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好,非常感謝躍軍接受我們的連線採訪,謝謝。
至於說到當地要求牌匾上有日文,其實一事是一事,也許為開拓團去建一個這樣帶有碑的性質的牆觸碰了大家心裡的底線,但是如果說商業的牌匾上有日文字,有這種需求的話,還真不好說什麼。的確,中國的商業牌匾對外國的文字的尊重度是我走到了世界很多國家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去俄羅斯的時候,在俄羅斯的商業牌匾上看不到除了俄文之外的任何文字,但是在中國有漢字,有拼音,然後幾乎都有英文,甚至有的時候英文比漢字顯得還非常非常大,英文能,日文恐怕也的能,咱還真沒法說一些什麼,但是留給我們的關於這個牆或者這個碑的思考是非常多的。
接下來我們要轉移一下視線,這個話題有相似之處,如果說剛才談論這個話題還有點沉重,接下來居然我們要面對的是一種笑聲,但是在面對歷史的時候,該笑嗎?這個地方就到了黃山了,來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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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
渾身侵華日軍裝,手提三八大桿槍,一臉笑容樂呵呵,身後壓著村姑娘。您是不是以為這是在拍影視劇,不,這是發生在安徽省黃山市譚家橋鎮的一個娛樂場景,讓男遊客扮日軍、扮漢奸,而讓女遊客扮作被日軍押解的中國女性。這樣的照片首先在網絡上傳播,之後被眾多的媒體證實確有其事,聲討和憤怒迅速隨之而來。
字幕提示:
「利」自當頭難怪景區扮演「花姑娘」
扮日軍搶花姑娘以國恥圈錢太卑劣
解說:
而之後有媒體爆料,該項目的有關負責人表示,這是紅色旅遊的一部分,有教育意義,這一說法更是讓社會無法接受,今天我們的記者採訪到了黃山區旅遊委員會營銷中心的呂主任得到了另外一種說法。
呂瑛平黃山市黃山區旅遊委員會營銷中心主任:
它不能稱之為是一個紅色旅遊項目,當時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我們也進行了瞭解,就是7月30號當天,有一家旅遊社就在這個景區舉辦了一個青年參加的一個鵲橋會活動,然後這些青年在景區參觀、遊覽期間,也聽導遊人員介紹說這個景區將要打造一場名為皖南七夕的一個紅色實景表演,因為部分青年遊客是出於好奇,在景區部分員工的協助之下,利用景區提供的服裝、道具自編自導,這就是整個事情的經過。
解說:
到底是不是正式項目?又到底是否真的是一時興起的遊客自發行為?這一點尚待辨析,但是這件事情所產生的社會衝擊則確定無疑。尤其是當人們瞭解到,事發地譚家橋鎮的歷史之後。譚家橋鎮是革命老區,這裡是黃山地區最早的中共黨支部誕生地,羅村紅軍游擊隊是太平縣最早的黨領導的武裝,聶家山曾是中共皖南地委的駐地,黨領導的武工隊、游擊隊曾在譚家橋及周邊開展積極的武裝鬥爭。1934年12月,方志敏、粟裕等領導的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在此與國民黨軍發生激戰,粟裕將軍逝世後,後人遵從其遺囑,將他的部分骨灰葬在他曾戰鬥過的這片土地,建立了粟裕將軍墓。石門峽現仍存當年戰壕和方志敏司令員、粟裕將軍的指揮牌。在譚家橋鎮的官方網站上,如此介紹著這個地方的歷史,光榮和自豪清晰可見,而與這樣一個旅遊項目之間的反差則更是讓人不解。最新的消息是,譚家橋鎮已經勒令暫停了這一項目。
譚哲譚家橋鎮副鎮長:景區管理還不到位,作為分管這塊的,目前這個項目已經暫停,停止對外演出,下一步還需再研究一下。
白岩松:
這個活動原來打算什麼時候要正式開呢?是在8月中旬,8月中旬可是有一個大日子,那就是8月15號「日本投降日」,如果真在那個時候開了的話,恐怕引起的振蕩就會更大。讓我印象非常深的是在這個所謂的這種設計來進行試點的時候、試驗時候的這張照片。這張照片上讓我最受刺激的還真不是這個穿著鬼子軍服的這樣一種行為,而是這四個人臉上的笑容。當我們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無法笑,但是他身在其中的時候,甚至覺得無所謂,可能很正常吧,這才是真正讓人感覺非常可怕的一種東西。那麼當地陳述它的理由的時候說,「之所以搞是為了做紅色旅遊,讓年輕人參與該項目,瞭解這段歷史,教育年輕人」。您覺得透過剛才的那四個人的笑容能起到這個意義嗎?與其說是紅色旅遊,有評論家說這是黃色旅遊,我說不,這是黑色旅遊。一個民族不該這樣去對待他的歷史,那我們不妨去照一下鏡子,看看我們駐德國柏林的記者給我們代理了德國在教育方面針對過去的理事會有哪些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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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旻本台駐柏林記者:德國現行教育法明確規定,歷史教科書必須包含足夠內容的納粹時期歷史,學校教師必須對此進行深入講解,特別是關於集中營和大屠殺的內容。而培養學生與納粹意識形態做鬥爭,也被明確列入學校教育的首要目的,關於納粹通知和第二次世界大戰這段歷史,教學大綱明確規定,學生應當瞭解納粹形態的基本概念,以及它恐怖通知的原因和後果,瞭解納粹主義反人類和種族滅絕的體系。學校還經常安排學生參觀德國現存的集中營舊址,以及展場遺跡博物館。另外學校還經常組織觀摩有關二戰歷史的電影。
白岩松:這有一個小的細節可以讓我們去瞭解歐洲對那段歷史的敏感度。你看09賽季的時候,曼聯足球隊,這是魯尼,魯尼他們的訓練服出來了之後,引起了軒然大波,為什麼呢?很多人會認為,他們的這個訓練服跟德國的這種制服,當初二戰時候納粹的制服有相像的地方。我仔細看了半天之後,覺得其實這樣的軒然大波有一些牽強,因為只有這麼一個細節是有點相似或者說雷同的地方。但是我突然明白了,正是透過我感覺很牽強,但是卻引起軒然大波的這樣一個過程,可能更加讓人意識到歐洲人對那段歷史是多麼的敏感。其實對於我們來說也同樣如此,今天一個專家在他的評論當中強調了,我們用道德評論,高興的時候罵他兩句,不高興想打他一頓,其實沒有用,關鍵我們是不是該用立法的方式去界定,面對歷史我們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