頭去看,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黃洋,是1985年生人,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明年30,而加害人林森浩是1986年生人,一切正常的話後年30,但是他們都很難三十而立了,對這兩個家庭來說也幾乎被撤掉了一根頂樑柱一樣,這是一種莫大的悲劇,那麼一次投毒,兩個家庭是悲劇,我們不該集體三思嗎?
法官:
被告人林森浩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解說:
從案件發生,復旦投毒案就一直是輿論的焦點。去年4月底人民網輿情頻道就發佈了有關復旦投毒案的輿情報告,顯示在案發後半個月的4月15日起復旦投毒案被眾多媒體和網民們強烈關注,並一度成為一周輿情熱點,隨後有關復旦投毒案的輿情熱度逐步歸於平穩。但在4月25日,上海檢方正式批捕林某的消息公佈後,輿情的相關熱度又開始升溫,僅4月26日一天就至少有41萬網友參與復旦投毒案的討論,並發出超過13萬條的評論。而與這巨大關注度相伴生的是在年輕人中竟然還出現了這樣一場風潮。
但是好笑嗎?在復旦投毒案後,便有媒體直言感謝室友不殺,不只是調侃和笑話,並發生對3000萬大學生而言,如何與自己室友以及同班同學和睦相處,已經變成了一個必須面對的社會話題。事實上發生在高校的同學相殘並不是個案,《人民日報》在題為你好,明天的微博中就稱,當送別復旦黃洋,又見南航學生因口角刺死同窗,本應純潔的象牙塔同根相殘為何接二連三,我們的教育不能只記得教書,卻忘了育人。而在今天當復旦投毒案一審結果塵埃落定,也有很多媒體和專家學者表達了他們對這一事件的反思。教育部前發言人、語文出版社社長王旭民對記者表示:「以往我們更注重高大全這樣的典型引路,缺乏一般人所需要的心理教育與底線教育。」而上海教育專家熊丙奇則認為採取極端方式處理室友矛盾的方式,再次暴露出學生生命教育,心理教育的薄弱,教育部門和高校應意識到,要改變這種情況,提高學生的生命意識,疏導學生的心理問題須做大量工作。
白巖松:
還是要再次強調,在兩三千萬這樣的一個大專院校學生的群體當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極小極小概率的事件,但是大家容易去放大它,不過不能因為它是極小的事件,我們不去分析它背後的原因,要盡早的進行相關的防範和干預,接下來馬上要連線一位專家,中國公安大學教授李玫瑾,李教授您好。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 李玫瑾:
主持人您好。
白巖松:
您這幾年一直在研究大學生各種犯罪,那麼這樣即便是個小概率的事件,讓您去思考的東西是什麼?
李玫瑾:
我認為這個案件其實最讓我關注的就是,學醫的學生為什麼會在一個很不經意的時間,或者是一個事上出現這樣的行為,所以這個案件我覺得最值得關注的是我們如何去教育成長中的青年,尤其大學生。讓他們明白人生最底線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什麼,而一個過錯可能毀掉的就是不可逆轉的,就是毀掉兩個家庭,而且這個情況是不可逆轉的。
白巖松:
李教授一個非常有趣的巧合,今天他在接受我同事董倩採訪的時候,林森浩說他過去是一個沒有這方面的底線,傷害別人的身體他沒當做底線,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剛才您也再用了這個底線,這樣的事情在大學生這幾年的犯罪當中,在增長嗎?
李玫瑾:
我認為它不是增長,而是大學生如果一旦作案,他會有這樣獨特的特點,也就是說他們往往表現很優秀,而且成長一帆風順。但是在一個不經意的一個事情上卻做了一個不可逆轉的事情,我想現在他們肯定心裡非常後悔,但是他沒有機會了,所以我覺得這種案件,特別值得去告訴那些聰明的孩子,哪些行為在你的一生當中絕對不能做,一點不能碰,因為這是觸及法律的問題。
白巖松:
李教授其實從馬加爵的案件開始,我們就在進行這種連線,這麼多年過去了,您也一直在關注這樣的領域,您覺得我們的大學校園裡要增加一些什麼嗎?
李玫瑾:
我認為最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增加一些人生方面的教育,我認為其實人生教育往往源自於早年父母在飯桌上,在生活當中一些就事而談的一些東西,那麼這些東西會給孩子一些觀念。但是現在社會變化很快,我們很多家庭可能這種機會越來越少,所以緊跟著要彌補的是學校的教育,那麼學校教育我們現在更多的是關注孩子們的成績和高考,但是如何告訴孩子們人生最基本的東西是什麼?尤其我們最常見的人和人之間我們會有的不同,會有的差異,甚至會有的煩惱,那麼在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應該怎樣做?我們的行為底線是什麼?所以這些道理我認為應該在小學到中學就要進行教育,甚至在幼兒園要告訴孩子們可以發生衝突,但不能傷害對方的身體和生命。
白巖松:
好,非常感謝李教授帶給我們的解析,其實這就是正如林森浩在接受採訪的時候所談到過去理科書看得多,人文看的少,是的,不管學理學文,急需在我們腦海當中快速的增長,這裡包含著重要的命題,對生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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