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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廉希聖憶基本法起草「難」事

2018-07-09

【文匯網訊】(香港文匯網記者 達明)7月5日至9日,第三屆「台港澳法治前沿」暑期研修班分別在南開大學和武漢大學舉辦。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廉希聖在參加活動期間接受了記者採訪,並講述了當初《基本法》起草工作中的種種「難」事。

廉希聖教授在天津出席第三屆「台港澳法治前沿」暑期研修班活動。 (記者 達明 攝)

廉希聖教授在天津出席第三屆「台港澳法治前沿」暑期研修班活動。 (記者 達明 攝)

今年已86歲高齡的廉希聖是中國憲法界「泰斗」級學者,並全程參與了港澳兩部《基本法》的起草和制定工作。

廉希聖回憶說,1985年起,開始研究香港回歸的問題,但那時大家都不了解香港,有些認識都是偏見,例如有人認為香港遍地是黃金,也有人認為香港是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反過來呢,香港對內地也不了解,一些上年紀的人認為共產黨就是殺人放火的匪徒。「我們剛去香港時,香港人說是『表叔』來了。我們不懂什麼意思,回去一問才知道『表叔』就是『土包子』的意思。」

談起基本法的起草工作,廉希聖說:「一個字——難,真是難。因為基本法是第一部,沒有可參考的法律。憲法(起草)我參加過,各國憲法的翻譯文本都擺在那裡,可以參考。香港基本法沒有任何法律可以參考。」

後來成立了59人的起草委員會。「內地36人,香港的23人中,方方面面的都有,像李嘉誠,船王(包玉剛),都是委員,也有和尚、道士,天主教教徒等。香港委員很擔心,一旦表決,香港(票數)永遠超不過內地。但是後來的實際做法解除了他們的擔心。」

廉希聖說,當時開始起草的方法是,每個人寫一份方案,嘗試。但結果沒有一個方案是「合格」的,只當「練兵」了。後來,由秘書處擬定出條文,然後每個條文都是充分聽取各方委員意見後協商確定,並不是一條條表決通過。

第一個「難」是交流難。廉希聖說:「第一次開會,香港人一口廣東話,我們內地人聽不懂。後來找個人翻譯,但意見交流仍然很難。」

第二個「難」體現在價值取向方面。「全國人大立法要體現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否則就不能通過,這一條搬到香港行不行?香港是多元化社會,既要考慮草根階層,也要考慮資本家。」廉希聖說。

廉希聖回憶說,第三個難點,是中英《聯合聲明》在香港大受歡迎,於是香港人說了,《聯合聲明》裡的內容一個不能少,一個不能加。但《聯合聲明》是個政治性文件,不是法律,這也是一個難處。

「第四個難處,基本法寫得細一點還是粗一點。鄧小平說,香港基本法『宜粗不宜細』。於是我們就按照憲法的方法起草。香港委員看了草案,覺得太原則性了,寫得太粗了,怕解釋起來會歪曲。於是我們又寫得細一點。香港委員又說了,你寫這麼細將來香港發展變化了怎麼辦?粗了不行,細了也不行。於是,最後的《基本法》有粗有細。」

廉希聖總結說:「不管有多難,我們經過幾年的努力,最終通過了基本法。」

責任編輯:Can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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