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據環球時報報道,當地時間3月18日,俄總統普京、克里米亞議會議長康斯坦丁諾夫、克里米亞總理阿克肖諾夫和塞瓦斯托波爾市議會主席恰雷,共同簽署有關克里米亞共和國和塞瓦斯托波爾市加入俄羅斯聯邦的條約。簽字儀式結束,俄羅斯國歌奏響在克里姆林宮。
在簽字的前一刻,當天下午3時(北京時間18日晚7時),普京在克里姆林宮向議會上下兩院發表電視演講,就克里米亞問題闡述俄方立場。現場聽眾包括俄國家杜馬議員、聯邦委員會成員、俄聯邦各地區負責人和公民社會代表,以及前來商討入俄事宜的克里米亞領導人。普京發表了極具愛國激情的演講,不時為與會者全體起立歡呼、鼓掌喝彩和淚水所打斷。
以下為留俄青年學者高原、糜緒洋為觀察者網獨家翻譯普京演講全文:
中午好,尊敬的聯邦委員會成員們,杜馬議員們:
中午好,克里米亞共和國和塞瓦斯托波爾的代表們:
是的,他們在這裡,和我們的俄羅斯公民們在一起。(掌聲)
尊敬的朋友們,我們今天聚在這裡,為的是解決一個性命攸關的問題,一個對我們來說有歷史意義的問題。3月16日,在克里米亞舉行了全民公決,此次公決完全符合民主程序和國際法規則。
參與公決的有82%的居民,其中超過96%的選民支持克里米亞併入俄羅斯,這個數字非常具有說服力。
要想知道為什麼要進行公決,只需要瞭解一下克里米亞的歷史,要知道從過去到現在,克里米亞對俄羅斯意味著什麼,俄羅斯對克里米亞又意味著什麼。
克里米亞滲透著我們共同的歷史與驕傲。這裡坐落著古老的古希臘城市克森尼索,正是在這裡弗拉基米爾大公接受了洗禮,使得俄羅斯成為一個東正教國家。它的這一精神遺產奠定了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的共同文化、價值觀與文明基礎,注定使得我們三國的人民結合在一起。在克里米亞有俄羅斯士兵的墓地,憑借這些士兵的英勇作戰,俄羅斯在1783年將克里米亞收入自己的領土。這裡有塞瓦斯托波爾,傳說之城,偉大的命運之城,堡壘之城,是俄羅斯黑海艦隊的故鄉。在克里米亞有巴拉克拉瓦和刻赤,馬拉霍夫古墓和薩布恩山。這裡的每一個地方對我們來說都是神聖的,是俄羅斯軍隊榮耀與勇氣的象徵。
克里米亞是獨一無二的多民族文化混合體。在這一點上,克里米亞與大俄羅斯非常相似,在幾個世紀中,這裡沒有一個民族徹底消失。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克里米亞韃靼人與其他民族的代表在克里米亞的土地上生活、工作,都保持了自己的風格、傳統、語言和信仰。
順便說一下,在克里米亞半島今天的220萬居民中,有近150萬的俄羅斯人,35萬以俄語為母語的烏克蘭人,還有29-30萬克里米亞韃靼人,公投已經表明,這些人中相當一部分期望加入俄羅斯。
是的,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克里米亞韃靼人受到了非常殘酷地對待,就像蘇聯的其他民族一樣。我只說一點:當時受到鎮壓的有成百萬的不同民族的人,當然其中也有俄羅斯人。克里米亞韃靼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土地。我認為,應當採取一切必要的政治與法律手段來恢復克里米亞韃靼人的權利與英名。
我們將會滿懷尊敬地對待居住在克里米亞的少數民族。這是他們共同的家園,他們的小小祖國。我知道克里米亞人會支持這一點:在克里米亞將有三個地位平等的官方語言——俄語、烏克蘭語和克里米亞韃靼語。(掌聲)
尊敬的同事們!
在克里米亞人民的心裡,在他們的記憶裡,他們曾經是,也始終是俄羅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份信念建立在真理與公平的基礎上,它無可動搖、代代相傳,在它面前,任何時間與環境變遷都是無力的。我們在二十世紀一起經受了許多動盪與變革,但這些變化也無力改變這份信念。
(十月)革命後,(蘇聯)共產黨將俄羅斯南部一大塊劃入烏克蘭版圖,上帝會論斷此事——這是無視當地人口構成所做出的舉動,今天,這塊土地成為了烏克蘭的東南部分。1954年,根據將克里米亞劃入烏克蘭的決定,塞瓦斯托波爾也同時被移交給烏克蘭,儘管當時塞瓦斯托波爾還是從屬於俄羅斯的。提出這一決定的是蘇聯共產黨總書記赫魯曉夫。是什麼推動了他做出這一決定?是為了在烏克蘭贏得自己的聲譽?還是為了自己30年代在烏克蘭組織大規模鎮壓的舉動贖罪?這一點讓歷史學家來研究吧。
對我們來還有一點很重要:這個決定(把克里米亞交給烏克蘭)明顯有違憲法,即使在當時也是如此,這是私相授受。自然,在極權國家裡,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的居民無處申辯,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既成事實了當時在百姓中也產生了疑問:克里米亞怎麼突然歸烏克蘭了?當然,當時從宏觀視角來看,這個決定也只是表面文章,要知道這都發生在一個巨大的國家之內。只是當時完全不能想像,烏克蘭和俄羅斯會有一天成為兩個不同的國家。然而,這件事還是發生了。
令人惋惜啊!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成為了現實。蘇聯解體了。這件事發生得如此之突然,很少有人明白這過程與結果是多麼戲劇性。許多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其他共和國的人民期待新的聯合,期待獨聯體會成為新形式的國家共同體,畢竟獨聯體承諾使用統一貨幣、統一的經濟空間和共同的武裝力量。可是這一切都只是(空頭)承諾罷了,我們並沒有看到一個新的龐大聯盟。這樣,克里米亞就突然就成為另一個國家的國土了,俄羅斯這才意識到,克里米亞不僅僅是被偷走了,而且是被搶走了。
必須面對這樣的事實:俄羅斯自己促成了蘇聯的解體,卻丟下了克里米亞和黑海艦隊的基地——塞瓦斯托波爾。成千上百萬的俄羅斯人在一個國家上床睡覺,醒來時卻已身在俄羅斯之外了。俄羅斯人一瞬間就在過去的共和國裡成為了少數民族。俄羅斯民族成為了世界上最分裂的民族。
今天,許多年過去了,我聽說,在1991年時,克里米亞人像一袋土豆一樣被踢來踢去。對這個說法,我認為很難有更貼切的比喻。作為國家的俄羅斯是什麼?是那時的俄國嗎?俄羅斯低下了頭逆來順受,將委屈吞了下去。我們國家當時處在一個沉重的狀態,完全不能保護自己的利益。但是,人們卻不能忍受如此明目張膽的歷史不公正。這些年,許多俄羅斯公民和社會活動家不止一次地提出了這個議題,他們說,克里米亞自古以來就是俄羅斯的土地,而塞瓦斯托波爾是俄羅斯的城市。
是的,這些我們都明白,我們的心和靈魂都感受到了。我國和烏克蘭之間的關係、俄烏人民的手足之情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我們最重要和最關鍵的關係,毫不誇張。(掌聲)
不過,今天我們要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想和你們分享21世紀初的那些談判的細節。當時的烏克蘭總統庫奇馬請我加快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的劃界進程。直到現在,這一進程基本沒有推進。俄羅斯模糊地承認克里米亞是烏克蘭的一部分,但是這一談判根本沒有進行。瞭解了這一進程的停滯後,我下令啟動劃界的工作,我們實際上從法律角度已經承認了克里米亞是烏克蘭領土,同時也最終終止了這一問題的討論。
我們不僅在克里米亞問題上迎合了烏克蘭,在亞速海和刻赤海峽的劃界上也是。我們為什麼會這麼做?因為俄羅斯和烏克蘭的關係對我們是最重要的,它不能因為領土問題而陷入僵局。我們當然期望烏克蘭會是我們的好鄰居,希望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使用俄語的人能生活在和睦、民主、文明的國家之中,期望他們的合法利益可以在符合國際法的基礎上得到保障。
但是局勢開始往另一個方向發展了。一次又一次,俄羅斯歷史遺跡被毀壞,甚至俄語也不時地遭受被強迫同化的厄運。當然,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都被這20年間連續不斷的政治和國家危機所折磨。
我理解烏克蘭人民想要變革的訴求。多年來當權者帶來的所謂「獨立」已經讓人們厭煩了。總統換了,總理換了,議員換了,但對國家和人民的態度還是沒有變。他們「搾乾」了烏克蘭,為了權力和金錢而互相內鬥。當權者不關心人民的生活,不關心烏克蘭人為什麼要為了生計而背井離鄉。我要強調,這些烏克蘭人不是為了發展而移居到什麼硅谷之類的地方,而是為了生計而外出打零工。去年僅在俄羅斯就有300萬烏克蘭人工作。有些數據表明,在俄烏克蘭人的工資在2013年達到了200億美元,這幾乎是烏克蘭GDP的12%。
我再重申一次,我很理解那些喊著和平的口號,上獨立廣場示威,抗議腐敗、執政無能和貧困的人。人們有權和平抗議,也可以通過民主程序或選舉來更替自己不滿的政權。可是,在烏克蘭近期事件的背後站著另外一些人,他們有著不同的目標:他們籌備又一次政變,他們計劃奪取政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伴隨這一進程而來的是恐怖、殺戮和種族迫害。政變的主要執行者是民族主義者、新納粹分子、恐俄者和反猶分子。
這個所謂「政權」,上台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聲名狼藉的法令修改語言政策,這直接鉗制了少數民族的權利。這些「政治家」們在西方的贊助人和保護人馬上出面,讓議題的發起人收手。公允地說,這些背後的大佬還算是聰明人,他們明白這種建設「純淨」烏克蘭族國家的舉動會導致什麼。於是法案被擱置了,擱置到一旁,不過顯然還是留作備胎的。關於這條議案存在的事實,西方媒體倒是一聲不吭,估計是指望人們能快點忘記。但是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這些二戰時希特勒的幫兇——斯捷潘·班傑拉(烏克蘭民族主義者,二戰時納粹支持的傀儡政客,波蘭大屠殺的主犯之一——觀察者網注)分子的繼承人在將來會想要做什麼。
還有一個事實很清楚,到現在烏克蘭也沒有一個合法的政權,沒人能與之進行談判。很多國家機關被篡權者霸佔著,這些人對烏克蘭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放任不管,而他們自己——我想強調這一點——他們自己還處在極端分子的挾持之中。現在,甚至要求現任政府的官員出來見面,都要得到廣場上那些鬥士們的允許。這不是玩笑話,這是當下的現實。
那些抵制政變的人很快受到鎮壓和懲罰的威脅,首當其衝的就是克里米亞。因此,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的居民向俄羅斯求助,希望俄羅斯能保護他們的利益和人身安全。他們希望俄羅斯不要對烏克蘭已經發生的事情坐視不管。在基輔、頓涅茨克、哈爾科夫和其他烏克蘭城市,這些事仍然在上演。
我們當然不能忽視這樣的請求,我們不能讓克里米亞的居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否則就會成為一種背叛。
首先我們要保衛人民和平自由地表達意願的權利,讓克里米亞人民自古以來頭一回決定自己的命運。然而,我們從西歐和美國聽到了什麼樣的回應?他們說,我們違反了國際法。我想說,首先,他們自己想起了還有國際法這麼一個東西。這很好,應該為此而謝謝他們,晚知道總比不知道好。
其次,最重要的是:我們違反了什麼?是的,俄羅斯總統從上議院手中獲得了向烏克蘭動武的權力。但是嚴格來說,這權力到現在還沒有被使用過。俄羅斯的武裝力量沒有進入克里米亞,當地的俄羅斯駐軍完全符合此前的國際協議。是的,我們加強了當地的俄羅斯武裝力量,但是——我要強調這一點,我要讓所有人都聽見——我們甚至都沒有超過駐克里米亞俄軍的人數上限,2萬5千人,這只是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接著說獨立公決的事情。
宣佈獨立,安排全民公決,克里米亞議會的這些舉動完全符合聯合國有關民族自決的章程。順帶一提,烏克蘭自己在脫離蘇聯的時候也走了同樣的流程,經歷了完全一樣的步驟。烏克蘭有這樣的權利,而克里米亞人這樣做卻不被接受,什麼道理?
除此之外,克里米亞政府還有科索沃這一先例,這一先例是我們西方的夥伴自己造的,親手製造的,和克里米亞現在的情況完全一樣。他們承認科索沃從塞爾維亞獨立出來是合法的,並向所有人證明,科索沃獨立不需要得到任何中央政府的允許。聯合國國際法庭根據聯合國章程第一款第二條條例同意了科索沃獨立,還在2010年7月22日說了如下這番話,我來逐字逐句地引用:「聯合國安理會不會(對科索沃獨立)採取措施,不會禁止單方面的獨立聲明。」還有:「普適的國際法不會包含禁止獨立的禁令。」這些都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
我還能找到一個官方文件的引用,這次是美國2009年4月17日簽署的備忘錄,正與國際法庭審理科索沃事件有關。我再來引用一下:「獨立宣言或許經常違反母國家的法律,但這並不意味著它違反了國際法。」引用完畢。
他們自己白紙黑字寫的東西,推廣到全世界,強迫所有人接受,現在倒義憤填膺起來了。憑什麼?要知道克里米亞人的行動完全符合這些規定。為什麼阿爾巴尼亞人(我們很尊敬他們)在科索沃能在這麼做,為什麼我們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克里米亞韃靼人就不能做?為什麼?
同樣也是美國和歐洲告訴我們,科索沃又是個特殊情況。那麼在我們的同行們看來,科索沃的特殊性體現在哪裡呢?哦,原來體現在衝突過程中有大量人員死傷。這算什麼,司法證據嗎?在國際法庭的仲裁中這根本不算個事兒。用雙重標準都沒法形容這種說法。這是驚人的、原始的、赤裸裸的恬不知恥。西方不能為自己的利益就把一切事情都那麼粗暴地拼湊起來,同一件事情你今天說它是白的,明天說它是黑的。你們拿傷亡作為獨立的理由,是不是西方國家希望任何矛盾都導致人員傷亡?然後才有資格獲得解決?
我直說吧:假如克里米亞自衛軍沒有及時控制局勢,那裡也會出現人員傷亡。老天幫忙,這種事情沒有發生!在克里米亞沒有發生一起武裝衝突,也沒有人員傷亡。聽眾們可以想一想,這是為什麼?答案很簡單:因為要對抗人民和人民的意志是很困難的,或者乾脆就是不可能的。在這一點上我想要感謝烏克蘭的軍人,他們為數不少,一共有2萬2千全副武裝的士兵。我想感謝你們沒有用流血解決問題,沒有用血沾污了自己。
在這件事上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有人說什麼俄羅斯是在干涉、侵略克里米亞。聽起來怪怪的。你聽說過歷史上有過不放槍、不死人的軍事干涉嗎?
尊敬的同事們!
烏克蘭局勢就像一面鏡子,折射出近幾十年來發生在世界上的種種事件。自從兩極體系不存在後,地球上的太平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遺憾的是,關鍵性國際機構的地位不僅沒有得到鞏固,反而在不斷退化。在實際政治運作中,以美利堅合眾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們並不喜歡國際法來,他們傾向於推行強權主義。
他們堅信自己是上帝的選民,是唯一的例外,他們堅信世界的命運要由他們來決定,堅信只有自己是永遠正確的。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為所欲為:一會兒對這個、一會兒對那個主權國家動武,以「要麼與美國站在一起,要麼成為美國的敵人」(出自布什為紀念發動伊拉克戰爭一週年而發表的第二次講話——觀察者網注)為原則構建同盟。為了給自己的侵略加上合法性的幌子,他們從國際組織中挑選需要的決議,要是找不到,那就管它聯合國(大會)還是安理會,一概忽略。
在南斯拉夫他們就是這麼幹的,1999年,我們都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在20世紀末,在一個歐洲國家的首都上空,持續幾周呼嘯著導彈和炸彈,隨後便是如假包換的軍事干涉。喂,難道安理會通過的相關決議允許這麼做嗎?一點都沒有!然後是阿富汗,接下來是伊拉克,在利比亞問題上,聯合國安理會的決議也被公然撕毀,說好的是開闢禁飛區,結果公然開始轟炸了。
還有一連串的「顏色革命」。我理解,這些國家的人民受夠了暴政、貧困和沒有前景的日子,但是他們的情感被人無恥地利用了。這些國家被強加了一些既不適應生活習慣、也不符合傳統和民族文化的政治標準。最後帶來的不是民主和自由,而是混亂、暴力和接二連三的政變。「阿拉伯之春」已經變成了「阿拉伯之冬」。
類似的劇情也在烏克蘭發生了。2004年,為了把需要的候選人送上總統寶座,硬是搞出了個法律框架外的什麼第三輪選舉。這種荒謬絕倫的事情純粹就是在嘲笑憲法。而現在呢,乾脆赤膊上陣,訓練充分、裝備精良的武裝分子被拉出來解決問題。
我們明白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我們明白,這些行為的目標是指向烏克蘭和俄羅斯的,指向歐亞的融合。儘管如此,俄羅斯還是真心希望能與西方的盟友展開對話。我們一直希望能就重要議題與西方國家展開合作,希望能加強彼此之間的信任,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平等、開放且誠實的。但我們沒看到你們為此所做的任何努力。
相反!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騙,別人在我們背後替我們做決定,留給我們的都是既成事實。這在北約東擴時發生過,在他們把軍事設施放在我們邊境邊上時也發生過。西方一直向我們保證:「喏,這跟你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說得好輕巧!
美國反導系統也是這樣推進的。儘管我們對此十分憂心,那些(裝有反導系統)的卡車還是往前開。俄羅斯獲得公平競爭與自由市場的許諾,然而在簽證事宜的談判上,西方卻一拖再拖,還是這樣。
有人威脅要制裁我們!可就算不制裁,我們也已經生活在層層限制之下了,這些限制對我們的人民、經濟與國家來說非常致命。比方說,從美蘇冷戰時開始,發達國家就拒絕向俄羅斯輸入先進技術與設備,還列了一個所謂的禁運名單(巴黎統籌委員會——觀察者網注)。今天,這些限制看起來是解除了,但實際上依然存在。
總而言之,我們有理由認為,無論在十八世紀、十九世紀還是在二十世紀,對俄羅斯的高壓政治都聲名狼藉,到現在依然聲名狼藉。就因為我們有自己的立場!因為我們用自己的觀點來看待問題!因為我們不虛偽!所以我們總是被邊緣化。但是凡事都有個極限。在烏克蘭事件上我們的西方夥伴們玩過火了,表現得十分粗俗、不負責任,且很不專業。
他們很清楚,無論是在烏克蘭還是在克里米亞都住著上百萬的俄羅斯人。這些人是多麼地沒有政治預見和分寸感?才會如此不顧後果的的行動啊!俄羅斯現在退到了無路可退的邊緣,就像一根彈簧被壓到底,它是會猛烈地彈起來的。要永遠記住這一點。
今天,我們必須阻止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囂,要對冷戰的宣揚者們說不。(你們)必須要承認:俄羅斯是國際事件中自主且積極的參與者。俄羅斯和其他國家一樣,有自己的國家利益,需要得到理解和尊重。
我們感謝理解我們在克里米亞行動的人們,我們感激中國,中國領導人從歷史和政治角度全面地考慮了克里米亞局勢;我們高度評價印度的冷靜與客觀。
今天我還想問美國人民,問這些為獨立宣言而自豪的人,問這些認為自由高於一切的人:克里米亞人民自由選擇自己的命運,難道不正是體現了這高於一切的價值嗎?理解理解我們吧。
我相信歐洲人會理解我們的,尤其是德國人。在東德與西德合併的政治協商中,並非德國的(西方)盟國都支持這一合併。而我們則相反,蘇聯完全贊成德國人的歷史性統一。我相信德國人沒有忘記這一點,希望德國公民們也能支持俄羅斯的恢復民族統一的努力。
我也在這裡對烏克蘭人民說,我真心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想傷害你們,不願傷害你們的民族感情。我們始終尊重烏克蘭的領土完整,我們和那些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犧牲烏克蘭統一的人不一樣。他們舉著「烏克蘭至上」的標語口號,但正是他們在不惜一切地分裂這個國家。今日亂象的罪魁禍首正是他們。
親愛的烏克蘭朋友們,希望你們能聽我說。不要相信那些用俄羅斯來嚇唬你們的人,他們宣稱,在克里米亞之後還會有其他地區會被俄羅斯割占。我們不想看到烏克蘭的分裂,我們不需要。至於克里米亞,它始終是俄羅斯人的,是烏克蘭人的,是克里米亞韃靼人的。
我再重複一遍,在過去的幾個世紀克里米亞是所有生活其上的人的故鄉,它在今後也將如此。但它永遠不會是班傑拉分子們的!
克里米亞是我們共同的財富,是地區穩定的重要因素。這片戰略要地應當處於強大而穩定的主權之下,而在今天,這一主權國家只能是俄羅斯。否則……我親愛的朋友們,我不僅要對烏克蘭人說,還要對俄羅斯人說,我們和你們,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我們都將會很快失去克里米亞。請考慮一下我所說的這些話吧。
我再提醒一下,在基輔已經有人揚言加速烏克蘭加入北約的進程了。這對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在俄羅斯的軍事榮耀之城將會出現北約的艦隊,而這將會威脅俄羅斯南部,這不是什麼稍縱即逝的騷擾,而是切切實實的威脅。如果沒有克里米亞人的這一選擇,這一切都很可能會發生。為此我要感謝克里米亞人民。
順便說一下,我們不反對與北約合作,完全不反對。我們反對的是在存在軍事集團對抗的情況下,北約關起門來自己發展軍事組織,我們反對軍事組織霸佔我們家門口甚至駐紮在我們的歷史領土上。我完全不能想像我們到克里米亞的北約艦隊去作客。最好讓他們到我的克里米亞來作客,而不是我們去他們那兒。
坦率地說,我們為現在烏克蘭所發生的一切心痛,烏克蘭人民在受苦,他們不知道今天該如何生活,明天又會怎麼樣。我們的這份擔心很容易理解,要知道我們是近鄰,我們實際上是一個民族。基輔是俄羅斯城市的母親,基輔羅斯是我們共同的源頭,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缺了對方。
再說一點,在烏克蘭生活著,也將繼續生活著千百萬的俄羅斯人,說俄語的人,而俄羅斯將始終用政治、外交和法律手段來保護這些人的利益。當然,首先奉勸烏克蘭自己要關心百姓的權益。這是烏克蘭國家和領土主權完整的保證。
我們希望能和烏克蘭保持友誼,希望烏克蘭是強大且自給自足的主權國家。對我們來說,烏克蘭是首要盟友之一,我們有許多共同的項目,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我都相信這些項目會取得成功。最重要的是,我們希望烏克蘭一片和睦,俄羅斯願意和其他國家一起提供一切可能的援助與支持。但是,我再重申,這只有在烏克蘭人民自己能夠維護社會秩序的情況下次才能實現。
尊敬的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居民!
過去幾天,整個俄羅斯都為你們的英勇和尊嚴所歎服,正是你們決定了克里米亞的命運。在這些天裡,我們從來沒有這麼近過,我們互相扶持。這是真正的團結。這種歷史性的時刻體現了一個民族的成熟以及精神成就。俄羅斯人民表現出了如此成熟而強大的力量,用團結統一支持了自己的同胞。
數百萬人民的意志是俄羅斯外交堅定立場的後盾。全民族的團結、各主要政治和社會力量的支持是它的基礎。我感謝所有人表現出的愛國情感,感謝所有俄羅斯同胞。但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在將來也保持這種團結,以解決俄羅斯面臨的各種問題。
顯而易見,我們正遭遇來自外部的各種壓力,但我們應當自己決定,我們是要捍衛自己的民族利益,還是將其拱手讓人,不知所措?已經有些西方政客用制裁和內部矛盾激化來威脅我們了。我想知道,他們期望的矛盾是什麼?他們指的是形形色色的「國家叛徒」呢,還是他們覺得能打擊俄羅斯經濟,激起民眾的不滿?我們將接下這些不負責任、極具攻擊性的言論,並用相應的手段來回應。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我們永遠不會挑起與盟國的對抗,相反,我們將採取一切必要的手段來建立文明的睦鄰友好關係,這正是當今世界所需要的。
尊敬的同事們!
我能理解克里米亞人的心聲。他們在公投中提出的問題既直接又明確:克里米亞要麼和烏克蘭在一起,要麼和俄羅斯在一起。我很自信地說,克里米亞與塞瓦斯托波爾的領導人、立法機構的代表們在制定公投問題時,已經超越了自己團體的政治利益,而是首先考慮了人民的根本利益。但鑒於這一地區在歷史、人口、政治和經濟上的特殊性,任何別的選項無論乍看起來多麼誘人,都只能是過渡的、臨時的、不穩定的,必然導致克里米亞局勢進一步惡化,並對人民的生活帶來災難性影響。克里米亞的公投選項是強硬的、毫不妥協的、沒有任何似是而非的成分。公投的過程公開又誠實,克里米亞人民清晰地、堅決地說出了自己的聲音:他們想要和俄羅斯在一起!
考慮到種種內外因素,俄羅斯也面臨著艱難的選擇。俄羅斯人民現在持什麼觀點?就像任何一個民主國家那樣,俄羅斯人也有不同的觀點,但是絕大多數——我想要強調是絕大多數——俄羅斯公民的立場都是顯而易見的。
你們知道不久前在俄羅斯進行的幾場民調結果:大約百分之九十五的俄羅斯公民認為,俄國應該保護克里米亞俄羅斯族及其他民族居民的利益,百分之九十五!還有超過百分之八十三的受訪者認為,即使代價是俄國與某些國家關係惡化,俄羅斯仍應該這麼做。百分之八十六的我國公民相信,克里米亞至今仍是俄羅斯的領土,是俄羅斯的土地。這是非常重要的數據,它絕對能和克里米亞公投的結果相呼應——百分之九十二的克里米亞人支持與俄羅斯合併。
因此,壓倒性多數的克里米亞居民和絕對多數的俄羅斯聯邦公民都作出了決定,支持克里米亞共和國和塞瓦斯托波爾市與俄羅斯聯邦重新合併。
這是俄羅斯的政治決定。它的根據只能是人民的意志,因為人民、只有人民是政權的源泉。
尊敬的聯邦委員會成員們!
尊敬的國家杜馬議員們!
俄羅斯公民、克里米亞與塞瓦斯托波爾的居民們!
根據在克里米亞舉行的全民公決的結果,尊崇人民的意願,我把《接受兩個新聯邦主體:克里米亞共和國和塞瓦斯托波爾市加入俄羅斯》的憲法性法律提交聯邦委員會審議,並請聯邦委員會批准待簽的《克里米亞共和國和塞瓦斯托波爾市加入俄羅斯聯邦條約》。
我不會懷疑你們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