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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1月20日,朱鎔基在人民大會堂會見美國財政部部長本特森。新華社
「我與斯珀林先生相比,平常脾氣要大得多,」朱鎔基說,「但我沒有對你們發火,可江主席也沒有這個耐心了。」
在整個與美國的「入世」談判過程時,朱鎔基既有堅持,也有妥協。
早在這一年的3月31日,他告訴前來出訪的美國國會議員代表團成員兩層意思。第一是,美國的談判「用中國話來講叫『得寸進尺』」,使一個經濟問題變成了一個政治問題,因此很難達成協議。當時,他與巴爾捨夫斯基剛剛進行了兩次會面,每次都超過兩小時,但對方卻突然改變調子,變得很強硬,這讓他覺得:「如果這次達不成協議,中國和世貿組織在3到5年內就再見了。」
但他同時告訴這些美國國會議員,中國已經做了「極大的讓步」,冒了「極大的風險」。他的例子是電信業:中國在通信領域同意採用美國的CDMA標準,而世界上只有幾個國家採用這一標準,中國仍然同意了。
在擬定協議時,關於一些條款的爭論,朱鎔基與對方進行了「拉鋸戰」。
巴爾捨夫斯基曾希望在條款中寫明,美國公司可以有控股51%的子公司從事音像和分銷。這一要求比美方之前的要求做出了讓步,之前,美國曾經希望有100%獨資子公司。
不過,朱鎔基則表示,「合資企業股比50%,不排除控股的可能性,但不能寫成文字」。
接著,巴爾捨夫斯基又一次提出,關於壽險,她希望能在協議裡寫上一段文字,反映美方「對持股50%的合資企業具有管理控制權的可能性」。但朱鎔基堅決地回絕了她:「無論如何不能寫成文字,寫上那就成了一個笑話,但實際上可以有這種做法。」
在談判臨近結束時,朱鎔基又提出,「克林頓總統給江主席的信中說,要給予中國永久最惠國待遇、收回一般保障條款和紡織品配額的要價」,並希望用書面形式確認。巴爾捨夫斯基表示自己無權決定,朱鎔基又堅持要求,「光憑嘴講不行」,「我不是不相信你們說的,但還是要找一個方法把它落實到文字上。」
最後,雙方決定搞一個不對外公開的書面記錄。
在結束談判時,美方代表斯珀林說,他很榮幸遇到了兩個最強勁的對手,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機會。
而朱鎔基後來向歐盟貿易代表拉米談起這次談判時則說:「允許我開個玩笑,拉米先生,你再改五次機票、五次退掉房子,我也不會讓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