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母親做點什麼,危不危險我考慮不了那麼多」
10日,記者在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何善衡樓器官移植一區見到了22歲的彭斯。手術後休息了一個月,身材高大的他氣色挺不錯,在母親的病床前,他臉上總是露出溫暖的笑容,偶爾幫母親梳理頭髮,陪母親說說話,不停地安慰母親給母親信心。要不是他掀開衣服露出肚子上像反寫的「L」形的刀口,很難想像,從容又樂觀的他,做完手術後自己只剩下一半不到的肝臟。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或許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抉擇:敢不敢去從自己健康的身體上割下60%的肝臟?醫生說了,多割一分,則很容易導致自己的肝臟衰竭;少割一分,這肝源對母親又沒有作用。
但是,一切對於彭斯來說,都是那麼單純的一件事情。彭斯回憶起在美國接到父親告知母親病情電話的那個晚上,他說:「我根本沒有想太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生我養我的母親生命有危險,我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我一定要為她做點什麼。危不危險的我考慮不了那麼多。」
在病床邊站著的陳雪梅的丈夫彭慧更是感慨萬千。22年前,妻子陳雪梅誕下了一對龍鳳胎,卻因為產後大出血切除子宮並緊急輸血才挽回性命。初為人父的彭慧在喜得子女的同時又陷入了地獄:可能正是那一次救命的產後輸血,讓妻子染上了丙肝,從此埋下病根。
回憶簽字那一天,彭斯的父親彭慧眼淚就止不住了。他說:「彭斯簽字簽得很快,而我的手當時在發抖,簽了一分多鐘才簽上去。當時我心裡非常非常痛,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忍心讓兒子去冒這個險,畢竟他才22歲啊,人生的路還很長;但是,我還要做好太太的工作,去接受親生骨肉的肝臟。我一開始根本不敢告訴她,但是等了兩個多月,匹配的肝源非常緊缺,而太太離死亡越來越近,我的心裡很痛。我就勸她:我真的不想失掉你,我還想和你一起看著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出生。妻子最終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