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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一奶牛養殖場。 【文匯網訊】近日，河南新鄉奶農用鮮牛奶澆麥地的新聞充斥各大網站頭條，但河南商報記者核實發現，雖然鮮牛奶出現滯銷，但事實並非網傳的那麼誇張。對於「一天一噸牛奶倒進下水道」的言論，當地很多奶農直言「捨不得」。
不過，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去年2月份肇始的牛奶大幅降價，已經波及全國多個省份，以中小型養殖場為主的河南奶牛產業也不可避免地被牽連。
闢謠
新鄉養殖場並非網傳的「一天倒一噸」
據河南商報報道，這兩天，一組「鮮牛奶滯銷 新鄉奶農用牛奶澆地」的圖片在網絡上傳播甚廣，並引起熱議。該組圖說稱，因為滯銷，不少奶農無奈倒奶殺牛，新鄉市一養殖小區每天有一噸牛奶倒進下水道。
昨天，河南商報記者輾轉找到了事發地，位於新鄉市北郊的綠瑩奶業農民專業合作社，這裡聚集著26戶養牛專業戶，有1000多頭牛的養殖規模。不過，這裡並非像網上盛傳的那樣，農戶們都將多餘的鮮牛奶用來澆地。
走訪
新鄉市畜牧局給出的調查結果顯示，該合作社確實出現滯銷情況，但絕不是網上所傳的「一天倒掉一噸」，該合作社每天約6.5噸的產量，收奶企業只能消化5.9噸，剩下的則由農戶按各自的產奶量大小收回去再利用，直接倒鮮牛奶的情況少之又少，「最後也就幾十公斤的量」。
「我們先給小牛喝，喝不完的就幾毛錢一斤賣給養豬的，實在沒人要再倒了。」奶農老張告訴河南商報記者，除非是過期了，不然怎麼捨得直接倒掉，「澆麥子會給燒死吧，反正我之前澆樹都不行」。
該市畜牧局還稱，經過還原，他們瞭解到，當時有記者來訪，奶農們比較激動，為了配合記者拍照，他們在擠奶廳直接把牛奶倒了，還拎了兩桶澆麥子。
現實 價格持續下跌 收購限量
除了上述養殖場外，省內不少牛奶產區都出現滯銷。
武陟縣奶牛養殖戶原月山等人最近聚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歎氣。他所在的奶牛場到2013年上半年的時候還不到200頭奶牛，但看當年形勢好，奶價走高，該奶牛場的奶牛迅速發展到300多頭。
「奶牛生長慢，兩年半到三年才能產奶。現在有的牛才開始產奶，奶就賣不出去了。」原月山說，奶價降低還能接受，但是「限量收購受不了」。
新鄉市奶農老邢也覺得生意越來越難做，鮮奶價格已經從9月份的每公斤4.8元，降到現在的3.3元到3.5元不等。而價格降低，並不意味著牛奶好賣，奶企現在已開始限量收購牛奶。焦作、濟源等地的奶農表示，他們每天剩餘的鮮奶最多時能有數百公斤，五毛錢一斤也沒人買，只能倒掉。
探因 官員：是進口奶粉帶來的衝擊
究其根源，新鄉市畜牧局副局長宋貽亮直言，是進口奶粉帶來的衝擊。他告訴河南商報記者，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近一年，在近期惡化，「新西蘭、澳大利亞都有天然牧場，原料成本低，取消關稅放開進口後，必然對國內市場造成衝擊」。
「進口奶粉每噸1.8萬元，而生產1噸奶粉需要9噸鮮牛奶，折算一下，1噸進口的鮮牛奶的成本也就不到2000元。而目前國內1噸鮮牛奶的成本要到達3500元，奶企收購完可能接近4000元，基本是前者的兩倍。」他說，在這種情況下，奶企必然會選擇用進口奶做原料。
據農業部發佈的數據，自2014年2月開始，生鮮乳價格連續10個月下跌，同比下降6.1%。這是放開進口後帶來的直接影響。
「來得太猛了，國內奶農們還沒有準備好。」宋貽亮說，國內奶業發展不過20年，還沒完成產業升級，還經不起這樣的衝擊。作為主管部門，他們感到相當急迫。
討論
觀點A：應限制進口量 給予調整時間
作為一個一線管理工作者，宋貽亮認為，在當前情況下，國家層面有必要適當限制進口奶粉的量。「我們只能協調奶企，承擔社會責任，但因為市場因素，他們肯定更願意買進口奶粉。但小規模的奶農真的很不容易。」他說，市場優勝劣汰的準則是無可辯駁的，但這麼大的國家不可能依賴進口奶粉，扶持國內產業、實現轉型升級非常必要。「我們現在已經在試點，前幾年是散戶聚集成為專業合作社，現在再升級成為牧場，跟國際接軌。」他說，因為國內市場起步晚，還需要時間和成本，「國家有必要補貼。」
「就比如現在是低谷期，也是賣牛殺牛的好時機，留下高產奶牛，改善牛群結構。但還是需要政策給時間。」他說。
觀點B：淘汰中小產能的奶企 這是一次陣痛
對此，河南省奶業產業體系專家組成員張震認為，這次奶價波動的最根本因素，還是中國奶業的生產效率低下，在國際市場競爭中落敗在所難免。「美國奶牛全國平均單產量在9噸多，還有些國家能超過10噸，而我們只有6噸多。」
張震說，這次波動其實是市場對奶業行業的一次強制性體檢，會大幅度促進奶業行業結構調整，生產效率低的中小型養殖企業或散戶將受到更嚴重的衝擊。
「大型牧場在競爭中往往佔據優勢，而散養或中小型養殖企業規模小，抗風險能力低。這次波動將促進產業結構的一個調整，能適應的便能存活。」他表示，「雖然是一次陣痛，但對中國包括河南的乳業市場的發展都是好的。」淘汰中小產能，對環境污染、環境壓力的緩解，以及鮮奶質量 和生產效率的提升都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新政 協調解決「賣奶難」
昨天，對於奶業發展出現困難的情況，省畜牧局坦承，我省自9月份陸續接到新鄉等地一些奶農反映賣奶難的問題，個別農戶因合同到期、乳品企業限收或質量安全不符合企業要求等多種原因遭拒收。
該局表示，此次出現賣奶難是受大環境影響所致，主要原因是國際乳製品價格下降和進口數量增加，同時也與國內對國產乳製品消費信任度不夠有關。
該局稱，下一步將繼續密切關注產銷動態，加大工作力度，積極幫助奶農協調解決賣奶難問題，防止賣奶難問題擴大蔓延。而在上周，農業部下發《關於協調處理賣奶難穩定奶業生產的緊急通知》，要求各級地方農牧部門全力協調，處理「賣奶難」。
但業內人士分析，今後一段時期，進口乳製品衝擊仍然難以遏制，國產乳製品消費難以提振，飼料、人工等養殖成本難以回調，生鮮乳收購價格不容樂觀，奶牛養殖面臨階段性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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