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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梟龍戰機如何「賣」出國門


http://news.wenweipo.com   [2013-05-16]    我要評論
   

梟龍戰機從研發到生產銷售流程

【文匯網訊】軍火是一門古老的生意。多少年來,人們一直在爭議軍火生意究竟是出售死亡,還是輸出和平。正因為此,軍火生意通常都在幕後操作,鮮為人知。

據南方週末報道,中國自1950年代就提出「不當軍火商」的口號,一直以無償援助為主。直到1970年代末,才有了軍售概念。近五年來,中國對外軍售逐漸擴大市場份額,躋身全球第一梯隊,排名第五。飛機、艦艇和導彈逐步成為中國軍火出口的排頭兵。

國際軍火市場的競爭,逼迫中國長期處於嚴密計劃下的軍火生產管理體制發生改變。「梟龍」戰機這一產品更是提供了另一種與需求方共同研發、定制武器的思路。

南方週末本期專題爬梳了中國二十多年來的軍售歷史,並解剖了「梟龍」戰機的整個研發生產銷售流程,試圖為讀者瞭解中國國防工業改革提供一個窗口。

自1979年武器開始和服裝、玩具一樣成為中國的大規模出口商品以來,中國對外軍售衝到了全球第五名。其中,「梟龍」戰機功不可沒,成為中國航空工業史上迄今最大的一筆生意。

在中美俄三國軍售大戰中,「梟龍」戰機作為專為巴基斯坦設計製造的產品,改變了中國以往「有什麼賣什麼」的軍售模式。

「中國對外軍售全球排名第五。」兩個月前,一份來自北歐權威機構的報告作出了這個令人意外的結論。

2013年3月18日,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發佈的報告《國際武器交易趨勢》表明,過去五年間,世界軍火貿易交易量同比上升了17%,美國和俄羅斯依舊佔據著軍火出口的頭把交椅,而德、法緊隨其後,中國取代英國,成為世界第五大軍火供應商。

英國出局,中國進入第一梯隊,被報告稱為冷戰後國際軍火交易格局最重要的變化。在前一個五年,中國的排名僅為第十。

這家位於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是國際軍控領域的權威研究機構,其發佈的研究報告亦被中國官方認可——外交部發言人姜瑜曾在發佈會引用該報告關於中國的研究數據。

自1950年代開始,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就對國際主要地區的武器交易進行跟蹤記錄。最新的數據顯示,過去五年,中國軍火出口量同比增長了162%,從世界軍火出口中分得的蛋糕從2%增加到5%。在中國的軍火出口結構中,銷往亞太地區的占74%,非洲占13%。購買戰鬥機、潛艇和飛機的巴基斯坦,為中國武器裝備出口貢獻了55%的交易額。

「中國排名的上升,主要是巴基斯坦的緣故。」報告參與者、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武器轉移計劃處主任保羅·霍爾頓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在出口巴基斯坦的中國武器中,「梟龍」戰機就是中國專為巴基斯坦研製的一款「外貿機」,其高昂的價格為中國軍售排名躥升作出巨大貢獻。

量身定做的「外貿機」

在「梟龍」的研發過程中,國內各大軍火巨頭不僅突破了門戶之見,還將巴基斯坦的科研單位和工廠納入了產業鏈條中。

「梟龍」的中方編號為FC,意即Fighter China No.1。

因為這個編號,在國內各大軍事發燒友論壇上,「梟龍」被戲稱為「發財」,這和最初研發目的似乎不謀而合——「梟龍」是一款為巴基斯坦空軍量身打造的戰機,是中國軍工企業針對海外市場而主動推出的首款「外貿機」。耐人尋味的是,中國軍隊並未裝備該型戰機。

據《中國航空報》消息,2009年3月,在前期8架飛機的基礎上,巴基斯坦又和中國簽訂42架「梟龍」購買合同,合同金額10億美元,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單筆最大的軍貿訂單。

以往,中國用於出口的武器,主要是槍支、輕型火炮、小型艦艇,基本是「有什麼賣什麼」,專門的「外貿機」則是個新鮮事物。

1999年,「梟龍」項目誕生時,恰逢印巴關係高度緊張。巴基斯坦空軍處於劣勢,只有353架戰鬥機,而印度的數量為738架。1998年西方對巴基斯坦實施武器禁運。英國《泰晤士報》當年的報道披露,時任巴基斯坦總統穆沙拉夫向北京求助。

中巴雙方的初步合作意向,在1992年就已達成,此後又經過了7年的「馬拉松式」談判,最終在1999年初簽署正式合作協議。

因為是外貿機,與以往武器研發由國家財政埋單不同,「梟龍」所有項目資金,除巴基斯坦軍方(卡姆拉航空工業集團)投資外,中方(中國航空技術進出口總公司和成都飛機工業集團公司)也承擔了部分,形成了「共同投資、共同開發、共擔風險、共享利益」的「四共」模式。

中方投資者「中航工業集團」,是十大國有壟斷軍企中專供航空軍品的戰鬥機生產商,擁有二十餘家公開上市公司,2012年第四次入選《財富》世界500強。

1999年,「梟龍」從無到有,研發者正是中航工業集團下屬的成都飛機設計所(611所)。研製過程中,中巴雙方曾就飛機使用何種航電系統產生嚴重分歧。據《四川日報》報道,巴方提出裝配西方先進的航電系統,中方則極力推薦國產航電設備。雙方僵持不下,直到2001年才達成「折中」意見:飛機研製分步走,先用簡單航電讓飛機上天。於是就有了01架、02架、03架、04架的「分步戰略」。同時,用戶明確要求研製進程「提速」,對首飛時間的要求近乎苛刻:兩年半。

成都飛機設計所一名專家告訴南方週末記者,「梟龍」的研發對科研體制的衝擊很大,「以往是,科研老大,任務第一。我們能搞出什麼裝備,你就使用什麼裝備。這次是客戶給我們提需求。」在實踐中,國內各大軍火巨頭不僅突破了門戶之見,還將巴基斯坦的科研單位和工廠納入了產業鏈條中。

科研技術方案鎖定後,「梟龍」的組裝生產由同樣隸屬於中航工業集團的132廠(成都飛機製造廠)組裝,這家創建於1958年、建成於1964年的軍工老廠,是中航工業集團直屬的特大型企業,研製、生產殲擊機的重要基地。

「611所研發,132廠生產」,這樣的配合在中國軍工界素有傳統。早在1984年,國防科工委就曾明確新殲擊機總體設計單位定點611研究所,新殲擊機製造單位定點132廠。

「生產一輛汽車的零部件大約為3萬件,而生產一架梟龍戰機的零部件則有八十多萬件。」成都飛機工業集團公司首席設計師陳雪梅曾在2011年中航工業成立三週年暨第三屆媒體日上對媒體說。《四川日報》曾披露,戰機上的幾萬個零部件全貼著「中國造」。

而有關「梟龍」核心部件的發動機,還曾引發過國際爭端。2007年3月,中方移交給巴基斯坦的兩架「梟龍」戰機,又被悄悄返還中國。

俄羅斯《生意人報》2012年11月披露細節,俄羅斯迫於印度的壓力,要求中巴終止「梟龍」貿易。

這是一段複雜的三角恩怨,俄羅斯要保住印度軍火市場,就不得不封殺印度的地緣政治宿敵巴基斯坦。於是,俄羅斯向印度做出承諾,不允許中國將「梟龍」出售給巴基斯坦。當時,「梟龍」安裝的RD-93發動機,正是1992年之後,中國從俄羅斯進口的近千台發動機中的一部分。

「梟龍」的發動機只好重返國產之路。

不過,即使是這樣一個面向市場的「外貿機」,生產過程中也幾乎難見民企身影。「雖然相關政策已明確軍工領域可以向民企開放,但民企在軍工產業鏈條中扮演的角色還非常有限。」華彩咨詢集團董事長白萬綱對南方週末記者說,極少數民營企業涉及軍產品的一些生產,也只是零部件等非核心部件,因為要考慮保密性等問題。

白著有《軍工企業:戰略、管控與發展》一書,華彩咨詢集團也從2003年開始為十家軍工集團做過管理咨詢。據其介紹,國有壟斷軍企和民營企業的合作,主要有兼併收購、長期採購(非核心環節的通用件)、短期一次性採購等幾種方式,但以一次性採購為主。

2003年8月25日,「梟龍01」實現首次飛行,巴空軍當天為其命名為JF-17,即「Joint Fighter-17」,joint反映中巴聯合血統。

2006年10月,成都飛機工業(集團)公司生產的「梟龍01」順利進入生產線。

從無償援助到賺錢生意

1979年之後,武器開始和服裝、玩具等一樣,成為中國推向國際市場的外銷商品。

「梟龍」的出現,也改變了中國武器生產傳統的「買家」和「賣家」關係。

一直以來,中國的軍工廠是軍隊系統內計劃生產的一個單元,由軍方和政府共管。在國家重工業化政策的引導下,軍工廠按計劃優先獲得資金、原材料、人才等生產要素分配,其生產的武器也按計劃配給到軍隊。

改革開放後,遍佈各地的軍工廠,逐步完成資源整合,形成基本按武器品類割據的國有壟斷軍工集團。

其管理體制也歷經變遷:1951年起,中國的軍工企業就建立起軍委和國務院「齊抓共管」的管理體制。隨著軍工產業門類逐步增加,「兩個婆婆」實施管理的具體機構也幾經變化。國務院管理國防工業的機構先後經歷了二機部、三機部、國防工辦等變遷。中央軍委管理國防工業的機構也先後經歷了中央兵工委員會、國防科委和國防工委等變化。

1982年,「兩個婆婆」合灶吃飯,成立國防科工委,但仍隸屬軍方,同時也是國務院的組成部委。既是政府部委,軍工企業的二、三、五、七機械工業部也由其歸口管理,這些「部委軍工廠」在1982年到1993年間逐步改製成五大軍工總公司,脫離政府序列。

對武器購買制度有實質性影響的改革措施,是1998年新國防科工委的成立——不再受軍委和國務院的雙重領導,而轉變為國務院的下屬部委,被賦予代表供方負責按照訂貨合同、組織生產、監督訂貨合同執行、保障軍事裝備生產供應等職責。

同時,中央軍委成立總裝備部,歸口管理全軍裝備。

上述改革使武器採購的合同制度得以逐步建立,「軍工廠」逐步脫離軍方,完成了「賣家」和「買家」名義上的切割。

即便如此,「中國軍工企業一般仍是多頭領導,條塊分割,各把一方。」胡承立在《我國軍工企業體制改革研究》一文中描述,「距離『產權清晰、責任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的要求還差距很大,近幾年的軍品採辦和軍事代表工作中出現了許多新問題、新矛盾。」

據華彩咨詢集團董事長白萬綱觀察,目前軍工廠的武器訂單,事實上仍是「配置式的合同」:需求方派員到企業洽談,下達任務課題,企業做出來後售給軍方。在訂單的爭奪上,十大集團各有側重點,少有競爭,實際操作中,國家也會出於平衡的考慮,使幾家企業最終都會分得訂單。

引入完全競爭的市場採購競標模式,只停留在學術研討層面。「企業自發研究出一種武器,向軍方營銷,再由軍方採購的國際主流做法,在中國還是比較少見的。」白萬綱說。

此種「供求關係」,顯然難以適應複雜多變的國際軍貿市場。

在美俄兩家主導的國際軍火市場上,戰亂、外交和政治需求始終主導著軍火市場格局,左右著軍火交易量。美國的軍火推廣模式更為立體化,它會採取經濟援助、軍事援助、派軍駐紮等方式拉攏買主,美國的私人軍火商和國防部密切配合,佔據著30%的國際軍火市場份額。不像美國對軍火買主要求得那麼苛刻,由國家主導的俄羅斯軍火商不在乎意識形態的因素,而是飢不擇食地向東亞、非洲和中東兜售武器。

而直到1979年,中國才進入利潤豐厚的軍火市場。

1979年1月2日,中央批准對外軍事援助由原來的全部無償援助,改為收費、以貨易貨和無償援助三種方式。次日,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王震召集國防工業各部門會議,明確提出各部應積極出口產品,所收外匯原則上歸各部自行使用。

自此,武器開始和服裝、玩具等一樣,成為中國推向國際市場的外銷商品。

美蘇冷戰期間,蘇聯退出中東武器市場和兩伊戰爭,給中國軍火商提供了機會,中國的武器出口份額曾一度佔全球軍火交易的8%,成為世界上第三大武器出口國。出口武器也漸趨多樣,榴彈炮及軍用運輸汽車開始列入軍售清單,但槍支、輕型火炮、小型艦艇、性能較差的飛機等仍是主要類型。

冷戰結束後,隨著中國軍事科技水平的提高,國產武器也改變了過去以低檔廉價為主的外銷方式,在國際軍貿市場上走向中端和高端,從而滿足了不同類型用戶的需要。張禮軍和李偉的文章中,舉了坦克的例子:中國擁有從最低端的改進型59式坦克到中高端的MBT-2000,再到最先進的MBT-3000坦克的產品組合,能夠滿足東南亞、中東、非洲和拉美不同國家對主戰坦克的多種需求。

「梟龍」的出現,更帶來一種新的變化:用於貿易的武器不再只是「存量」,而是根據客戶需求所進行的創新研發,雖然此種模式尚未成為國際軍火市場的主流。

中航技獨家銷售

中國法律對軍火貿易的管制異常嚴厲,禁絕了私人成為軍火商的可能。即便是國有企業,要想獲得從事軍品貿易的資格,也要獲得軍品出口主管部門(國防科工局和總裝備部)的審批。

據《中國航空報》報道,2006年年底,中巴雙方簽訂了8架「梟龍」戰鬥機的小批量生產合同。2009年3月7日,在巴基斯坦國內動盪的戰局中,經過數輪談判,雙方再次在伊斯蘭堡簽訂了總金額達10億美元的批量生產一攬子合同。

這筆總值10億美元的訂單,成為中國航空工業歷史上最大單筆軍貿出口訂單,使中航工業集團在2009年首次在十大軍工集團中躥升為軍貿大戶。

「梟龍」的銷售,由中航工業旗下的中國航空技術進出口總公司(下稱中航技)具體負責。這家大型進出口貿易公司成立於改革開放初期,幾乎壟斷了國內航空防務產品進出口的經營權,是中國航空業軍品銷售貿易的主渠道。

中國法律對軍火貿易的管制異常嚴厲,禁絕了私人成為軍火商的可能。即便是國有企業,要想獲得從事軍品貿易的資格,也要獲得軍品出口主管部門(國防科工局和總裝備部)的審批,中國官方從未正式對外公佈過獲得資質的企業的名字和背景。

不過,2010年,在外交部和美國國務院共同舉辦的「中美出口管制中的政企關係研討會」上,國防科工委國際合作司一位官員曾透露,目前共有10家中國公司獲得軍品出口授權。

但即使是這些擁有了軍品貿易權限的公司,要完成一筆軍貿訂單,也要經過「三報三批」的複雜手續。

據上述官員介紹,按照規定,武器裝備及相關技術首次向國外推銷前,必須辦理產品的立項審批手續,產品立項由國防科工局審,與總裝會商後批,重大項目須報國務院、中央軍委審批,這是第一步。獲得立項批准後,軍貿公司可在國外推銷相關產品,尋到目的客戶後,須向國防科工委提出項目出口申請,這是第二步。項目獲得批准後,軍貿公司可以對外簽訂軍品出口合同,出口合同獲批准後方可生效,這是第三步。軍品報關出口前,軍貿公司憑出口合同批准文件向國防科工局申領軍品出口許可證,作為通關憑證。海關憑許可證驗放出口產品。

中國法律還明確要求,在簽訂軍貿產品配套合同外,供需雙方簽訂配套產品訂貨合同後,需請駐供需雙方軍事代表機構在合同文本上簽字鑒章。

據《中國航空報》報道,通過上述層層審批,2007年到2008年間,在中國組裝的第一批8架「梟龍」戰機陸續交付巴基斯坦空軍。按照巴基斯坦空軍上將蘇萊曼的安排,「梟龍」被裝配到空軍第26戰鬥機中隊,用以對付巴國北部的塔利班武裝分子。

除了購買整機,根據協議,中國還向巴基斯坦出口技術,協助巴基斯坦建設自己的梟龍生產線。

據新華社報道,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蘭堡北郊,有一排墨綠色的廠房,兩層樓高,綿延數公里。廠區內,幾乎是兩三百米就有一個崗哨,身著作戰迷彩的巴基斯坦陸軍士兵負責警衛,這就是巴基斯坦航空工業聯合體卡姆拉工廠。2012年,二十多架「梟龍」戰機從這裡飛出去。目前,超過六成的「梟龍」機體結構和多數航電設備也在這裡生產。

2009年10月25日,第一架在巴基斯坦完成總裝工作的「梟龍SP03」飛機被正式推出總裝車間交付,開始試飛站工作。

為開拓市場,中航技在巴基斯坦設有代表處,作為其遍佈全球的「總部-地區處-代表處」三級銷售網絡的節點之一,中航技駐巴基斯坦代表處是中國航空工業最早成立的駐外機構之一,也是該公司目前規模最大的駐外機構。據《中國航空報》報道,除代表處總代表高巖生於1977年之外,全是清一色的「80後」。

三國軍售大戰

中航技將全球軍貿市場按地域分為6大類,在政治需要大於經濟需要的傳統市場之外,還開闢了諸多新興市場:緬甸、柬埔寨、孟加拉國等亞洲國家,委內瑞拉、玻利維亞等南美國家。

儘管全球武裝衝突的規模和次數均在下降,世界軍火貿易交易卻仍大幅增長。這門「出售死亡」的生意,導致軍火貿易往往在雙邊秘密狀態下進行。通常,沒有公開的招投標,連簽字和銷售儀式都是保密的。

因此,形形色色的防務展、航空展便成了軍火買賣雙方為數不多的公開平台。2010年,時任中航國際事務部部長的陳灌軍在接受《中國航空報》記者採訪時稱,參加各大航展,是開拓國際市場很有效的方式。

量產以來,「梟龍」這一明星產品已頻頻在各類防務展覽亮相,以尋找巴基斯坦之外的新買家。

2010年7月19日,兩架巴基斯坦空軍的「梟龍」戰機參加英國范保羅國際航展,作為地面展示,「梟龍」首次公開亮相。4個月後,「梟龍」的身影又出現在中國珠海國際航展,並首次對外做了飛行表演。2011年,「梟龍」又陸續參加了土耳其伊茲密爾航展和阿聯酋迪拜航展,均進行了空中特技飛行表演,以吸引世界買家的眼光。

中航集團銷售人員武城和同事1998年第一次參加在馬來西亞舉辦的亞洲防務展,他的感受是「西方國家銷售的是飛機,我們銷售的是飛行配件,就像在豪華商場裡擺地攤」。但十年後再赴亞洲防務展,他有了很多信心,這是「梟龍」帶來的。

然而,賣出去一架飛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是國家間的較量,而不是依靠軍火銷售代表的巧舌如簧。武城回憶說,2008年的珠海航展上,原本將參加展覽的「梟龍」,因故「臨時缺席」。不過,停放在現場的模型,依舊引起了孟加拉國代表的興趣。

航展之後,中航集團的銷售人員同孟加拉國方面展開了接觸,籌劃參與該國的戰機投標。不料,俄羅斯也參與進來,最終以130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米格-29」,而且還提供每架200萬美元的升級服務。此後,緬甸和馬來西亞都改投俄羅斯軍機門下。

俄羅斯的「米格」機型多次經過戰爭的洗禮,這正是「梟龍」的弱點,沒有經過實戰考驗。

同樣的情節也發生在埃及,不過這次橫刀奪愛的是美國。2009年前後,埃及曾打算訂購65架「梟龍」,最終購買了二手「F-16C/D型戰機」,而且和「梟龍」同價。美國此舉既處理了舊品,又干擾了「梟龍」市場。

在美俄夾擊中,中航工業還是對外宣佈梟龍銷售形勢喜人:2011年11月6日,在北京舉行的中航工業成立三週年暨第三屆媒體日上,成都飛機工業(集團)有限公司黨委書記、副董事長程福波曾向媒體透露,「梟龍」戰機訂單量已經超過100架次,訂單生產週期已經排至2015年。

中航工業發展研究中心經濟管理研究所馬力認為,「梟龍」的市場空間,瞄準的是輕型戰鬥機市場上的老舊一代。

他在《「梟龍」飛機市場前景分析》一文中稱,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各國共有約900架老舊的米格-15/17/21系列,780架F-5系列飛機,如果再考慮其他老舊機型和升級替換的比例,未來10年間,輕型戰鬥機的市場需求有望超過1200架。

而這個市場早已被美蘇搶佔先機。最流行的機型是蘇聯的「米格-21」,它已成為幾十個國家空軍的標準裝備。面對「米格-21」的擴散,美國也開發出「F-5」戰鬥機,這款綽號「自由戰士」的輕型戰鬥機成本較低,主要以出口為目標。

「梟龍」能否在市場競爭中獲勝,直接關係到中國軍火商的轉型。自1979年進入國際軍火界,受國際政治局勢和外交策略影響,中國武器出口長期依賴少數國家,特別是巴基斯坦和伊朗。中國作為「賣家」,也一直徘徊在產業鏈的中低端。

據中航工業集團官方資料,中航技將全球軍貿市場按地域分為6大類,在政治需要大於經濟需要的傳統市場之外,還開闢了諸多新興市場:緬甸、柬埔寨、孟加拉國等亞洲國家,委內瑞拉、玻利維亞等南美國家,以及中東北非地區的阿聯酋、沙特、阿爾及利亞等國。

《俄羅斯之聲》曾報道稱,除巴基斯坦外,阿爾及利亞政府將與中國簽訂購買約60架「梟龍」戰鬥機的軍售合同。截至目前,已有阿爾巴尼亞、蘇丹、坦桑尼亞、厄利特裡亞、烏干達、剛果等國家有意向購買「梟龍」戰機。這些消息並未得到中航集團的證實。

「儘管全世界對武器裝備的需求在增長,但世界軍火貿易始終是一個買方市場。」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研究員保羅·霍爾頓稱。鑒於此,中航工業集團董事長林左鳴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中國的軍貿思維必須由『點』的思維向『網』的思維拓展,把軍貿夥伴由單個或少數幾個拓展為網絡夥伴。」

英國《簡氏防務週刊》曾刊登專家馬修·史密斯的文章,對此進行分析:北非國家最捨得在武器上花錢,利比亞和阿爾及利亞總是大手筆地從俄羅斯購買武器裝備;埃及、摩洛哥及突尼斯,更青睞美國和歐洲的武器;中國則將注意力集中在非洲的那些「小國」,比如蘇丹和坦桑尼亞等,他們既願意與中國展開能源和經濟合作,也願意購買中國的廉價軍火。

「近期的大額交易顯示,中國正在把自己打造成軍火供應大國,為越來越多的軍火進口大國提供武器,包括阿爾及利亞、摩洛哥和委內瑞拉。」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的報告稱。

(武城為化名。)

      責任編輯:李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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