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中國青年報報道,7月14日,剛剛結束亞洲之行的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馬不停蹄地直奔開羅展開為期3天的埃及之旅。這場被認為是在埃及「關鍵時期的關鍵之旅」,能否解開美國對埃政策困局,仍是一個未知數。
「關鍵時間的關鍵之旅」
一位不具名的美國國務院官員對記者表示,希拉里訪埃之行,是「在埃及關鍵時期的關鍵之旅」。之所以把目前稱作關鍵時期,是因為埃及選出的新總統正與埃及軍方進行艱難的權力博弈,埃及正處於「穆巴拉克政權倒台後向民主過渡的關鍵時期」。
自今年6月24日埃及舉行「後穆巴拉克時代」的首次大選後,埃及兩個派別之間的權力博弈變得異常尖銳,一派是以新當選總統、埃及自由與正義黨主席穆爾西為代表的穆斯林兄弟會(以下簡稱穆兄會),另一派是以埃及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主席坦塔維為代表的軍方。
埃及大選結果是穆爾西以微弱優勢獲勝當選總統,這讓一直在埃及政權過渡階段掌權的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難以接受。因為過去幾十年來,穆兄會被穆巴拉克政權看作是非法組織,一直遭到軍方的打擊。如今穆兄會掌權,會不會對有關人士「反攻倒算」,這是軍方大佬們最擔心的問題。
正因如此,埃及大選前後兩派權力鬥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大選前夕,親軍方的埃及最高憲法法院就以選舉法部分違憲為由,宣佈解散穆兄會佔優勢的人民議會,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隨後宣佈收回立法權。
7月8日,剛剛就任總統第8天的穆爾西在開羅會見了美國副國務卿威廉·伯恩斯後不久就發佈總統令要求議會復會,但埃及最高憲法法院隨後宣佈穆爾西的行政命令沒有任何法律依據。埃及法官協會會長艾哈邁德·津德說:「我們鄙視和譴責美國干預我們的事。」
埃及鬥爭的兩個派別能否實現真正和解,關係到埃及是否能結束動盪、走向穩定與發展的正軌,甚至關係到埃及與以色列關係以及中東地區的穩定。正因如此,希拉里·克林頓訪埃在時間點上就顯得非常重要。
美國政策導向的兩難選擇
從穆巴拉克時代到後來的埃及「民主革命」,埃及軍方都是美國的傳統盟友,為美國在中東打擊恐怖主義、推動巴以和平進程等戰略目標作出了巨大貢獻,也在「民主過渡」期間保持埃及相對穩定起了決定性作用。每年美國對埃及的軍援額度達13億美元。
反觀有著強烈伊斯蘭宗教色彩的穆兄會,與黎巴嫩真主黨、巴勒斯坦哈馬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曾經是美國和埃及軍方的共同「敵人」。數年前,某位美國國務卿還曾公開宣稱,華盛頓沒有、也永遠不會和穆兄會對話。
如果說過去美國政策偏向埃及軍方的話,在「引導」埃及「民主革命」、「出乎意料」地讓穆兄會掌權之後,美國不得不面臨一個務實的政策轉變。
希拉里·克林頓14日到達開羅後不久,就與穆爾西進行了會晤。她表示,「美國支持埃及向民選政府的全面過渡,並努力使民選政府取得成功」。她宣佈,美國將免除埃及10億美元債務,向埃及提供2.5億美元的貿易信貸擔保,建立6000萬美元的投資基金,9月將派遣高級別商貿代表團訪問埃及。
不具名的美國國務院官員對記者說,美國支持「民主過渡和民選政府」,並不意味著美國要拋棄埃及軍方並完全偏向穆兄會,美國不會放棄與埃及軍方保持的長期的盟友關係。希拉里·克林頓此行,不是要對各派「提出具體建議」,而是希望通過「與埃及主要政治力量的接觸而加深對埃及現狀的瞭解」,促成他們的和解。
希拉里·克林頓隨後也與坦塔維和埃及武裝部隊最高委員會成員進行了會談,她在會談中強調埃及「向文官政府過渡的重要性」。但會談結束後不久,坦塔維在一次閱兵儀式上就表示,軍隊不會允許「某一個組織阻止軍方完成保衛埃及人民的使命」。有分析指出,他針對的似乎正是穆兄會。
美國寄望於埃及「公民社會」建設
如果說去年埃及爆發「民主革命」令美國猝不及防的話,可以說美國政府迅速調整政策,在引導埃及政局走向中逐漸掌握了主導權。除美國與埃及軍方的協調外,美國「推特」、「谷歌」、「臉譜」等社交網絡與埃及「公民社會」的互動對埃及的革命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後來美國政府在總結這場革命時認為,培育成熟的「公民社會」,對埃及的「民主過渡」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此次希拉里·克林頓訪埃非常注重與埃及民間力量的接觸。她強調美對埃2.5億美元的貿易信貸擔保主要目標是埃及的中、小型企業,也就是未來埃及「公民社會」的中堅力量。
不過,據西方媒體報道,埃及國內對美國「插手埃及內部事務非常敏感」。穆巴拉克下台後,埃及社會曾經湧現出一股「清算潮」,人們相互指責對方「被美國利用」。埃及《金字塔報》曾報道美國一些具有強烈政府背景的「非政府組織」如「國際共和研究所」、「全國民主研究院」、「自由之家」是美國插手埃及內部事務的工具。
在希拉里·克林頓訪埃期間,民眾高舉「你不受歡迎」、「不要試圖干預埃及內政」的標語,自發組織遊行隊伍到美國大使館門前抗議。
美國關注埃以能否保持良好關係
希拉里·克林頓訪埃的另一重大任務,就是確保在穆兄會掌權下的埃及,能夠承認埃及過去與以色列簽訂的和約,並繼續與以色列的保持良好關係。
美國的擔心不無道理。宗教背景深厚的穆兄會,一直支持巴勒斯坦哈馬斯進行抗擊以色列的活動,對猶太人懷有深深的敵意和不信任。在埃及「民主革命」期間,以色列對美國放棄盟友穆巴拉克感到非常憤怒,穆巴拉克在埃以和解以及以巴和平進程中起著重要的積極作用。以色列高官曾對美表示,埃及改革對美而言可能只是一場民主進程,而對以色列而言可能意味著生存及安全危機。穆爾西當選埃及總統後,以色列反應非常負面。以色列一些媒體均以 「埃及的黑暗」作為頭條,稱穆爾西的勝利意味著以色列危險性的提升。
儘管埃及自由與正義黨正在淡化其伊斯蘭宗教色彩,穆爾西也表示願意繼續履行對埃以和平條約的承諾,但未來穆爾西如何面對他的穆斯林支持者的「反猶太民意」,還需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