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關品方
市場傳出，美國可能考慮對香港金融市場使出殺手鐧制裁手段，限制或切斷中資金融機構使用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信協會(縮寫：SWIFT)的支付系統進行國際匯兌，表面上是制裁香港，實質上是遏制中國，防止人民幣挑戰美元的霸權地位。美國圖窮匕現，所謂支持香港爭取民主自由捍衛法治人權，都是藉口，本質是希望香港維持現狀沒有國家安全法，通過這個漏洞和缺口繼續在香港為所欲為。
SWIFT (以下簡稱S系統)是一個國際合作組織，運營著世界級的金融報文網路。全球銀行和金融機構通過該組織提供安全、標準化和可信的通道與同業交換報文，完成金融交易。S系統的服務遍及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11,000多家銀行和證券機構、金融市場基礎設施和公司客戶，每日處理的報文次數達到1500萬以上。S系統確保安全準確地完成私有、保密和專利的金融報文的通訊傳輸和路由服務，是金融產業不可或缺的全球通信傳輸系統。它的總部在比利時，遵守ISO(國際標準組織)中有關創建和維護金融報文的標準。過去幾十年，報文的類型有爆炸性增長，全方位覆蓋金融交易;報文不斷推陳出新。為了應付日益增長的報文交易量，網路基礎設施不斷更新，老式的網路被取代。目前基於IP(網際協定)的互聯網定址最為先進。S系統接收了報文就會對它全權負責，具備內在的安全性和穩健性，在市場上的壟斷地位不可動搖。銀行、貿易機構、短期資金信貸經紀、債券經紀、投資管理機構、清算系統、中央儲備局、交易所、信託服務公司和類金庫機構之間的交易都得通過這個系統。筆者從事銀行業務幾十年，熟知支付和匯兌業務，大體知道。
美國由於美元霸權和金融市場上美元支付份額所占比重極高的關係，對S系統有巨大的影響力。這次會不會使出這個制裁中國內地和香港的殺手鐧，能否有效威脅到北京，對香港的傷害有多嚴重，目前可能言之尚早。總之，美國看起來是鐵了心要讓中國過不去。現在香港大部分人終於覺醒，原來香港這個完全自由開放的「無掩雞籠」，回歸23年來一直讓美國包括其國際間諜網路，各式人等自由進出收集情報，毫無關鎖，另還有諸如政治資金和籍著外交特權之便不用清關的各類敏感物資。可見沒有國家安全法規管的「一國兩制」的香港，對美國在亞洲的部署是何等重要。特朗普和蓬佩奧形容「港區國安法」一旦通過，香港等同變成「一國一制」，因為失去了美國可以利用香港的價值。從美國的角度來說，真是畫龍點睛，這話完全沒有說錯。此亦同時反過來證明，全國人大終於決定要出手堵塞漏洞的戰略考慮，正中美國的要害，是及時的英明決定。
中國銀行於1983年率先加入S系統，是中國的第一家，是第1034家成員行加入該組織，2年後正式開通使用，成為中國與國際金融標準接軌的重要里程碑。S系統概念上是一個合作社，形式上屬於所有參加者。該系統極度中央集權化，是國際銀行間跨境匯兌市場上唯一的獨特壟斷機構，長期備受美國影響操控。2001年911恐襲後，為追蹤恐怖分子的金融轉賬路徑，美國情報部門獲准進入S系統資訊網絡。自此，S系統內所有客戶數據的安全性備受質疑，經常被美國利用來解決各種政治問題向別國施壓。伊朗就在2012年因實施核計劃遭受制裁而被踢出系統。朝鮮也因類似原因而被踢出，難以和任何國家進行交易結算。俄羅斯目前有600多家銀行機構還在系統中未被剔除。對該系統過度依賴，普金一直極感不安。估計這次「港版國安法」的訂立，美國會重施故技，通過這種制裁方式對中國進行金融恫嚇。
事實上，中國早就對S系統的獨斷專行，以及自身的金融資訊被美國情報部門掌控，而深感擔憂。中國幾年前已開始打造自己的支付系統，提供替代方案，日後或會成為S系統的全球競爭對手。2015年，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以下簡稱Z系統)第一期上線運行，開始時只有11個中國和8個外國的銀行客戶接入系統。兩年前進行第二期投產，另有10家中外資銀行同步試點上線。Z系統的優勢，首先是它有助於直接使用人民幣進行跨境支付，從而縮減跨境匯兌的開支和時間，關鍵是資訊保密。此外，Z系統還能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過程。人民幣國際化和清算系統是密切相關的。人民幣國際化的發展產生了國際市場對人民幣清算系統的需求。中國在Z系統方面現已積累了多年的發展經驗，穩定性和效率都靠譜。技術、管理、規則方面的經驗累積，使中國在跨境支付系統中能夠針對各種問題拿出完備的解決方案。
區塊鏈技術的應用，還有電子錢的嘗試，今後還需要進一步擴大Z系統的容量，使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加速。目前，Z系統已經在世界上85個國家和地區運行，但前路還長遠。估計美國籍口制裁香港，急不及待，目的就是要殺人於微時，現在就要出手遏制中國在國際金融市場上擺脫過度依賴美元的企圖。如果全球化進程不改，早晚會出現美元和人民幣分庭抗禮的狀況(此外還有歐元和日元，四分天下)。Z系統還有很多環節要打通。如果美國匆匆忙忙真要出手，可能現時就已感到美元地位已被挑戰的威脅。Z系統目前對有價證券交易和直接跨國投資等大額轉賬還不放行，原計劃是在本期投產運行時予以解決。在Z系統的一攬子功能健全後，配合「一帶一路」和亞洲基建投資銀行的發展，Z系統將有廣泛需求，能吸引更多的銀行採用，逐漸受到歡迎。當前的重要任務是向全球推廣，讓國際金融市場參與者對Z系統有更清晰和全面的認識，做出選擇，與S系統形成互補。
近年在雙邊貿易中，棄用S系統，採用本國貨幣結算實施同步交收的本土化嘗試，已經不斷推進。中俄之間的往來貿易業務，3年前已開始推出人民幣對盧布交易同步交收，同時使用兩種不同貨幣直接進行交易，確保包括石油貿易在內的貿易結算安全，繞過美元，避免美元的匯率波動。德法英三國爲維護其「聯合全面行動計劃」，去年宣布創建一個「支持貿易往來工具」(INSTEX)的清算系統與伊朗結算，以避開美國對伊朗的制裁。類似的雙邊同步交收仍有本土性，規模有待擴大，目前還沒有對S系統構成實質意義上的競爭。
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規模極大，Z系統在不久的將來勢將成為全球系統，成為S系統的真正競爭對手。美國實質上已向中國全面宣戰，包括十三個方面，貿易、外交、金融、南海、台灣、香港、情報、科技、軍備、文宣、太空，還有國際組織整合和話語權。美國重返亞洲12年來，造成香港目前的局面，毫不偶然。看來，港幣的聯繫匯率或者也會受到衝擊，另文詳述。山雨欲來風滿樓，中央將如何應對?是否早有準備?是否成竹在胸?愛國護港陣營，急需高度關注。
(大公文匯全媒體新聞中心供稿)
責任編輯：張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