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雖然同為議事協調機構,但由於成立的初衷及其職責的不同,客觀上也會造成它們各自在中國的政治和經濟版圖上的權重各不相同。此外,即使是同一個機構,在不同的時間節點開展工作的方式也不一樣。
據南都週刊報道,在中央各大部委和省級地方政府的人事佈局基本完成之後,中央層面最為頻密的人事調整,發生在以往並不為人注意的各個議事協調機構當中。從6月底開始,有8個國務院領導小組調整了負責人,新任組長都是新上任的總理或副總理。
而在更早之前,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已經擔任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組長;中央新疆工作協調小組也迎來了新領導,全國政協主席俞正聲接替原中央政法委書記周永康出任組長。
如果按權屬關係對各個議事協調機構進行分類,類似中央財經領導小組、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和中央新疆工作協調小組等帶有中央字眼的,可歸納為黨的議事協調機構行列;而帶有國務院字號的各領導小組和工作委員會,則屬於國務院議事協調機構。
國務院目前已經有各種議事協調機構30多個。按照慣例,其小組負責人的變動調整,會通過國務院的官方網站來發佈公告。
而作為黨的議事協調機構,各個小組的人事更替一般不會對外發佈公告,外界想要獲知相關議事協調機構的人事調整,只能是待相關負責人以領導小組負責人的身份進行公開活動,並經媒體報道之後才能知曉。
神秘的中央領導小組
今年3月,在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13年會經濟峰會上,此前一直擔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黨組書記、副主任的劉鶴以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國家發改委副主任的身份參加了相關活動,顯示中央財經領導小組進行了新一輪的人事調整。
成立於1980年的中央財經領導小組,是中共中央領導經濟工作的議事協調機構,被外界視為中國經濟的核心領導和決策部門。小組下設辦公室,即中共中央財經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簡稱「中央財辦」)。自1992年黨的十四大之後,中央財經領導小組組長一般由國務院總理兼任,朱鎔基和溫家寶都擔任過該組組長。與國務院的議事協調機構一樣,隨著國內外政治和經濟形勢的不斷變化,決策層也會對中央的議事協調機構進行微調。這包括在原有的機構內部進行調整,又或者另設一個新的機構。
例如在十八大之後,王岐山領銜的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就進行了改革,為加強巡視隊伍自身建設,嚴格落實責任,巡視組組長不再是「鐵帽子」,而是一次一授權。為此有分析稱,此舉旨在引入競爭機制,減輕了巡視組組長自身發生腐敗問題的風險。
如果將時間往前追溯10年,在2003年7月,中央因應當時香港的形勢,成立由18個部門組成的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而10年來,其負責人調整的信息也不易尋覓。
2007年十七大之後,原本任該協調小組組長的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曾慶紅退休。直到當年11月9日,時任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常務副主任陳佐洱在北京大學的一個公開場合表示,「習近平同志已經兼任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組長,現在由他主管港澳事務」,外界才知曉該小組已經完成了人事調整。
十八大後就有消息傳出有張德江接任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組長、李源潮擔任第一副組長。但是時至今日,還沒有權威渠道對此消息進行證實。倒是在7月9日,在人民網時政頻道一篇題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擔任的工作小組領導職務》的報道中,習近平依然是「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組長」。
人事調整的思路
當然,十八大之後,隨著中共中央的平穩換屆,已經有部分中央領導小組的人事調整得到新華社等官方媒體的證實。例如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出任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組長,另一名政治局常委劉雲山則出任新成立的中央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領導小組組長。
按照計劃,中央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將在未來一年左右的時間裡,自上而下在中共全黨深入開展。由主抓黨務和意識形態工作的劉雲山出任該活動的領導小組組長,與其在黨內的分工相契合。
因為議事協調機構組長多屬兼職,所以當組長在黨內或者政府機構任職期滿或者退休後,會由其在黨內或者政府機構的繼任者接替。例如汪洋此番就接替了原國務院副總理回良玉,任職國務院扶貧開發領導小組組長。
李克強可能是擁有議事協調小組負責人頭銜最多的中央領導。僅在今年7月份,他至少新增加了4個議事協調機構負責人的頭銜。而在此前,這些頭銜均屬於前國務院總理溫家寶。
當然,也有例外的情況出現。此前一直由政法委書記擔任主要負責人的中央新疆工作協調小組,其新組長並非現任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而是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俞正聲。
在過去10年中,中央新疆工作協調小組一直由中共中央政法委牽頭。此番新疆工作協調小組的主要領導進行調整,直接原因是十八大後中共高層換屆,原政治局常委、政法委書記周永康退休,新的政法委書記孟建柱雖然進入政治局,但並非政治局常委。到目前為止,尚未看到孟建柱在新一屆新疆工作協調小組擔任職務的消息。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細節是,中央新疆工作協調小組辦公室設在國家民委,辦公室主任已由全國政協副主席、國家民委主任王正偉擔任。而在之前,該小組的辦公室一直設在中央政法委,辦公室主任由中央政法委辦公室主任兼任。
據瞭解,此次中央將新疆工作協調小組從中央政法委歸口全國政協和國家民委,或預示著中央對疆政策有了變化,治理新疆正在由維穩問題轉向民族問題。
辦事機構的官員們
雖然同為議事協調機構,但成立的初衷及其相對應承擔的事務職責不同,客觀上也會造成它們在中國的政治和經濟版圖上的權重各不相同。另外,即使是同一個機構,在不同的時間節點開展工作的方式、受關注的程度也不一樣。
根據美國作家庫恩所著的《江澤民傳》講述,1989年江澤民擔任黨的總書記後,加強了黨內各個「領導小組」的決策權,其中就包括了外事、宣傳和財經領導小組。
由於接近權力中樞和決策層,直到現在為止,中央財辦的官員們在公開場合的發言和表態都會被認定為解讀中國經濟政策的風向標。而每逢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和中共黨代會前夕,中央財辦都會派出多路調研小組,就經濟發展情況進行調研。
十八大之後,因為反腐敗和改進黨的工作作風已成為一個重要任務,因此由中紀委書記王岐山領銜的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已經分派10個巡視組進駐各地方、高校和央企,成為媒體報道的焦點。
按照規定,無論是中央還是地方,議事協調機構的設立應當嚴格控制,一般不設實體性辦事機構,不單獨確定編製,所需要的編制由承擔具體工作的行政機構解決。
當然也有例外,例如國務院南水北調工程建設委員會下面亦設置了辦公室(以下簡稱「南水北調辦」),享受正部級的行政級別。該部門近年來之所以為外界所熟知,是因為其曾經收納過孟學農和於幼軍,這兩位曾經去職的部級高官,都是通過出任該辦副主任而宣告復出。
同樣因為下屬官員而成為新聞熱點的議事協調機構,還有國務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及其單設的辦事機構「東北辦」。
如今已經落馬的省部級高官劉鐵男,2003年曾以發改委工業司司長的身份兼任國務院東北辦政策體制組組長。據曾任東北辦副主任的宋曉梧回憶,在東北辦2005年底的年終總結會上,劉鐵男說:「副省長請我,我根本不理他們。如果要是書記省長請我吃飯,我覺得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2006年初,劉鐵男沒能通過發改委副部級幹部考核,提升無果。但當年年底,劉鐵男被任命為東北辦副主任(副部長級)。但發改委討論提拔劉鐵男一事時,東北辦主任張國寶在國外出差,待到歸國之後,竟無人和他知會。
2008年國務院開展新一輪機構改革,作為國務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領導小組的辦事機構,東北辦被撤銷,具體工作由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承擔。孰料5年之後,隨著劉鐵男落馬,東北辦的往事又被媒體披露出來,成為坊間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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