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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人工作組赴四川「懸崖村」摸底

2016-05-26
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放學路上,孩子們在攀爬籐梯。圖片來源:視覺中國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放學路上,孩子們在攀爬籐梯。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孩子們累了,坐靠在崖壁上休息片刻。上學的孩子都背著沉沉的書包,大多數是女孩。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孩子們累了,坐靠在崖壁上休息片刻。上學的孩子都背著沉沉的書包,大多數是女孩。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放學路上,孩子們在攀爬籐梯。家長接孩子的日子,村裡身手敏捷的年輕人,下山通常需要1小時。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放學路上,孩子們在攀爬籐梯。家長接孩子的日子,村裡身手敏捷的年輕人,下山通常需要1小時。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陳古吉從後面微微提繩,讓兒子能夠省點力氣。爬山開始前,陳古吉用背包繩繞過兒子陳木黑的胸口,在背後打上結,以確保他的安全。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陳古吉從後面微微提繩,讓兒子能夠省點力氣。爬山開始前,陳古吉用背包繩繞過兒子陳木黑的胸口,在背後打上結,以確保他的安全。
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15個孩子在3個家長的保護下,大約用了2個小時,到達「懸崖村」。2016年5月14日,四川涼山,15個孩子在3個家長的保護下,大約用了2個小時,到達「懸崖村」。

【文匯網訊】5月24日,新京報以《懸崖上的村莊》為題,報道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支爾莫鄉阿土勒爾村,通向外界需要順著懸崖斷續攀爬17條籐梯一事,引起廣泛關注。

據新京報報道,昨日,昭覺縣成立了包括交通、教育、衛生、環保、工商等部門共50餘人的工作小組,到達「懸崖村」進行摸底調查。縣委辦公室秘書吉克勁松介紹,各部門將各盡其責,通過科學規劃,在保護好當地生態和優質自然景觀的前提下,制定道路開闢和旅遊開發規劃,帶動當地脫貧。

50餘人調研小組「規模最大」

被稱為「懸崖村」的阿土勒爾村,通向外界,要順著懸崖爬17條籐梯。吉克勁松介紹,「懸崖村」歷史悠久,至今已有200餘年。以前,村民每年會自發檢修籐梯安全2次。2009年,籐梯裡嵌入了鋼筋焊接的鋼梯,並在「天梯」路上增加了鋼索後,檢修成了每年一次。此外,發現安全隱患後,政府出資加固維修。

24日,昭覺縣的交通、教育、環保等部門組成一個工作小組,共50餘人,從縣城趕往支爾莫鄉,當晚12點到達山腳。昨日,小組成員在村幹部的帶領下,攀爬天梯,到達「懸崖村」。

吉克勁松10年前曾在鄉里工作,因有親戚住在這裡,他來往的次數並不少,不過,工作小組中也有年輕人是第一次爬「天梯」。

昨日,成員們結合自己的領域職能,探討如何在不破壞生態的環境下,提高當地村民的生活品質,使他們能有自己的經濟支撐。吉克勁松稱,每年縣城都會派工作小組來支爾莫鄉調研,但如此大規模還是第一次。

「還想讓村民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吉克勁松介紹,昭覺縣近年來實施精準扶貧政策,專門派了第一書記駐紮當地,一家一戶選准對象,分析其貧困原因,以具體實施脫貧舉措。

「精準扶貧政策開始實施以來,政府為村民引進了青花椒,並幫村民嫁接核桃苗木,村民以農業為經濟支撐。」吉克勁松稱,此外還在山下公路旁集中辦學,創新辦學思路並擴大辦學規模,讓孩子們接受更良好的教育。

吉克勁松說:「我們也想把路修起來,成天在想。」但昭覺縣為國家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政府能夠投入修路的資金有限。此外,縣裡也一直在想解決措施,除了修路,還想讓村民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吉克勁松稱,目前想通過旅遊資源開發,讓村民參與進來,通過旅遊資源脫貧致富。

早前新京報報道:

目擊 | 懸崖上的村莊 娶親比登天還難

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昭覺縣支爾莫鄉阿土勒爾村,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懸崖村」,72戶人家居住在這裡,這個村處於美姑河大峽谷斷坎巖肩斜台地,所在位置就像三層台階的中間那級,海拔1400多米,與地面垂直距離約800米。

村裡通向外界,需要順著懸崖斷續攀爬17條籐梯,其中接近村莊的幾乎垂直的兩條相連的籐梯長度約100米,沒有籐梯的崖壁才是最危險的。據支爾莫鄉黨委書記阿皮幾體講,他知道的在這條路上摔死的人有七八個,有村裡的人,也有外來的人,而摔傷的人更多。

艱險上學路

4月27日,阿土勒爾村的一個村民摔下了懸崖,村子裡的大人對在山下讀書的孩子更加擔心起來。

阿土勒爾村有15個6至15歲的孩子在山腳下的勒爾小學上學,平時住校,每月月中和月底的週末才回家。每次上下山,家長們都會輪流接送。

5月14日是家長接孩子的日子,清晨6點多,30多歲的陳古吉帶著背包繩和另外兩個家長一起下山接孩子。村裡身手敏捷的年輕人,下山通常需要1小時,上山大約90分鐘,對於外來的人,通常是這個時間的兩倍。

9點多鐘,勒爾小學校長吉克拉者帶著15個孩子到山下,其中有陳古吉的5個孩子,4個女孩1個男孩,最小的男孩叫陳木黑,6歲,讀學前班。

爬山開始前,陳木黑被陳古吉繫上背包繩。前面由一個家長引路,中間一個家長,陳古吉帶著陳木黑走最後,6歲的陳木黑已經在這條路上,上上下下幾十次了。

在爬垂直籐梯的時候,陳古吉會從後面微微提繩,讓兒子能夠省點力氣,跟上前面的哥哥姐姐。

在通過沒有任何附著物的崖壁上的道路時,陳古吉就格外小心,緊抓繩子的手有時青筋暴起。

他說,前些日子,一個娃滑了一下,幸好崖邊的籐條擋住了,才撿回一條命。

上學的孩子都背著沉沉的書包,大多數是女孩,15個孩子在三個家長的保護下,大約用了2個小時,到達「懸崖村」。

上山容易下山難,遇到雨雪天氣,村裡人就不再外出了。

由於安全和貧困問題,阿土勒爾村一些適齡兒童還沒有進過學校。

娶親比登天還難

支爾莫鄉黨委書記阿皮幾體告訴記者,阿土勒爾村口口相傳的歷史可追溯到200年前。

那時,阿土勒爾村與世隔絕,因為阿土勒爾村特殊的地理位置,沒有匪患,沒有戰亂。這裡土地肥沃,村民自給自足,生活比動盪不安的其他地方要安逸而且富庶得多。

阿皮幾體說,如今外面道路通暢,物流通暢,商業發達,阿土勒爾村落在了後面。

由於道路問題,村民養殖的牲口都運不到山下,基本都是自產自銷。村民把產量有限的花椒和核桃背到山下,換回日用品和少量的現金,村民普遍處於貧困線下。

村裡很多到了結婚年齡的男青年娶不到媳婦,吉克爾佈告訴記者,山下娶個媳婦大概15萬,山上一般要加3萬塊錢,即使這樣,外村的女孩很少願意嫁到山上。

村裡的女孩子出嫁也會被壓價,通常要比其他村子的女孩少3萬左右的彩禮錢,大概12萬。

「村裡沒有收入來源,男人結婚難比登天。」阿皮幾體說,村裡大約有一大半年輕人選擇外出打工。

陳古吉5個兒女讀書,在學校住宿,每人每年生活費需要大約2000元,幾個孩子上下山安全問題讓他不敢出去打工,收入來源有限,壓力巨大。他希望在現有的道路基礎上,做些改進,首先解決讀書的孩子上下山安全問題,二來,可以解決物資運送問題,增加收入來源。

修路的困境

阿土勒爾村過去建有連接山下的索道,不過開動一次索道需要幾百度電,村裡人根本用不起,後來索道就拆除了。

阿皮幾體告訴記者,如果單從安全問題考慮,在現有的崖壁道路上用鋼筋焊接的梯子代替籐梯,再添加防護欄,怎麼也得耗資幾百萬。

如果通路,就要全盤考慮相鄰的同樣沒有通公路的依沃阿覺村和樹主村,三個村大約300多戶,1420人。打通三個村子和外界連接的公路,大約需要五六千萬。

縣裡分別在2004年和2009年規劃過修路問題,需要村裡自籌50%的資金來修路,但是村民哪裡能出得起錢,於是修路就一再擱淺。

昭覺縣委辦公室秘書吉克勁松表示:易地搬遷主要問題是易地意味著失地,農民搬遷到城市附近後生計是一大難題,現在的懸崖村其實土地資源和氣候條件是很好的,致富不難,青花椒等特色農作物的品質好,產量高。關鍵制約在交通,但是修路成本過高,造價大概在6000萬左右,上面的住戶少,投入和產出極不相稱,政府根本無力籌建。

今年,縣裡在村裡落實「精準扶貧」政策,花了100萬給家家戶戶買羊,不過,這些新增的羊仍然無法轉換成商品,並沒有給村子帶來改變。

對於「懸崖村」何去何從,昭覺縣希望通過當地潛在的豐富的旅遊資源,未來通過保護性開發,以「旅遊扶貧」帶來改變。

「懸崖村」地處大涼山系南段獅子山下的美姑河大峽谷區域,在當地調研過的橫斷山研究會首席科學家楊勇表示,這裡的大峽谷堪稱世界級的景觀,除了密集的谷中谷形態的峽谷群以外,懸崖村的天梯是現代社會中人類在險惡環境裡生存的「活化石」,是人們體驗的「活標本」。

不過阿皮幾體說:「目前,村民最大的願望就是修一條安全的路。」

責任編輯: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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