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鳳凰網7月29日發表署名評論,原文標題:昆明市委書記任用背後的人事信號。全文如下:
29日,官方終於披露,北京市朝陽區委書記程連元任昆明市委書記,這距離其上一任昆明市委書記高勁松被調查已時隔110天。在本輪反腐風暴中,昆明市委連續三任市委書記相繼落馬,創下紀錄,而昆明市委書記出缺時間超過100天,也創下全國各省會中市委書記出缺時間最長的記錄,因而備受外界關注。
程連元從北京市朝陽區空降昆明,這一人事任命本身,可以說在意料之中。中共十八大以來,已有8位省會(首府)城市市委書記落馬,除昆明外,還涉及西寧、廣州、太原、濟南、南京、南寧六地。書記落馬後,補缺模式主要有三種,第一種是跨省異地調任,如現任廣州市委書記任學鋒之前任天津副市長,濟南市委書記王文濤此前任南昌市委書記,太原市委書記吳政隆此前任重慶市委常委、秘書長;第二種是本省異地調任,包括現任南京市委書記黃莉新(此前任無錫市委書記),南寧市委書記王小東(此前任北海市委書記);還有一例比較特殊,原西寧市委書記毛小兵落馬後,青海省委專職副書記王建軍「回鍋」再度兼任西寧書記(在2007年到2010年間王曾任西寧書記)。
就昆明市自身的情況而言,採取「跨省異地調任」的方式完成市委書記補缺,幾乎是必然的選擇。2014年年中,時任昆明市委書記張田欣落馬後,補缺的高勁松就是從省內異地(曲靖市)調任,但任職僅8個月即折戟,因此昆明再度採用這種省內異地調任的模式,可能性不大;而此前的歷任昆明市委書記中,也沒有像原西寧書記王建軍這樣仍在省委班子的合適人選,因此只能從外省調入。這也可能是昆明市市委書記出缺時間較長的原因之一。
程連元的任命,另一個看點在於,他是連續第二位外放到西部省份任省會市委書記的朝陽區委書記。北京朝陽區,是北京人口和經濟第一大區,在全國各市轄區中,其經濟總量也僅次於副省級的天津濱海新區和上海浦東新區。程連元的前任陳剛,2012年7月升任北京市委常委後卸下朝陽區委書記職務,不到一年後的2013年6月,他從北京市委常委任上空降貴州,任省委常委兼貴陽市委書記。
雲南、貴州兩省地理相連,都屬於典型的欠發達省份。昆明和貴陽兩市在西部地區也同屬比較典型的「二線」省會城市,與重慶、成都、西安等直轄市、副省級城市的發展水平尚存在較明顯的差距。陳剛和程連元從北京「空降」兩地,反映出高層促進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地方官員雙向流動的明顯意圖。
中共十八大以來,地方官員跨省流動的趨勢得到明顯強化。從跨省流動涉及的數量來看,各省的異地調任官員的比例明顯提高;從官員的級別和職務來看,逐漸更趨多元,並向副省級、地廳級下沉,在這一過程中,產生了很多值得關注的新現象。
其一,一些省份「空降」官員的比例明顯升高,典型的如遼寧省。以往在省一級的書記、省長,往往是一個外來「空降兵」和一個有多年本土耕耘經驗的本土官員搭檔,但現任的遼寧書記、省長實際上都是「空降」官員,現任遼寧書記李希從上海市委副書記升任遼寧省長不過一年即升任書記,而現任遼寧省長陳求發則直接從湖南省政協主席轉任。這種黨政主官「雙空降」的格局此前並不多見。
其二,許多原來很少跨省調動的職務,現在跨省調動非常頻繁。典型的如紀委書記、組織部長的大規模跨省調動,本省的常務副省長調任外省的專職副書記(如現任雲南省委副書記鍾勉就曾是四川省常務副省長,以前這種調動更多在本省內部)等。甚至還出現了一些此前從未有過的調動新形式,如2014年年底武漢市長唐良智轉任成都市長,成為歷史上首例副省級城市市長的平調案例。
其三,省會城市市委書記的跨省調動明顯增加,這是本輪反腐後地方人事的一個重大變化。典型例子如如廣東廣州,改革開放後一直沒有出現過非本省內部調任的書記,這一現象就在去年被打破。
通過上述多方面的調整,從地方治理的角度來看,高層希望不同地區的治理經驗互通有無。陳剛、程連元等空降雲貴兩省,就是為了讓其利用在發達地區長期工作的經驗,推動後發地區的中心城市發展新興產業,實現跨越式發展。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陳剛任貴陽市委書記之後,便積極發揮其在北京時的工作專長,鼓勵貴州發展大數據等高新技術產業和各類服務業,以克服交通不便等地理短板,推動貴陽經濟快速向輕資產方向轉型升級。
而從官員培養選拔的角度來看,跨省調動的明顯增加,也可以使更多官員具備在不同地區工作的復合能力。事實上,省部級官員是更高級官員主要的人才儲備庫,在省部級官員一級,大規模推動東、中、西部官員之間的交流任職,可以使這個人才儲備庫的官員素質更加全面。
值得關注的是,近年來,京津滬三個東部地區直轄市官員向中西部地區輸出的趨勢越來越明朗,而且帶有明顯的區位特點。譬如,上海市官員外放,就優先選擇東北及其他老工業基地城市,因為上海在歷史上就曾是計劃色彩濃厚的工業城市,上海的轉型經驗對這些老工業基地最為有效,如現任重慶市長黃奇帆,就是從上海市政府副秘書長轉任重慶市委書記,現任湖南省長杜家毫,從上海市委常委、浦東新區書記任上則轉任黑龍江省常務副省長。而北京市官員外放,則到西部地區的居多,除了陳剛、程連元兩任朝陽區書記以外,目前唯一的「70後」中央候補委員,新疆哈密地委書記劉劍,從順義區長任上轉赴新疆援疆並留在當地,隨後出任阿勒泰地委書記並在這一任期中當選中央候補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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