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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回憶林森浩與黃洋


http://news.wenweipo.com   [2014-03-25]    我要評論

【文匯網訊】據三聯生活週刊報道,復旦大學楓林校區西區20號樓421寢室大門朝南,裡面放著四套上床下桌的組合床。進門左手邊第一個桌子空著,上面擺了一台美的新宇牌白色飲水機。靠裡是黃洋的床鋪,桌子上收拾得乾淨整齊。進門右手邊依次是林森浩與葛俊琦的床鋪,他倆的桌子上物品雜亂。從林森浩的床上,可以看到正對面的飲水機。三人的床鋪中,黃洋與葛俊琦的臨窗,林森浩與黃洋的距離最遠。

黃洋生於1985年,林森浩與葛俊琦都比他小一歲。葛俊琦的家庭條件更好。這三人平時交流不多,有各自的圈子,幾乎不會出現在同一個飯局。黃洋的朋友主要是同門師兄弟和本科同學。葛俊琦是上海本地人,有交往多年的女友,週末常回家。林森浩與同級碩士交流更多。

葛俊琦告訴本刊:「林森浩是一個比較顧家的人,很樸素,人不錯。他家條件不是特別好,跟我提過,他要拿出一部分錢來給弟弟妹妹上學用。」林森浩來自一個姐弟眾多的家庭,也是最被寄予厚望的那個兒子。這種成長經歷本身就包含著矛盾,因家境不佳而要強,卻極敏感,不容奚落。

「黃洋會跟我談談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啊、哪個明星啊之類的。還有嚴查貪官啊、反對強拆啊,他比較追求公平意識。」葛俊琦說,「林森浩則常聊些專業的問題,B超方面的,做的研究這些。」

從2011年8月初搬進寢室,到2013年4月2日入院,這是黃洋與林森浩、葛俊琦一同生活的時間。421寢室原來住著4位同學。2011年7月,其中兩名搬去中山醫院寢室。到了8月,學校對單人居住房間進行調整,黃洋搬入421室。這之前,黃洋曾先後住宿在同一幢樓的115室和312室。第一次搬寢室因為他嫌一樓太吵。

「黃洋自己搬過來的,東西非常多,因為我沒什麼東西,就把我的櫃子送給他用了。他可能對生活要求高一些。我當時有個小冰箱,自己帶來的。黃洋嫌這個比較費電,讓我單付電費。他跟我算好,一個月是30塊錢。我就把錢給他或者自己去付。我不太介意這些事情。」葛俊琦回憶。

黃洋與林森浩的家庭情況有幾分相似。黃洋的父親從地方國營企業下崗後,在榮縣中學做宿舍管理員。林森浩的父親原來是農民,後來賣了田地在工廠做工,50多歲時工廠倒閉,他無事可做。黃洋的母親患有肝內膽管結石,黃洋因此學醫。林森浩的母親患有心臟病,林森浩就想讓她過上舒坦日子。從家鄉到上海求學,林森浩需要先坐40多分鐘的汽車到汕頭,然後4個小時路程到廈門,最後買一張8小時的火車站票。從本科開始,黃洋也一個人往返於四川榮縣與上海之間。

每次離家,媽媽都會給黃洋帶上麻辣兔肉、臘腸這些吃食。葛俊琦說:「黃洋會帶些豆腐乾啊、牛肉啊之類的,給大家分一分。我週末從家裡回來也帶點水果。印象裡林森浩沒吃過這些東西,也不記得他帶東西來。」

黃洋畢竟是獨生子女,他掙到錢改善個人生活,送爸爸手機,送媽媽羽絨服。黃洋的父親黃國強說:「他讀書8年沒讓家裡花一分錢,他賺了錢我們也不許他寄回來,不想給他添負擔。」而林森浩掙到錢,首先想到的就是節省下來,寄給父母。

林森浩承認自己不懂生活:「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允許,成長中疲於學習工作。」黃洋則注重生活品質。葛俊琦評價道:「我覺得林森浩提高生活品質的方式不一樣吧,他看重自己以後的發展。黃洋喜歡看國外電影,還有講家庭主婦之類的美劇。他的追求比較文藝,比較有感覺的一種生活。」

多位證人表示,黃洋平時有些強勢,喜歡炫耀自己的學術成就和辦事能力,說話不太注意別人感受,有時會傷人而不自知。他多次以開玩笑的方式直言評價林森浩。據盛磊說,黃洋曾經詢問過盛磊、林森浩是否想去東南亞畢業旅遊。盛磊覺察出,黃洋的話語中有嫌棄林森浩平時摳門的意思。

「說黃洋強勢,這個看你怎麼理解。黃洋跟林森浩開玩笑,這個有的。比如拍拍他的肩膀,喊他『屌絲』。男生之間調侃一下嘛。黃洋有過林森浩不注重生活品質的意思流露,但不是諷刺,他可能覺得自己跟林森浩之間關係比較好,能開得起這樣的玩笑。黃洋對著林森浩開玩笑,林森浩有時候不搭理他,不知道是不是不爽的表現。」葛俊琦這樣說。

從2013年2月起,林森浩與黃洋在飲水機費用上產生分歧。林森浩提出,不再分擔水費,自己另外買水喝。葛俊琦說:「2010年我們寢室就買了飲水機,當時林森浩我們四個人平攤費用,一直沒鬧過不愉快。這次林森浩提出不買水的事我後來才知道,當時我出去辦事了。回來後,黃洋就跟我說,以後咱們兩個人買水,林森浩不喝水。我沒詳細問過他倆鬧什麼彆扭了,既然這樣了,那我覺得我和黃洋兩個人買也沒問題。」

葛俊琦說,2013年3月29日,週五,他離校回家。那段時間,他剛和女友領了結婚證。葛俊琦說:「我和黃洋都有早上起來喝點水的習慣。」這天早上,他喝完水發現,飲水桶裡的水已經不多了。

按林森浩自己的說法,週六晚上,他在413寢室玩遊戲,與付令元、盛磊一起聊天。隨後黃洋也走過來:「愚人節快到了,我有一個整人的想法。」他講了一個熱水泡腳讓人尿床的笑話,然後拍了拍站在林森浩身旁的付令元的肩膀。林森浩說,他看著黃洋得意的樣子,心裡挺不順眼:「你要整人,那我就先來整你一下。」

第二天,林森浩如約來到中山醫院11號樓找同學呂鵬,擔任核磁共振實驗志願者。呂鵬的證言顯示:「林森浩讓我先一塊到204室,看一下他原先做實驗的用品在不在。我有204室的鑰匙,而他沒有。」204室是影像醫學實驗室。在房間東南角的試驗台下有個櫃子,裡面放著一隻白色紙盒。紙盒內有兩個塑料袋,其中一個裝有57只塑料白色小瓶。每隻小瓶裡放有福爾馬林液體浸泡的白鼠肝臟。在櫃子處翻了5分鐘後,林森浩離開,跟著呂鵬去做檢查。他事後說:「當時我沒有準備什麼東西裝,也沒想跟呂鵬說要拿藥品。」

檢查進行了大約1小時。結束後,林森浩對呂鵬說:「我現在上去拿點東西,你給我一個袋子。」呂鵬拿給他一個黃色的醫療廢棄物塑料袋。然後,林森浩返回204室,找到了用紙盒子裝著的、裝有二甲基亞硝胺的原液瓶。這是一種黃色油狀的液體,刺鼻,氣味類似氨氣。瓶子呈棕褐色,100毫升的規格。在原液瓶旁邊,有一個透明塑料袋,裝著的注射器,裡面大概有2∼3毫升的二甲基亞硝胺。偵查實驗做出來,原液瓶裡的藥品含量達到約52毫升。根據造模劑量,1000克的白鼠注射50毫克的原液即可導致肝纖維化。這種藥物1毫升的質量約等於1克。對一個65公斤的人來說,3毫升左右的二甲基亞硝胺足以致其死亡。

10分鐘後,林森浩歸還了鑰匙。他隨即回到中山醫院1號樓7號B超室,把黃色塑料袋放在右手邊樓梯下方的牆角。

當日17點左右,盛磊喊著林森浩一同在食堂吃飯。當晚吃飯刷的是林森浩的飯卡,他吃完後先行離開,讓盛磊在約好的過道等他。拿上黃色塑料袋後,林森浩與盛磊匯合。監控錄像顯示,17時47分,盛磊刷門禁卡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20號宿舍樓。這時盛磊想起來要取牛奶。於是林森浩撐住大門,他的右手上一直拿著那個黃色塑料袋,等待盛磊進門。17時57分,林森浩從第二教學樓門前走過,10秒鐘後空手返回。

在18點之前的這十幾分鐘裡,林森浩完成了投毒。因為黃洋的喝水杯是一個白色的馬克杯,黃色液體放進去會太顯眼。於是他把二甲基亞硝胺全部注入飲水機。他先把飲水機上的水桶拎起來,然後發現沒有空手來操作,再把桶放回去。接著,他右手拿瓶子,用左手把水桶往內側推開,沿著下凹槽,把試劑瓶裡的原液倒進去,還把注射器裡的二甲基亞硝胺也都加進飲水機。因為水槽邊上濺了幾滴黃色液體,他拿起自己桌上的一瓶農夫山泉礦泉水,衝了下去。最後,他把水桶擺正。此時飲水機的水面向上升了一點點,在大約超過濾水芯兩三厘米的位置。

做完這些,林森浩走到寢室樓四樓西面樓梯口的垃圾箱,他後來說:「因為黃色袋子太顯眼,我只扔了裝有注射器的透明塑料袋。」隨後,他把黃色醫療廢棄物袋子丟棄在第二教學樓電話亭旁的垃圾桶,袋子裡裝著空的二甲基亞硝胺試劑瓶和紙盒子。而這裡,正是他平時給父母打電話報喜不報憂的地方。

林森浩在投毒後,用他的話說同樣「自欺欺人」。他反覆想著黃洋喝下去的只是小部分,現在這麼嚴重只是一個病程,而且做實驗時大部分白鼠沒死,「到後期反而會生龍活虎」。

按林森浩自己的說法,投毒後,他有一小時不知道做了什麼,然後他打開電腦,輸入了藥名,百度了一下。他稍微瀏覽了搜索結果,就關掉了頁面。他大致看到了肝損害之類的內容。後來警察跟他確認過,搜索記錄中出現了「嚴重的可致死亡」等字眼。他在法庭上卻說:「我對這個字眼不是特別敏感。」

林森浩說他覺得黃洋肯定會發現,因為是二甲基亞硝胺是黃色的,油油的,氣味很濃。他等著黃洋來質問他是不是動了手腳。轉念一想,他覺得自己性格一貫不夠果斷,於是不再思考可能的後果,而想著讓它去吧。

2013年3月31日21點40分左右,黃洋回到了寢室,兩人沒有交流。第二天是愚人節,早上8點多,黃洋拿著馬克杯接了水,用鐵調羹攪了攪,發出碰擊陶瓷的清脆聲音。黃洋喝了一口,然後猛地噴吐出部分,乾嘔了半天。「我怕他問我,就躺在床上沒有動。」林森浩在法庭上說。隨後,黃洋把水桶拿到盥洗室清洗。這時,林森浩的手機響了,他跟同學約好去浦東拿醫師從業資格證。為了避免和黃洋講話,直到他離開寢室,林森浩才回來。

隨後,黃洋到校圖書館自修。其間他吐了多次,就去中山醫院就診。中午12點左右,黃洋先後給朋友王歡、吳鑫銘打電話,希望他們陪自己看病。當吳鑫銘從閔行區的兒科醫院趕到中山醫院時,黃洋正在輸液。黃洋告訴他,當天喝的這桶水是兩周之前買的,黃洋懷疑是不是桶裡的水因為存放時間太久,變質了。

這天是週一,葛俊琦回到了寢室。黃洋碰到他,對他說水別喝了,有味道。「黃洋說肚子不舒服,我以為是腸胃炎。之前他就說過,飲水機要清洗一下了,裡面有細菌之類的。我就想,可能是這個原因。而且黃洋說,他以後不喝飲水機的水了,自己買水。我想沒必要再買一桶了,這麼一大桶一個人不知道喝多久。那我也自己買小桶的水喝。」葛俊琦說。

從醫院回來,黃洋疼痛難忍,就上床躺下。他把鑰匙插在門鎖上,以方便幫他去買礦泉水的吳鑫銘進屋。16時40分左右,吳鑫銘在學校周邊碰到了林森浩,跟他打招呼,說黃洋身體不好,已陪他打過吊針。「林森浩聽完以後沒有什麼大反應,之後我們就各走各的。」

當日18點左右,林森浩回到寢室,黃洋還躺在床上。「一進去,我拿著電腦走了,回到自己的科室。很慌張,我就在網上又查了一遍二甲基亞硝胺。得出的信息內容,確定對肝臟有損害。23點50分我回到寢室,黃洋還在睡覺,葛俊琦沒在。我聽到黃洋呻吟了兩聲,還是沒有交流。」林森浩在法庭上這樣敘述。

據葛俊琦回憶,黃洋出事後,林森浩睡覺的時間變得很晚,打遊戲的時間也增多了。還有一次,林森浩跟他說起,自己為黃洋做過檢查,沒有問題。「他具體還說過什麼記不清了,大概是懷疑哪些疾病啊、要不要做手術啊之類的。」

2013年4月2日下午,王歡、孫希才等同門師兄弟來到421寢室看望黃洋,但是門開著,屋裡沒人。黃洋在公共盥洗室裡嘔吐。「我們看到他面部有些水腫,慢慢扶他回寢室。黃洋自己考慮急性胃穿孔的可能,已經跟林森浩約好,下午讓他給做一下檢查。」王歡的證言這樣說。

17點左右,林森浩為黃洋做了B超檢查,主要是胃部和肝臟。之後,林森浩說:「胃沒有問題,肝臟也沒問題。」意識到自己提到肝臟,說多了,他立即把話題扯開。事後他回想:「主要是自己做的事,心虛吧。」隨後,王歡等人陪同黃洋做了各項檢查,發現血小板急劇下降,肝功能受損,這引起醫生重視。黃洋當晚入院,第二天病情迅速惡化,轉入重症監護室。

黃洋的父親黃國強告訴本刊,他第一次來到上海以後,見過林森浩三次。第一次是4月3日晚上,黃國強問起林森浩平時和黃洋關係怎麼樣,林森浩回答還可以。接著,林森浩就到對面寢室去了。「後來,我就先睡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也不知道。」黃國強說。

第二次是林森浩提著香蕉,與盛磊、付令元一同去看望黃洋。「隔著玻璃,黃洋的表情很自然。我不敢和他說話。盛磊和付令元都跟他說話了。」林森浩回憶。在回去的路上,林森浩對兩位同學說:「這可能是個病程,再過兩周就會好起來了。」他把這些話當作自我安慰。

第三次是在醫院食堂,林森浩碰到了黃國強、黃洋的媽媽和三姨。「他跟黃洋三姨說,可能要做肝移植。當時黃洋三姨還挺懷疑,覺得醫生還沒這麼說,他怎麼這樣建議。」

接下來,林森浩又去醫院看過黃洋兩次,希望能得知黃洋好轉的消息。這期間,他陸續多次上網查詢二甲基亞硝胺。他說自己存有僥倖心理,希望能找到一些證據,支持黃洋沒有生命危險的說法。

4月6日左右,黃洋開始鼻出血,意識模糊,大吼大叫。醫護人員用束縛帶把他的四肢固定在床上。此時他的血小板降到極低,有生命危險。後來黃洋處於昏迷狀態,全身插了導管,氣管插管、導尿管等。4月16日去世前的兩天,黃洋已經全身浮腫,有大片皮下出血瘀斑,很難認出他原本模樣。

由於病情惡化極快,這引起了黃洋的師兄孫希才與主治醫生的懷疑。他們商量後,想到把寢室水樣及黃洋的血樣、尿樣送到檢測機構檢驗,尋找病因。2013年4月4日,黃洋的師兄弟們把上述物品送去檢測。4月7日他們又將黃洋的生活用品送檢,包括黃洋吃過的一罐老乾媽辣醬、一罐豆瓣醬、一瓶蜂蜜、喝水的馬克杯等。這兩次,均未發現異常。

2013年4月3日,葛俊琦說他接到孫希才的電話,說要採集水樣。因為孫希才曾到葛俊琦所在的中山醫院神經外科輪轉,所以兩人認識。醫生向他們提供了一個一次性無菌注射器和兩個帶蓋子的塑料無菌罐子。到了寢室,孫希才去找黃洋的證件,辦理住院事宜,由葛俊琦採集水樣。葛俊琦在證言中說:「水桶裡面只有極少量的水,我打開飲水機的放水開關,放不出水來。我先用注射器從飲水機的內膽吸取了大概2毫升左右的水。然後,把地上的水桶顛倒過來,上下晃動,倒出了裡面僅有的一點水,先後分為兩份,裝在塑料無菌罐子裡。在取樣過程中,不存在水樣被污染的可能。我們是學醫的,具備無菌操作的常識。」後來孫希才一個人拿著水樣回中山醫院,水樣存放在黃洋主治醫生處。

當日19點左右,林森浩得知水樣即將被送檢。他有點擔心,於是21點左右,他把水桶拿到公共盥洗室,希望能揮發掉一些東西。

2013年4月4日中午,王歡等人來421寢室取飲水機和水桶。當時寢室沒人,他們沒找到黃洋用過的水桶。倒是在盥洗室發現了一隻空水桶。王歡把水桶拿了回來。不一會兒,林森浩回來了。交談後,林森浩拿出自己的一個很大的袋子,看著王歡等人把這些東西裝走。

這天17點前後,得知黃洋的師兄弟在做檢測後,葛俊琦查看了黃洋的病歷,發現其急性肝衰竭的症狀。「我感覺黃洋可能是服用了毒物。如果是中毒,周圍會有什麼物品可能引起中毒的呢?我其實沒有想當偵探啊之類的,也沒有懷疑某人,只是想著從周圍找一些線索,對黃洋做出針對性的治療。」葛俊琦告訴本刊。

到了晚上,飲水機和水桶被歸還。林森浩得知,沒有檢測出二甲基亞硝胺。畢竟這種藥品極為少見,一般的檢測機構不會將其列為中毒檢測對象。之後,他拎著空水桶將其還到宿舍管理員阿姨那裡。

尋找病因的想法在葛俊琦腦海中縈繞了數日,依然沒有結果。在家過完週末,又到了週一。葛俊琦忽然想起林森浩曾說,他使用過一種會導致生物體肝損傷的試劑。「我就想到這種藥物,會不會黃洋沾染到了,至於什麼原因沾染,我也沒想那麼細緻。有這個念頭時,沒有考慮會不會是投毒、兇手這些事情。」葛俊琦說。

2013年4月8日晚上,葛俊琦用筆記本電腦在萬方數據庫中查到,林森浩使用過二甲基亞硝胺對白鼠肝臟進行肝纖維化的造模。葛俊琦將這個詞放到百度裡搜索,發現網上將其表述為N-二甲基亞硝胺,屬於高毒類藥品。

這時已是夜裡22點多,葛俊琦立即給孫希才打了電話,告訴他,有一個N-二甲基亞硝胺的線索,不知道與黃洋有沒有關係,讓他有針對性的做些調查。「孫希才問我為什麼要檢測這個試劑。這時林森浩正好走進寢室。我不方便講下去,就讓孫希才查一下,他讓我用短信發給他。當時覺得讓林森浩知道我在查找他用過的藥物,同學之間不太好。」葛俊琦說。

掛了電話,葛俊琦立即寫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因為自己的諾基亞手機用了兩三年,輸入法不支持英文大寫,他還記得把「N-二甲基亞硝胺」寫成了「n-二甲基亞硝胺」。

2013年4月9日,孫希才讓王歡和劉泉去購買二甲基亞硝胺,用作檢測比對。他倆跑到上海市漕溪路的一家化學用品公司,花了1000多元錢買到,並開了發票。「因為去買之前查了,知道是劇毒,所以從買下到送檢,沒有拆開包裝。」王歡的證言這樣說。檢測證明,黃洋的相關送檢樣品中確實存在這種毒物成分。隨即孫希才向復旦大學反映情況,懷疑投毒。

「我發了短信後,孫希才也沒有再問過我為什麼想到這種藥品。也許他還懷疑是我栽贓陷害吧。畢竟我只提供了一個線索。找病因是一步,毒物哪裡來的是另一步了。下毒這種事畢竟概率非常小,人這一輩子,絕大多數人都碰不到。之前我沒想到刑事犯罪的問題。直到調查開始了,我們就都被叫去問詢。」葛俊琦回憶說。

面對警方問詢,林森浩供述了投毒過程。對於注入的毒物,他第一次說是二甲基亞硝胺原液與福爾馬林的混合液,第二次改口承認全部是原液。至於動機,究竟是直接故意殺人,還是間接故意殺人,在接下來的二審中將繼續是控辯雙方的爭論焦點。

      責任編輯:張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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