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8月29日,山西省委常委統戰部長白雲因嚴重違紀違法,被帶走調查,晚上,再度宣佈,山西省副省長任潤厚同天被查。兩周前,山西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聶春玉,省委常委、太原市委書記陳川平因嚴重違法違紀被查,加之在6月被同時公佈的杜善學,令政策,山西已經三次同天調查兩名副省級幹部。加上年初公佈的前省紀委書記金道銘、前太原市委書記申維辰,山西一共有1正7副8個省級幹部落馬。
據鳳凰網報道,高官被查背後,為數龐大的親友家屬團每天都被帶走問話,以幾何級的增長在工商行政各界裂變,昔日一個個成功的商界明星,都已成為官商勾結的導火索。人人自危的同時,山西不被信任的程度空前,第二天,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副局長汪凡空降太原任市公安局長。按慣例,這一人選均由山西本地任免,尤其以太原市委書記意見決定,但此次免去柳的同時,汪已從北京到任,顯見公安部對太原三年三任公安局長被查帶來的負面影響忍無可忍。
不獨重災區公安系統,據悉,尚在空缺的太原市委書記亦由外省幹部擔任,而此前,山西省委副書記樓陽生亦由外地調任。
多處的同期換血,山西反腐的局面,正如颶風來臨時的清場。
煤省颶變
2014年2月27日,金道銘在北京機場被帶走調查。
此結局,金道銘或在更早之前已有所知,1月22日,當選為山西省人大副主任後,金道銘在出席的所有會議中,再沒有安排講話環節。
金案正是從其時進入初核階段,一個多月的時間,各路舉報人被中紀委工作人員密集約談,這位前紀委書記的貪腐事例,在這段時間從政商兩界滾滾匯聚至中紀委專案組。
被帶走前三天,在中央第六巡視組向山西省反饋巡視情況時,金的結局已被諸多敏感人士察覺。當天,第六巡視組組長葉松東的反饋稱,「主要有少數領導幹部利用職權謀取利益,查辦案件工作和對重點領域、關鍵崗位的監管有待加強」,言辭所指,山西「大老虎」已呼之欲出,而公開視頻中,曾為紀委書記的金道銘神情焦灼凝重。43天後,中科協黨委書記、原山西省委常委申維辰,被帶走調查。短時間內,先後兩名原山西省委班子成員被查,令山西震動,但真正的颶風在盛夏開始,6月18日中午,與李小鵬會見中國電網領導之後,在賓館午餐結束後,山西省委常委、副省長杜善學亦被帶走,同時被帶走的有秘書,司機。同天,被帶走的還有山西省政協副主席令政策。與金案初查歷經月餘相比,令、杜被帶走之前,毫無預兆,當天兩人均在工作狀態。第二天中午,兩名副省相隔一分鐘公佈被查的消息,終於令各界震驚。
僅僅時隔一個多月之後,中紀委再度抓捕聶春玉和陳川平,當天晚上陳川平還參加省委擴大會議,之後向全市傳達反腐精神,根本想不到第二天山西省委會為擁護自己被查而專門召開一次常委會議。連續兩次,兩個在副省同時被查,成為18大反腐以來之最。而半年之內,1正5副6個省級幹部相繼落馬,刺激著民眾的神經,山西省委常委會宣佈擁護中央查處腐敗分子的同時,在公告中寫明要求廣大幹部不信謠不傳謠。
然而,這一公告剛剛結束不到兩周,8月的最後一個週末,白雲、任潤厚再度被查,常委落馬頻率之高,恐怕所謂謠言都不及製造。
以權力的名義
金道銘案發後,以姐妹情婦而被公眾關注,憑籍金的權力,胡昕姐妹進軍房地產以後,在山西從未遇到競爭對手,凡她倆看中的開發地塊,競爭者聞之立即退出,毫不猶豫。
2006年,剛到任山西時,金道銘與現在「貪財好色」的外界形象有著天壤之別。
「當過外事局長,但沒有出過國,當過案監室主任,但沒有查過案子」的自我介紹,至今依舊被人們記得。這一調侃式的謙遜,把金道銘中紀委出身帶來的隔閡消除。
公權私用則開始於2008年諸多機緣合力之後。當年9月,恰值金融危機爆發,山西2009年一季度GDP出現——8.1%的增長。財政困窘,令清繳拖欠政府資源價款為核心的煤焦領域反腐獲得山西高層合力支持。金道銘在紀委系統內的權力順利鞏固,期間先後對11個地市紀委書記進行調整,完全從太原下派,其中5名來自各省直廳局,5名由省紀委幹部下派。只有一名為外地紀委書記輪調。
一位退休的紀委幹部回憶,「完全掌控各地紀委後,金道銘一改往日形象,對正在查辦案件隨意打招呼的行為越來越多」。權為己用的「金書記」有了「多大的案子都能管」的形象,登門求助者雲集。來者不拒,金道銘對一些涉黑人員多年重點關照保護,被山西官場公認「吃相難看」,
2011年6月22日,福清人卓某、鄭某率100餘人乘坐40餘輛轎車,來到和順縣餵馬鄉上元村,用砍刀、木棒等對上元礦區進行打砸。滋事者被和順警方控制之後,卻被晉中市公安局領導按金的要求放走。
卓某曾是山西福建商人的領袖之一。
2007年,山西批准以煤換發展的新農村建設模式,鼓勵腳下有淺層煤的村莊與煤老闆合作,遷往由煤老闆新建的新村居住,舊村下面煤層則由煤老闆開發。卓某在老家福清集資投入這一暴利行業,在煤價井噴的年代,一舉成為身家十億的煤老闆,諸多福清商人跟風而來。後因挖山開採模式嚴重破壞環境,並引發大量社會矛盾,山西停止了這一新農村建設模式。卓遂轉入地下非法開採,並引進福清幫黑勢力以武力維護開採進度。2008年9月,卓某與原平龍眼村民發生爭執時,曾開槍槍擊村民,震動全省。2012年,呂梁交口縣新裕村的礦區上,負責武力維護礦區的福清幫成員之間發生內訌,兩個馬仔為了搶奪採礦區,各自聚集上百人武鬥,持續三個多小時,當地辦案人員證實,鬥毆中出現仿64手槍。
自知違法,卓早已用巨額資金打通上層關係,以維繫非法所得,逃避法律懲處。每遇危機,除以金道銘的關係人身份出現外,卓還打著中紀委有人的名義四處活動。
但對於一些不願花錢的人員,金則嚴格執法,寬嚴失濟,令人不滿。
中央巡視組來到山西之後,由老幹部率先發難,各路舉報人雲集巡視組,8年在任期間諸多權錢交易之事,在其落馬後被一一公開,目前僅新聞媒體公開報道的已有「長治證哥」、「運城房媳」、「平陸零元買礦」等案。
逞權之極的金道銘,刺激了山西當地幹部長久以來失衡的神經,據山西當地流傳的消息,長治市市長張保被查之後,以張保的老丈人對金道銘的舉報為中心,山西省多名老幹部找到了中央巡視組,歷年發酵的問題由是迅速集中。
佔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政壇特長生
張揚的金道銘,只是山西權力被腐敗侵蝕的導火索。至2014年8月19日,聶、陳被調查之後,山西省委班子成員已經有1/3被查,創下歷史紀錄,但在山西政界人士看來,卻極正常。
時間回溯到2011年,第九屆山西省委班子成員組成,其中已有不少人選令各界人士詫異。
5 位身陷囹圄的省委常委共同特點是其時都已經舉報纏身,但除金道銘外原來已經是省委常委外,其他三名新晉常委,陳川平、聶春玉和杜善學亦都輕鬆走上省委領導崗位。
陳川平的特長在年輕優勢,屬於第9屆省委班子中佔到人和的「特長生」。
作為山西省最年經的副省級領導幹部之一,現年52歲的陳川平於6年前便升任副省級幹部,時年僅46歲,可謂年富力強。
2006年,在太鋼工作了29年,已經身患癌症的陳川平成功主持太原鋼鐵(集團)有限公司轉身成為山西太鋼不銹鋼股份有限公司,產能從突破百萬噸級,當年獲得一次競選副省級幹部的機會。
但身帶癌症競爭副省,陳的勇氣反而引起諸多投票的省委委員反感,我們這些身體健康的人都在底下呆著,你一個病人憑什麼上,票選結果陳以懸殊差距落敗。
但兩年後,花巨資在美國治癒癌症的陳川平一舉扳回敗局,成為山西省分管工業的副省長,同期,太鋼產值突破千億,產值佔到太原近半,直接助推太原以24%的增速成為全國第一。
上升的渠道兩度垂青陳川平,對於山西諸多廳官來說,簡直是極端奢侈的命運。兩年後,陳順理成章再度升任為省委常委,太原市委書記,接替調任中宣部副部長的申維辰。時年49歲,是山西最年輕的省委班子成員之一。
地利條件則由呂梁市的官員們所佔據,呂梁市在當年1月份剛剛把自己市委書記聶春玉送上常委,十個月後,又把繼任市委書記杜善學送上了常委位子,一屆省委班子同時入選兩位呂梁市委書記,呂梁出官之競爭力堪稱空前。
除此之外,還有比陳川平更為強勢的對手,接任陳川平分管工業的副省長任潤厚,上任後不久,即長期在外冶病,帶病升任副省,這點連當年的陳川平亦沒有做到。
人和地利之外,上任者的共同特點則是佔盡天時,其時中國經濟整體向上,作為基礎性工業省份,這些勝出者,都掌握著對山西舉足輕重的經濟實體做堅強的財力後盾。
陳川平升任副省當年,正值太鋼顛峰時期,呂梁推升兩名省委常委之時,經濟增速一直位列全省之首,經濟規模更是直追省城太原。
包括剛剛被查的時任陽泉市委書記白雲,雖然其時已與陽泉當地煤老闆關聯頗深,但因為陽泉經濟總量太小,同樣是那一年競爭中的失敗者,抱撼轉任運城。
但經此一屆,山西政界對於煤炭領域的競爭者警惕萬分,2012年,成為山西省委委員的白培中,剛剛有了競爭副省的資格,即被舉報。
首富被抓
現今中國政壇流行的腐敗已經成為官商勾結的舞台,山西亦不能例外。被抓的商人中有兩個邢利斌、張新明分外惹人關注,其中邢利斌更是核心。
邢在90年代在中陽當地開始發家,20002年收購柳林最大國營煤礦興無,並以此為槓桿,通過民間、抵押、預收煤款等手段,在當地併購了柳林縣近半煤礦,一躍成為富豪。發家後期間,邢得當地政府助力頗大,而邢素有重回報,邢與當地政界保持良好關係,並肯出力幫人「進步」,素有第二組織部長之稱。
早在3月12日,邢利斌在太原機場被被警方帶走,素來對官場出手大方的邢利斌出事,牽涉範圍難以估量,尤其與兩位省委常委杜善學和聶春玉有關的傳言四起,一時令當地局勢緊張。
甫一帶走,多位熟悉的多位企業家認為,邢事發於北大青鳥入股呂梁市屬煤礦離柳焦煤集團有關。
2011年,由聯盛集團與北大青鳥分別出資90%與10%組成聯盛青鳥公司後,斥資40億元持有離柳集團49%的股權。
離柳集團是國營煤礦,資源稟賦並不充分,且有數千為退休老職工,資源匱乏加之負擔沉重,邢卻並不在意。
據當地企業家介紹,邢利斌看重的正是離柳集團的國營身份,欲依托離柳的國營身份減少獲批優質礦產資源阻力,新建大產能礦井。
這一發生在杜善學任間的併購,被當地一些企業家判斷是查杜善學的前兆。據稱併購背後,有著隱秘性極強的利益輸送,3月份與邢一併被抓的還有北大青鳥副總蘇達仁,合作雙方同步被查,亦被當地人士分析稱中紀委已經掌握具關鍵證據。
一個月後,事件再度升級,與邢合作的另一大型國企董事華潤集團董事長宋林亦告落馬。2009年,牽手央企華潤,借助合作夥伴華潤之央企身份,邢利斌搶到了一大塊資源蛋糕。在中陽、交口、石樓、臨縣、興縣等地併購礦井39對。
邢利斌與兩個國企合作夥伴查之後,主導兩次併購的兩任呂梁市委書記聶春玉,亦先後被中紀委宣佈違法違紀,一年內升任的兩個省委常委,再次同步身陷囹圄。
富豪的生意
通過一系列資產大挪移的手法,需要一個可靠的朋友圈,通貫政商,有「山西首富」之稱的山西金業煤焦集團董事長張新明捲入此案,完全由邢介紹。
邢利斌嫁7000萬嫁女兒之時,公開報道稱朱軍,馮鞏等諸多明星前去捧場,馮是邢利斌多年的好友。「每次我們集團有重大演出,馮鞏都會前來」,聯盛集團一位高管介紹,有時在佈置舞台之前馮還會指導。
在山西馮鞏還有另一個正被調查的朋友,原太原公安局長蘇浩,多位人士證實,在蘇浩辦公室內,有與馮鞏合影。
蘇浩的朋友張新明,與邢利兵的朋友華潤集團董事長宋林由此得以牽線。
兩名首富有兩個共同之處,都即因欺詐銀行被抓過和在當地均有地下組織部長的榮譽職務,其相遇的劃時代的意義,則在於煤老闆轉型時期急速的關係擴張中,互相扶持轉型。
邢張深交相聚在2008年的煤炭資源整合,其時,為了保留整合主體,煤老闆們瘋狂進京尋求政界關係,但邢卻與眾不同,與華潤在整合前期便達成了合作,華潤強大的資金注入和整合主體的資格,令邢在資源整合中再度得以擴張,先後兼併礦井39對,成為資源整合真正的贏家。
介紹張新明與華潤聯結之後,邢利斌轉型房地產有了強大的關係保障。2011年,張新明的朋友柳遂記成為邢利斌的朋友,邢宣稱要在太原建設最高樓盤時,剛剛擔任太原市委書記陳川平,正是柳遂記的老鄉。
從煤炭到房地產,兩個首富的互相融合中,從權力拿到了最大的利益回報。
私權力
利益是驅動圈子不斷滾動發展的動力,而利益也會帶來深刻的矛盾和嚴重的衝突。
晉城富商呂中樓一直向外界控訴張新明以黑社會手段,動用公安力量對其進行敲詐。
1990年,張在太原發展之時,呂亦辭去國家科工委工作回老家晉城發展。10多年後,兩位成功人士通過共同的朋友裘小紅相識後,張曾多次向呂開設融資業務的呂中樓借錢,後因無力償還,將金海大寧煤礦股份抵掉,此後這一礦區不斷升值,據媒體報道最高時價值接近百億,翻了數倍,張數次反悔這一交易,呂未答應。
張遂將為呂打理事務的裘曉紅帶到賓館,逼其寫下一張「張新明欠謝某7000萬元,每天利息500萬元,由裘曉紅承擔擔保還款責任」的欠條。
張以此反敗為勝,在太原市公安局長蘇浩的幫助下,在2009年4月8日,對裘曉紅以職務侵佔立案,隨後裘曉紅被刑10年。以後數次開庭,張新明從呂手中拿回了大部分利益。
呂的局面直到2011年方才開始轉好。當年白培中事件暴發,標誌著蘇浩對公安失去控制力,而張新明也失去了朋友圈最大的助力。
2011年11月13號,原山西焦煤集團董事長白培中家中被搶劫,其妻通過私交秘密向蘇浩報案稱報搶財物為300萬,第二天劫犯從河北追回,查繳財物遠遠不止300萬,蘇強調辦案人員高度保密。
然而此案尚未徹底辦結,當年11月22日, 蘇浩在歷經一年多的緋聞纏身之後,終於在山西省新一屆班子成立後被免職,晉城公安局長李亞力接任。
兩天後,保密十天的白培中案從太原市公安局內部流傳於社會,稱小偷從白家中至少劫走5000萬之巨。
一時輿論嘩然。
而從此察覺失勢的張新明遂在太原消聲匿跡。
但李亞力卻並未能完全控制太原市公安局,蘇浩被免之前,太原市公安局突擊進人達100多名。李亞力上任後異常頭疼,採取不推牆,慢抽磚的替換方式,直到一年多後,李亞力正準備全面調整太原市公安幹部,不料,被太原市交警夏坤舉報,李亞力再度免職,倒李的幕後,張新明分外出力,積極協調各界關係。
隨後,太原市委書記陳川平力主太原市政法委書記柳遂記轉任太原市公安局長,得到書記支持,柳一反李亞力的做法,大刀闊斧開始了太原公安局人事調整工作,凡是老鄉均得到重用。
成功倒李,張新明再度在太原這個主場得到了支持,在當地公開現身,直到此次被抓。8月份,柳遂記成為第三任被抓公安局長。
圍繞在太原公安局長職務背後的角力,至此應告一段落。但三年三任公安局長連續被查,協助背後煤老闆高達數十億的黑金爭奪,太原公安權為私用的形像從此固化。
相比邢利斌對朋友圈的盤活與精打細算,張新明則顯得粗暴。但從其過度利用太原公安力量來看,對權力關係網的控制非常之強,從中亦折射出山西煤老闆集體為官員輸金紛紛被抓的心理。
一損俱損
隨著中紀委查案的進度,昔日一榮俱榮的朋友圈,已經成為一損俱損夥伴。
兩起央企併購案應是從邢利斌身上突破,隨著杜、聶等人被查之後,華潤集團原審計總監(集團副總級別)黃道國、華潤集團原副董事長王帥廷、華潤金融CEO吳丁、華潤集團協同辦主任張春、華潤置地董事會副主席王宏琨等人也陸續被帶走調查。中紀委查案的腳步正在一層層剝開深藏在併購後面的利益交換。
邢利斌一人與兩個副省有密切關係外,其餘6個省級幹部各有自己的朋友圈,半年來隨著中紀委的腳步次第公開。
申維辰與房地產老闆,金道銘與情婦這些已為人們熟悉的群體外,新加入的常委白雲的朋友圈亦浮出水面。
7月17日,山西陽泉華通董事長王國瑞被帶走協助調查,山西華通路橋與卓杏生相同,從事早已被禁止的露天採礦,白雲在陽泉任書記之時,與其交往過密。王國瑞被帶走之後,華通立即陷入數億債務兌付危機之中,
在陽泉,白雲並非只與王保持親密,早在2012年,即因當地非法集資事件而被舉報稱涉嫌收受集資者巨額資金。
任潤厚的舉報較白雲略早,在年初,剛剛升任副省長還不足一年,任潤厚的大本營潞安集團即告出事,副總劉仁生被查出,劉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收受他人賄賂,在干股分紅、合作投資中受賄,非法收受他人現金、金銀、玉器、字畫、房產等財物,共計貪腐總金額10011.07萬元人民幣,在當地被人稱為是山西廳級幹部中錢多、房多、受賄多的「三多」幹部。其時,山西便有傳言劉案牽涉任潤厚本人,但其後任以喉癌在北京治病,直到劉被判刑後,方才回山西開始準備工作,但很快再度赴京治病到此次案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