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記者周盼 報道) 「凡兵啊,你快看,這油菜花,好漂亮,你都好幾年沒出門看到這麼美的菜花了。」陽光明媚的清晨,四川德陽市旌陽區孝泉鎮黎郎村11組的機耕道上,張高萍用移動病床推著癱瘓的丈夫孔凡兵,停留在了一片油菜花旁。孔凡兵顯得有些興奮,不時地發出聲音,還有笑容,而外向的張高萍臉上的笑容比油菜花還燦爛,她眼眶微紅,幾滴眼淚已悄悄地溢了出來,因為這一天她已盼望了5年。
漫步走在花海中間,曬著暖洋洋的的太陽,夫妻倆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你聞聞這菜花,好香,你看還有蝴蝶和蜜蜂。」就像幼兒園的老師一樣,張高萍拉著丈夫的手去摸摸菜花,還將菜花拉到丈夫鼻子前讓他感受花的味道,兩人的手緊緊地拉在一起,她不時地將嘴湊到丈夫耳邊說悄悄話。
遇車禍成植物人 妻子用愛喚醒他
2010年7月1日,孔凡兵騎摩托車回家吃飯,中途與一輛火三輪相撞而被甩飛出去,當場重傷。「當天晚上我們接到通知趕到醫院時,醫生就下了病危通知書。」張高萍哭暈了過去。隨後在醫院治療了一個多月,丈夫一直沒醒來,「醫生說已經他已經是植物人了,治療的意義不大。」
在為丈夫治療負債纍纍的情況下,張高萍毅然選擇出院,「回家他可能活不過20天」,出院時醫生這句「生死斷言」一直讓張高萍有些害怕,「我就不相信照顧不好他,我相信奇跡。」其實回家之初的那20天,張高萍沒踏實地睡過一分鐘,丈夫全身插滿管子,要隨時吸痰,「一口痰沒及時吸出來,都可能致死。」20天過去了,丈夫依然活著;一個月後,奇跡出現了,丈夫真的醒來了,「可是他不會說話,連眼珠子都不會轉。」
丈夫病情稍穩定後,張高萍便出去找工作了,「我去幫人挖電桿窩子,挖土方,很多人都奇怪地問我『你還幹得下來這活』,老公要治療,兒子要上學,家裡還有老人,我必須挺過去。」這是張高萍結婚17年後第一次出去工作,那段時間她很累,白天幹活很耗體力,收工後還要回家照顧丈夫。
「我知道,媽媽不是鐵人,這樣下去,她只會更加衰老。」這是兒子當年的日記中對張高萍彼時狀態的描述,「沒辦法,我只能當『鐵人』。」這幾年,張高萍先後幹過很多工作,現如今的她繼續在鎮上一家服裝店賣衣服以維持家用。
未來也要推著丈夫見證兒子的婚禮
洗臉、洗手、擦手、擦身子…這是張高萍護理丈夫每天的內容,「冬天每天要給他擦一次身子,夏天每天則是兩次,一年365天從不間斷。」癱瘓5年來,孔凡兵身上從未長過褥瘡。
2013年,孔凡兵逐漸開始發聲了,「但是他究竟說的啥,我們根本聽不懂。」那年夏天,張高萍下班有點早,坐在床邊給丈夫講外面的事,「老婆!」突然,丈夫有些模糊地喊了一聲,這可讓她「高興壞了」,「我當時就哭了!」說起那一幕,張高萍再次哽咽,如今他還能喊出兒子的小名了。在孔凡兵的床頭,放著妻兒的合影,「這張照片隨時要放在他床頭,不准別人拿走。」 面對這22年的婚姻生活,張高萍笑著表示「很值得。」
目前,丈夫右側身體仍然喪去知覺,只有左手基本正常,語言表達非常差,「我相信他會慢慢好起來。」21歲的兒子已上大二了,家裡一切都在慢慢地變好起來,「我要把他推到兒子的婚禮現場,一起見證孩子的幸福,我相信我能做到。」樂觀的張高萍說這話時,語氣裡透著堅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