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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黃怒波在新聞發佈會上闡述自己的冰島投資計劃。法新社
從官員到「詩人投資家」
儘管只是一塊荒野之地,但佔到整個冰島國土3%的面積,還是令冰島政府一些高官感到擔憂。而黃怒波曾經任職中央某部門的官員經歷,更是給西方輿論炒作增添了佐料。
面對官員身份的質疑,黃怒波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政府人員「下海經商」曾形成過一個熱潮。他成為這股浪潮中的弄潮兒。在中央部門任職的十年,黃怒波如魚得水。在不少外人看來,他的仕途一片光明。
「做到部長又如何?我不想擁有看得到的未來。」他說,我需要挑戰,想追求變化。契科夫的小說《小公務員之死》讓他最終決定下海從商,他害怕自己也會有一天變成契科夫筆下那位戰戰兢兢、唯唯諾諾的小公務員。
這種心理,從他已經出版的詩作《不要再愛我》《拒絕憂鬱》《落英集》中,可以找到影子。在《都市流浪集》中,作為一個現代城市的建設者、投資者,他卻用文字無情揭示了城市中的各種弊病、醜陋。他手捧咖啡但內心悲傷,他認為領帶「拴我在都市的監房」;他想突圍,卻「飛不過著城市的高牆」,因為即使萬幸飛過,卻也會有高樓折斷翅膀。
詩作中的矛盾心理,還來自於他刻骨銘心的人生記憶。出生於蘭州,成長在大西北廣袤農村天地的他,記憶深處裝滿苦難的過去。黃怒波在年幼時失去父親,13歲失去母親,中學畢業後插隊農村當知青。不向命運低頭的他,1977年幸運地進入了北京大學中文系,開始了人生的一次重大轉折。
北大畢業後,開始工作,1991年辭官下海後,帶著「兄弟」開始打拼,幹過打印、承接過名片印刷、賣過玩具娃娃……,直到1995年創立中坤投資集團,事業才開始壯大。
沒有人想到,黃能將一家小公司做到如今這麼大。有人評價說,他足夠聰明,又具有足夠的魄力和膽識。「做企業要通過合法方式賺錢,但完全的遵紀守法,那是玩不轉企業的,黃在兩者之間游刃有餘,處理得特別好。」
黃怒波說,「別人做企業,要的是挑戰,不斷打敗對手。我做企業,要的是體驗。要麼把一件事做成,要麼把一件事做敗,但一定要做完。」
在1997年投資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安徽黟縣宏村,他將一個落後的村落改造成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賺得別人眼紅。「這種根植於文化眼光的商機,只有詩人才能看得到,也只有詩人才幹這種事。」黃自己評價這筆投資時說。
「登山體驗」遭遇「路障」
黃怒波喜歡登山,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南北兩極,都留下了他的足跡。他說,這是為了尋找挑戰,感受死亡擦肩而過的味道。「只有登高山的人,才真正知道死亡的含義,才能真正珍惜和尊重現在的生活。」他說。
冰島的這筆投資,能否獲得兩國政府的批准,目前尚不確定。對於黃來說,這筆投資或許只是一次「登山體驗」。不過,對於金融危機中的冰島來說,黃的投資是冰島經濟的一劑強心劑。
日前,冰島總統格裡姆松在接受英國《金融時報》採訪時,表示了對中國投資者的歡迎。他說,「儘管需要對這一項目進行仔細的審核,但沒有理由擔心中國的投資」。
《金融時報》評論說,黃怒波的投資計劃還存在變數,因為冰島一些高官心存疑慮。這種疑慮重重的心態,反映了中國不斷擴張的發展戰略給深陷債務困境的西方國家造成的兩難境地。許多西方人擔心,中國投機者會乘虛而入,低價買入它們的資產。
西方的這種心態,給中國商人走出去設下了路障。黃怒波也並非第一個遭遇此類路障的中國商人,被境外機構和媒體扣上「政治帽子」更不是新鮮事。比如,2005年,中國海洋石油公司計劃收購美國優尼科公司,最終失敗。
中國企業在1978年改革開放後才開始對外直接投資,如今面對高達3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鼓勵企業海外投資已迫在眉睫。今年初,華為公司主動提出出資為倫敦地鐵鋪設手機網絡,英國政府以國家安全為由拒絕了這一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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