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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1日,湖南嶽陽一農戶無奈地面對自家乾涸絕收的耕地。新華社
然而,相對於肆虐的旱情,三峽工程在抗旱戰場上的作用最多也只是盡「綿薄之力」。即使是宜昌,迫於旱情壓力也不得不啟動自然災害救助三級響應,而在庫區所在地秭歸縣,不少地方出現莊稼顆粒無收的局面,12個鄉鎮20多萬人口受災。
水利部防洪抗旱減災研究中心常務副主任程曉陶表示,不應對三峽期望過高,長江中下游旱情主要得靠當地汛期降雨來緩解。實際上,三峽水庫充其量只是一個大水庫。相比於國內其他大型水庫,三峽水庫的庫容量不到2個湖北丹江口水庫,3個廣東新豐江水庫,無法承載民眾所寄予的厚望。
值得注意的是,三峽下洩水流到達目標地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不是馬上就可以發揮抗旱作用。陳進指出,為了三峽水庫抗旱調度有效地發揮作用,必須加強幹旱預警預報工作。
此外,陳進認為,三峽抗旱調度需要設置一定的門檻。「除非嚴重旱災,一般性的乾旱應當主要通過當地水庫、用水需求管理、限制中下游引調水量等綜合措施解決,不應該使受旱地區過分依賴三峽水庫。」
三峽迷局離不開「利」字原本需兼顧防洪、航運效益的三峽大壩會否成為「利益集團」的「搖錢樹」
對於這次50年一遇大旱,儘管外界已經紛紛擾擾,但三峽很淡定,因為它不會說話。
事實上,三峽這個「迷局」由來已久,自從開始被論證的那一天起,它就一直處在輿論漩渦之中。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一個字———「利」。
資料顯示,三峽大壩工程靜態總投資為954.6億元(以1993年底物價計算),截至2009年底,三峽工程累計完成動態投資1849億元。
對於它龐大的投資規模的爭議早已有之。著名水利工程師黃萬里1993年在對國務院的建言書中寫道,「論經濟效益,此壩每千瓦造價三四倍於一般大中型壩,可以打破世界紀錄,其經濟可行性並不成立。」
然而,黃萬里的批評在三峽實際運營5年後得到了有力的反駁。
根據三峽集團下屬上市公司長江電力的2010年年報,三峽—葛洲壩梯級電站去年實現營業收入218.80億元,營業利潤87.83億元。按照比例計算,三峽電站2010年實現營收183.48億元,營業利潤約73.65億元。
但公眾關心的遠不止這些,旱情中的三峽已然成為民意宣洩的大壩。有媒體質疑,已經擁有一家上市公司的三峽集團,甚至開始促成旗下地產公司的上市,這會否使原本需兼顧防洪、航運效益的三峽大壩成為某些「利益集團」的「搖錢樹」?
就在上個月,國務院首次公開聲明承認三峽大壩已造成「亟需解決」的社會和環境問題。幾天後,國家審計署公佈了對中國長江三峽集團進行審計發現的31個財務問題。
有批評人士向記者直言,三峽之所以成為迷局,是因為政府對三峽運行的信息不夠公開,公眾的知情權被剝奪,長江上下游各省之間的蓄放水利益沒有經過充分博弈,而且管轄長江流域及三峽的部門眾多,缺乏權威和統籌,地方政府也各自為政。
5月19日,國務院審議通過的《三峽後續規劃》給各方帶來了很大的期待,規劃中再三強調要妥善協調庫區與移民、上下游、生態環境的關係。但作為一部行政條例,該規劃在權威性和強制性上依然稍顯缺失。或許,只有「依法治壩」,為各方利益訴求提供一個長期公平、公開的「角鬥場」,旱災下的三峽爭議,才不會再硝煙瀰漫。
2009年,學者葛劍雄著文「支持和反對三峽工程的人,都有一個同樣的毛病,喜歡將利弊說到極端。這既不利於科學決策,也無益於作出客觀的評價,更無助於消除已經出現的弊病。」
這句話,事實證明,今天依然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