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騰訊體育報道,全國游泳冠軍賽只是寧澤濤和孫楊在這個奧運週期內的一個小舞台,在兩人被動裹挾卷帶進的比拚中,孫楊完勝。儘管一直在強調摒棄唯金牌論,但只有奧運金牌,才會是寧澤濤的偶像成人禮。
人間四月天,秦嶺深處渭河之濱的寶雞忽然歡騰起來。出租車上,當地交通廣播電台女主持為市民勾勒著曼妙的周日出行方案:「晨起去太白山踏個青,晚上再到游泳館看看冠軍賽。話說這兩天游泳館可是真心火呢!」
這樣的火熱因為寧澤濤來了。孫楊,也「去」兮歸來了。
兩大中國泳壇當紅明星,因為全國游泳冠軍賽的關係,一個自上海海軍游泳基地,一個從萬里之遙的澳洲經由北京集訓,匯聚到寶雞。前者,是仁川亞運會上一鳴驚人、一舉攝走CCTV年度風雲人物最佳男運動員的「國民男神」,憑著爆表顏值和陽光形象,正人氣飆升炙手可熱。後者是當今中國男子泳壇唯一的奧運冠軍,自去年底那場沸沸揚揚的禁藥風波後一度遠走澳洲,這是他首次回歸國內公眾視線。
20歲到50歲通殺 孫楊有大媽級擁躉
「寧靜致遠,溫潤光澤,再掀波濤。」「寧澤濤,喀山約不約?」這樣的橫幅很早就開始掛在場館中。在長達8天的冠軍賽期間,寧澤濤和孫楊的支持橫幅幾乎是場館裡的全部,只有接近尾聲的三兩天,徐嘉余的粉絲們用橫幅打破了孫、寧二人的壟斷。像
「聽說寧澤濤來了,不來看看就OUT了!」來自西安外國語學院的小文和小蕭利用週末時間,搭乘1個多小時的動車從省城趕來為寧澤濤助威。兩人很慶幸能夠趕上週日(12日)寧澤濤在冠軍賽上的首次亮相(上午的100米自由泳預賽和晚上的半決賽)。為了節省旅費,她們設法找到了游泳館所在的文理學院宿舍借宿,連簽名本都是事先備好的。
「老實說,晚場決賽100元的門票都快趕上我們往返的車費了。」小文略有些苦笑。兩人一連三天一場不落地購票進館為寧澤濤加油,直到偶像如願在週一(13日)的決賽中拿下100米自由泳冠軍。「觀眾席隔得太遠了,根本簽不上名。」賽後,意猶未盡的兩人火速撤到了運動員出入口,在一旁的某品牌泳裝攤上各自買了一頂泳帽,癡癡地往館內張望。
48歲,發間斑白,從山西趕來寶雞現場的孫阿姨在一群年輕女孩中特別醒目。孫阿姨的兒子今年大四了,因為正在備考港大研究生,沒有辦法到寶雞請孫楊簽名合影,便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同樣是孫楊「鐵粉」的母親。
「我可開心著呢!」孫阿姨一一展示她手機中遠遠拍到的孫楊的身影,不過讓她發愁的是,眼看從單位請的5天年假就要到期,還沒有完成兒子交待的任務,不知咋辦才好。
某運動品牌在觀眾售票處附近擺攤售賣,每天都要賣出近百件泳衣泳帽供粉絲們找偶像簽名用,「找孫楊簽名的比寧澤濤更多一些,最遠的有特地從東北跑來的呢。」在游泳館撲空的粉絲們也同樣會去酒店守候孫楊,但見到孫楊團隊多達7至8人的超大架勢,他們就望而卻步了。對於作為實力派的孫楊,他們說更有一種敬畏之感,「不想在私人空間打擾他過多」。
或許沒有粉絲間的直接叫板,也沒有涇渭分明的「站營」,孫楊在粉絲中的人氣爆棚度,全然沒有因為澳洲冬訓久睽國內長達半年,而遜色於期間人氣急遽躥紅的寧澤濤。除了大媽級粉絲,現場的裁判組也趁著比賽結束後的空隙,和孫楊合影。
寧澤濤的團隊?河南隊醫臨時幫忙
按照規定,國家隊隊員在冠軍賽期間集中下榻寶雞某五星級酒店,享受兩人一標間及國家隊用餐標準,孫楊和寧澤濤在食宿上的待遇略高於地方隊員,但跟其他國家隊隊員一視同仁,也都同樣身著某品牌贊助商提供的國家隊隊服。不過,出行有專車而無須像其他運動員那樣搭乘大巴,卻是全部27支參賽地方隊、總計500名參賽運動員中,唯有寧澤濤和孫楊才享有的「超級明星待遇」。
在仁川,寧澤濤還是一名只能坐運動員班車的新星。在全國冠軍賽的現場,寧澤濤已有了自己的四五人團隊,有葉瑾和齊暉(微博)的雙教練輔佐,有體能恢復師的及時服務,也有幫他打理雜事的固定陪同。這和孫楊含有兩名外教的七八人團隊相比,仍然略顯單薄。
連日來孫楊在200米、400米、800米及1500米自由泳等四個項目中向世錦賽資格發起衝擊,而一度「神秘」的孫楊澳洲新外教布萊恩-金及傳聞中馬布裡(微博)的體能師克裡斯也終於在寶雞齊齊亮相。再加上中方教練張亞東(微博)、數名隨行翻譯及贊助方工作人員,自去年澳洲冬訓以來,為幫助孫楊在喀山世錦賽創造成績保駕護航的「國際混搭」部隊初現雛型。
克裡斯的身價,傳聞中高達1千萬人民幣。游泳中心曾公開否認過這一數字,但業內估計未來為孫楊在體能師方面的支出,也不會和1千萬相差太多。作為馬布裡的私人體能師,克裡斯還被他的澳洲新搭檔布萊恩稱為「這一領域世界頂級專家之一」。這樣的國際專業水準,不是寧澤濤的體能恢復師、來自海軍游泳隊共建單位河南遊泳隊的本土醫師能夠娉美的。
「海軍隊專屬隊醫忙著照料幾個小隊員都顧不過來,何況是寧澤濤。沒辦法,只能請共建單位的河南隊出人手幫忙了。」一名海軍隊工作人員有些無奈地說。
而為了讓孫楊在全國冠軍賽上順利拿到喀山世錦賽資格乃至在喀山創造成績,孫楊所在的浙江游泳隊和國家隊共同出資,克服障礙幫助孫楊完成了一年一度的澳洲冬訓,整個團隊費用據悉不下百萬澳元之巨,全然是巨星級的保障架式。而身處海軍隊和河南隊夾縫中的寧澤濤,受制於經費預算,加上自身成績也未達到享受國家隊外訓補助的標準,整個冬訓在雲南高原和上海海軍基地度過。這個基地,被他的教練葉瑾笑稱為「全國最簡陋的訓練池」。
唯成績論 亞洲冠軍到世界冠軍的差距
2015年第一站,又是國內比賽,孫楊在寶雞的成績一如既往地一枝獨秀:在所參加的四個項目中,孫楊全部游出了今年世界前五名的成績,其中200米和800米自由泳的成績位列世界第二。而寧澤濤的100米自由泳游出了今年世界第四,50米自由泳排在世界第13位。
「孫楊是偉大的冠軍,我來中國,是來激發他的潛能的。」帶了孫楊已有四個月、在全國冠軍賽上完成國內公眾面前「首秀」的澳洲新外教布萊恩直言不諱: 「他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我將最大程度地激發孫楊的潛能。」
在李娜退役、劉翔( 微博 官網 博客)揮別跑道的今天,布萊恩很清楚孫楊是中國體育最受期待、最耀眼的一顆明星。「我相信孫楊在裡約會再一次成為冠軍,站上最高領獎台。」他暗示孫楊在職業生涯的未來還將取得新突破,「紀錄是冠軍永遠的追求。ANYTHING IS POSSIBLE(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相比長距離自由泳,寧澤濤專攻的短距離自由泳項目原本就是歐美人種的強項。由日本泳將鹽浦慎理保持的50米自由泳的亞洲紀錄(21秒91)距離巴西小將希羅-菲裡奧的世界紀錄(20秒91)差距整整1秒,這是超過一個身位的巨大差距!而寧澤濤在2014年全國冠軍賽上創造的100米自由泳的亞洲紀錄(47秒65)距離希羅-菲裡奧的世界紀錄(46秒91)也有0.74秒的差距,放在泳池裡也幾乎相差了一個身位。當然菲裡奧的紀錄有著快速泳衣的背景,現在一般能游到47秒40或50,就很有希望競爭奧運和世錦賽冠軍了。
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競技體育,原本就是實力的世界,唯成績論的世界。寧澤濤與孫楊,要跨越的是從亞洲之巔到世界之巔的高度,更是一個泳壇小字輩與巨星之間的距離。
值得一提的是,自仁川亞運會以來,寧澤濤在100米自由泳項目上已連續兩次打破亞洲紀錄。然而說到底,無論是團隊和資金的保障程度,還是專攻項目在世界上的的地位,孫楊與寧澤濤之間的PK,在2015年春的當下,是一場不甚對等的比拚。
成長的煩惱 寧澤濤的海外訓練夢誰來圓
倫敦奧運後,從一個負面新聞接著一個負面新聞,從換教練到無證駕駛再到禁藥風波,孫楊一次次消耗著自己的品牌價值,然而他總能一次又一次憑著賽場上的成績力挽狂瀾,重新贏得粉絲和大眾的喜愛。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冠軍賽期間,不止一次有媒體問當事人,誰才是中國游泳「一哥」?在三年前的倫敦奧運已然出道的孫楊,回答每每都是:「希望年輕人盡快上來。」這或許是一種深諳「偶像文化之道」的外交辭令,奧運冠軍豁達的神態卻分明透露著自信和底氣。
而寧澤濤的回答則是標準的好學生:「我從未想過超越孫楊。」
聰明若斯,寧澤濤是有自知之明的:孫楊已經是世界冠軍和奧運冠軍,手握一項世界紀錄和兩項亞洲紀錄,而自己的冠軍頭銜和紀錄,還停留在亞洲級別。從自己到孫楊,要跨越的是從亞洲之巔到世界之巔的高度,更是一個泳壇小字輩與巨星之間的距離。
也因此,寧澤濤是低調甚至是羞澀的。面對小蘋果舞的邀約,孫楊在三兩下推脫之後,很快便大大方方下舞池比劃起來,寧澤濤則是默默地退到了檢錄處。面對「超級粉絲」裁判團隊的追逐,孫楊毫無怯意,還主動將胳膊攬上了對方肩膀親密合影;而在游泳館館長托工作人員請寧澤濤簽名之際,「小鮮肉」顯然有些受寵若驚,畢恭畢敬地簽名、合影,不敢怠慢。
至於每每賽後約定俗成的、只屬於孫寧兩人的鞠躬環節則更是經典:相比孫楊淡定自若的90度大鞠躬,寧澤濤永遠只是禮貌而拘謹地欠欠身,彷彿在說,對於突如其來的追捧和榮譽,我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我自知還很不夠。
現在的寧澤濤,與2011年的孫楊何其相似!只是如今,孫楊已然功成名就,而寧澤濤還在成長路上踽踽前行。
寧澤濤經歷著成長的困惑,也憋著一股勁欲與世界試比高。在比完50米自由泳半決賽的14日,一向出言中規中矩的「小鮮肉」坦率地在全國人民面前自曝「也想出國外訓」。這個願望,也得到了他的團隊的印證。在短距離自由泳這一亞洲人種不佔優勢的領域,寧澤濤渴望借助海外訓練的跳板,向世界發起強有力的挑戰,同時完成自身從「國民男神」到世界級實力派泳將的蛻變——然而海外訓練經費由誰負擔的問題,仍在深深地困撓著他的團隊。
結語:
無需太多賽場外的動作,孫楊憑著自己的唯一性——目前中國男子游泳唯一的奧運冠軍獲得者,總能一次又一次力挽狂瀾,重新贏得粉絲和大眾的喜愛。這一次也不例外,在顏值與實力的無硝煙大戰中,孫楊可謂大獲全勝。
然而這場比拚本身,或許就是不對等的,更是喧囂而浮躁的。3月6日,寧澤濤剛剛度過他人生第22個生日。年輕的泳壇新星還在成長路上,任何捧與殺,都在一隙之間,不如還給他一方靜靜的成長空間吧。而在未來即將到來的體育產業升級熱中,如何給體育明星的成長提供強有力的支撐,或許更是一個迫在眉睫並值得探索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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