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羊城晚報報道,在社會學裡有一個風險社會理論,講的是雖然人們一直面臨著各種各樣的自然或社會的風險,但現在才真正進入一個「風險社會」。與以往相比,而今面對的風險已有本質性的不同。現代社會風險不是感官直接感受到的直接風險,而是潛在的、不確定性的、無法感知的、建構的風險,它往往不是某個特定人群特有的,而是整體性的,就機會性而言是人人平等。
面對這種風險,個人與社會層面會充斥著不安全感、不確定感。當下的中國就有這種症狀。處於社會轉型期,在物質財富進一步豐富的同時,民眾的不安全感、不確定感也在急劇上升,表現在社會層面就是一些影響極壞的惡性事件發生,如藥家鑫案、上海機場兒子刺殺母親案、小悅悅案。
類似的極端事件在社會新聞版面,幾乎每天都能看到。3月29日我隨機登錄一門戶網站,匆匆瀏覽就看到兩則聳人聽聞的社會新聞標題:《江蘇男子收取100元後將妻子「奉獻」給他人強姦》、《四川一「獸父」以不給學費為由逼姦13歲女兒》。說實話,雖然做了三年記者,本應練就一副硬心腸,但這樣的新聞我沒有勇氣點擊來看。
社會學家、心理學家從這些極端個案得出的觀察結論是「社會病了」。在這一大的背景下,產生大量的「病人」。他們的病痛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他們的心理、心靈。科技進步、物質繁榮,並不一定能給人帶來內心的安寧,也不一定能治療心理心靈困惑。
聆聽內心無可厚非
很難說,社會發展到21世紀,人們對自我的安身立命之道,就比古代人要明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我的終極價值和意義是什麼?一旦你認真思考起來,會發現科學、物質進步,都不一定能給你提供答案。一旦你開始這種類似蘇格拉底式的發問,你會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助。
科學沒辦法滿足人的精神追求。人的精神追求屬於價值判斷的問題,而非事實判斷的問題,沒有孰高孰低之分,很多時候也沒有孰是孰非問題。譬如,我甘願不當大學教授而選擇做個清潔工,因為清潔工生活讓我感覺更踏實,你能說大學教授就一定比清潔工好嗎?即便你覺得好,那也是你認為的好而已,而不是我的好。
那麼面對諸多的不確定性、不安全感,我們該如何自處?科學沒有答案,那我能不能選擇形而上的「靈修」來提升自己幸福感、快樂感、滿足感呢?不想一直這樣被裹挾著高速前行,真的累了,我選擇停下來聆聽自己的內心,不行嗎?可以,我相信這是無可厚非。
「身心靈」概念自上個世紀60年代在歐美國家流行,彼時歐美社會也處於急劇的轉型期。上個世紀80年代,開始傳入台灣並流傳開來。2007年前後,這一舶來品概念,經由台灣進入了大陸,面對大陸百姓如此旺盛的需求,貌似要找到「第三春」。從某種意義上,宣稱能強大內心的身心靈修煉,自有其流行的社會基礎,也有其積極的社會作用一面,我們不必過分苛責。
問題在於治療「心靈」
變成生意
問題在於,當下的「靈修」,不單單只是個人行為,而是身心靈機構把它作為一種商業行為,做起治療「心靈」的生意。我們真的可以不要門檻,任由宣稱拯救靈性的「靈修」隨意發展傳播嗎?
不少所謂的「身心靈」導師,打著所謂讓人生命蛻變、提升人的靈性成長的旗號,看起來做的是高尚的拯救心靈的事業,其實他們骨子裡依舊是「金錢拜物教」,利用人性的弱點來騙財騙色。尤其是一些身心靈機構奔著商業目標,在社會上大勢推廣一些玄而又玄的靈修,甚至不惜突破社會道德底線。一些「身心靈」導師還搞起了個人崇拜,自我塑造成得道大師的模樣。這些只不過是江湖術數而已。
個人靈修沒有問題,關鍵是您能否把這種修行在社會推廣。就好比說,你在家看毛片,我覺得沒有問題,但如果你組織公開放映,那就肯定有問題。有些觀念,個體當然可以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但能否在社會上推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
一個社會要良序運行,肯定要有一個有關社會道德的最大公約數。任何的靈修,起碼要遵守現有的法律以及社會道德底線。否則不是幫人拯救靈魂,而是抓住人性的弱點,販賣術數而已。歷史已經表明,這樣的術數貽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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