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韓國《亞洲經濟》報道,萬聖節前夕,我大膽約出韓國女友去看電影為自己慶生。本想看部恐怖片,結果女友慧眼,選了部最近爆紅的電影《格鬥少年,菀得》。光看名字就令人作嘔,心想一定又是類似花美男作秀的典型校園文藝片。
然而電影一開始,就被菀得那一臉茫然而又頗具喜劇性的表情給逗樂了。一個風華正茂的高中生,時代的叛逆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打架、逃課、不求上進等等,不禁讓人回憶起自己的懵懂歲月。
玩世不恭的他並不是一貫校園電影中刻畫的「學校霸王」形象。他的家境並不富裕,一家三口,爸爸是個駝背,叔叔是個智障,從醫學角度上來說,可以算是個殘疾人家庭,就靠著父親微薄的雜耍收入度日。
而當其「唐僧型」班主任現身後,影院開始不斷爆發出陣陣笑聲。這位無事不管的班主任東洙可謂是現代教師中的極品,比學生還要叛逆。課堂上公然睡覺,鼓勵學生談戀愛等等,雖說這種班主任在現實中是找不到原型的,但是這種表面富有喜感實則極有責任心的教育態度還是可取的。
看不慣菀得的散漫,身為班主任又近為鄰居的東洙對其實施各種「折磨」。對菀得來說,上下課吆喝兩句,回家後嘮叨幾聲已成家常便飯。然而正是在這種充滿「愛意」的另類關懷下,菀得最後才得以發掘出自己的格鬥天賦。
電影看了三分之一,本以為這部電影也就為博眾人一笑罷了。剛要開始迷糊的時候,睜眼一看,不禁啞然出聲:「怎麼出現個東南亞女人?」女友告訴我,原來班主任曾向菀得透露,他有個來自菲律賓的媽媽。回憶起菀得憤怒的那一幕,我才醒悟過來,這其實可以看做是韓國人對國際婚姻的一種早期排斥現象,也是本部電影裡重點突出刻畫的另一條主線。
在班主任的百般勸說下,菀得仍無動於衷,甚至以反抗的態度來逃避菲律賓媽媽這個現實,而電影裡也多次提到東南亞這個字眼。當時我不禁尋思:「如果說其母親是來自美國,或是中國的話,這條主線是否難以走下去。」答案是肯定的。很明顯,韓國在國際社會這個范圍內,已經將東南亞定位為底層。菀得在片中曾對住在閣樓中的班主任哭訴自己的命運多舛:「如果和老師的不幸比起來,那我算什麼?出生在一個殘疾家庭,特別是還有個菲律賓的媽媽。」言簡意賅,一步到位。
劇情走到三分之二時,熱血的班主任為支持國際文化而鋃鐺入獄,同時菲律賓母親多次的愛心便當感化菀得後,對話、相認直至擁抱的瞬間,整個電影院變得相當沉默。回頭一看,發現很多人已經開始落淚。這不知能不能看作是一直以來,抱著「單一民族」思想的韓國在接受國際婚姻時,在與異國文化的融合過程中傳統與現代抗衡下的潛移默化,使得這種不分國度的親情之愛流露於表。光從導演的思路出發,就可以看出,韓國人並不是千古不化的木頭人。
菀得在一家團聚之後,重獲精神力量,信心百倍的他在陽光明媚的某個清晨,向天空擺出自信的笑臉,這是該電影的最後寫照。
總體來看,該電影取材於社會現實,加上兩名演員的搞笑天分超群,一幅沒有經過任何修剪的生活投影引起了絕大多數觀眾的共鳴,也是該片的耐看點所在。同時題材又不失直面韓國人內心情感的糾結,更使得這部影片在時代感的沖擊下,再次喚醒社會而獲得同感。
我不禁感歎,韓國電影的內在生活影響力之巨大,能承載出一個潛在的文化張力,讓巨變的文化能量去彌補了青少年現實生活鏡像中的空缺。然而,近來這種巨變的文化能量中,卻不忘用現代手段去鍛造處境較為尷尬的國際家庭氛圍,把這種親情融入到傳統文化和前衛的個性闡述中,正是令人嘖嘖稱讚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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