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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宏曾借籌備廠慶接近徐才厚


http://news.wenweipo.com   [2015-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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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少將的黃宏和1998年抗洪慰問演出時的樣子已經差了很多。

【文匯網訊】3月初,著名笑星黃宏突然卸任八一電影製片廠廠長。

進入4月,「黃宏被抓」的消息滿天飛。

據齊魯晚報報道,4月3日,記者打通黃宏的電話,但對方委婉拒絕:「等有時間面談吧。」

停留在人們記憶中的,依舊是那個在春晚上逗得大家哈哈笑的笑星、影視劇裡略帶滑稽的小人物,現實中的他早已是獲得過金盃銀杯的少將廠長,是與山西煤老闆談生意,能夠調動軍隊拍電影的文化圈大人物。在觀眾的記憶和現實生活中,黃宏的形象已經「分叉」,猶如他所選擇的人生。

離開老本行,黃宏哭了

3月6日上午,黃宏在八一廠做了簡短的離職陳述後,就沒在媒體和公開場合露過面。

4月3日,幾經聯繫,本報記者終於打通了黃宏的電話,只是那個曾經在小品中高亢而充滿喜感的聲音,如今聽來有些沙啞、遲緩。在記者提出一些疑問後,黃宏沉吟了一會兒:「最近確實比較忙,等有機會你來北京時,咱們面談吧。」

記者又問:「不做廠長後,您是否會考慮重返春晚,或者投入更多精力在小品創作上呢?」

黃宏再次沉默。

做廠長之前,這對於黃宏來說絕不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1960年,黃宏出生於一個曲藝世家。父親黃楓是知名山東快書表演藝術家,後來到黑龍江發展,憑借自身能力,很快讓曲藝在當地「開花結果」。他的兩個哥哥也是才華出眾。大哥黃愷是黑龍江電視台國家一級導演、黑龍江省曲藝家協會主席,二哥黃小楓是黑龍江省歌舞劇院國家一級舞蹈演員。

家庭熏陶下,黃宏在13歲時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瀋陽軍區文工團,14歲便下部隊表演自己的處女作。16歲時,他為唐山大地震所寫的《雨夜茶棚》被人民文學出版社的《抗震凱歌》刊載。26歲時,黃宏憑借《六號包廂》獲得全國山東快書大賽表演、創作雙金獎。

真正讓觀眾熟悉黃宏的,還是春晚舞台:《超生游擊隊》裡的丈夫,《手拉手》裡販賣假冒偽劣商品的「倒爺」,《打撲克》中諷刺過不正之風的乘客,《鞋釘》裡替小人物說出心裡話的修鞋老大爺。

中華曲藝學會一位黃宏的好友這樣評價他,「黃宏是一位藝術家型的演員,既能寫,也能演。」這成了舞台上黃宏留給人們最深也是最後的公開印象。

直到最近,在黃宏突然卸任的消息公佈後,許多網友才驚呼,著名笑星黃宏何時從一名演員升任少將領導的?

其實,黃宏一路陞遷之快,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2010年,時任總政歌舞團小品喜劇藝術團團長的黃宏,赴任八一電影製片廠副廠長。當時,明星、文藝大腕從政或者走上部隊文藝團體領導崗位已經蔚然成風。在黃宏從政之前,軍旅歌唱家劉斌已是戰友文工團團長,同為歌唱家的宋祖英、呂繼宏相繼擔任海政文工團正副團長,歌星陳紅出任海軍電視藝術中心副主任,瀋陽軍區前進文工團的黃曉娟從副團長升任團長。30多歲的二炮文工團著名歌唱家陳思思幾乎與黃宏同時期被委以重任,擔任二炮文工團副團長。

在離開總政歌舞團時,黃宏哭了。他後來在一次座談會上說:「記得我離開總政歌舞團時團領導跟我談話,說如果是調你去做演員我們肯定不放,總政歌舞團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那天我流淚了,因為畢竟20年最好的年華、最好的青春都是在這個團裡度過的,我無悔。」

廠慶讓他和徐才厚搭上了線

赴任八一廠後,黃宏的仕途開始順風順水。黃宏的一位戲曲界好友說,「黃宏一向有能力,而且這小子也很有福氣。在這幾年的仕途上,他沾了不少『運氣』與『福氣』。」

八一廠原廠長明振江曾公開介紹,2010年10月,黃宏「空降」八一廠任副廠長,分管該廠重頭工作軍教片。不過,他的到來屬於「超配額」,位置排在三位副廠長之後。

「如果算上政委的話,他應該算是『第六副廠長』。」這位友人調侃說。

但剛調過來的黃宏,卻幸運地趕上了八一電影製片廠六十周年廠慶籌備活動。

「快廠慶的時候,老廠長已經準備退休了,不太愛管這個事,黃宏就來抓廠慶工作。這也可以理解,因為廠慶與舞台有關,跟電影無關,黃宏對這個比較熟悉。」這位友人說。

黃宏有二三十年的舞台經驗,黃宏的一位友人透露,黃宏抓廠慶還有一個「權力」,便是直接與高層聯繫,將廠慶的全部方案向總政領導匯報。那時,分管解放軍總政治部的有兩位領導,一位是時任軍委副主席的徐才厚,另一位則是總政治部主任李繼耐。

坊間傳聞,正是利用籌備廠慶活動的「一來二去」的匯報,黃宏把握住了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接近高層並展現才能的機遇。

黃宏的才能與喜感很快獲得了認可。在2012年八一廠六十周年廠慶前後,來到八一廠次數最多的高層領導之一便是徐才厚。他曾在2012年7月6日與8月13日兩次來到八一電影製片廠,探望廠領導與官兵,並發表講話。

在此期間,接待徐才厚等高層領導的已是廠慶前高昇為八一廠廠長的黃宏了。

據報道,八一電影製片廠六十周年廠慶晚會上群星璀璨,其場面大大超過了五十週年廠慶。這一年,黃宏剛52歲,年富力強,升任廠長的他從專業技術三級文職幹部轉為現役軍官,被授予少將軍銜。

這一任命,在八一廠內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廠裡的五個『副廠長』,聽到結果都傻了眼。」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不過,黃宏的「官運」還未結束,2012年底,在中國曲藝家協會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黃宏當選為副主席。

籌拍兩部軍事電影,豆瓣評分不足3分

初到八一廠時,黃宏非常低調。

在擔任副廠長時,黃宏曾說:「在八一廠眾多藝術家面前,我就像一個學生一樣開始學習電影。」

其實,黃宏對電影並不陌生。2001年,他曾自編、自導、自演電影《二十五個孩子一個爹》,並獲得第二十二屆金雞獎「最佳導演處女作獎」、伊朗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金蝴蝶獎」,此後他還參演過多部影片。

不過,業餘拍電影與做八一廠廠長絕對不是一回事。明振江在接受採訪時曾說,不管什麼體制、體制怎樣轉型,作為文藝單位,出作品是第一位的,文藝工作者也是拿作品說事。「我做廠長期間,也是緊緊抓作品,每年必須有一個拳頭性的作品。」

在作品即是政績的文藝界,黃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做客《魯豫有約》時,黃宏曾對做八一廠領導吐過苦水,「我說讓雞打鳴兒還得讓雞下蛋很難。」但黃宏真的很希望在他的任上,「一定會很快有更多軍事電影佳作出現。」

2012年10月,剛結束廠慶的黃宏來到江蘇淮陰周恩來的老家,籌拍《劉老莊八十二壯士》,目標是把軍事題材電影「推向全國,推向世界」。為了趕上第二年毛澤東題寫「向雷鋒同志學習」50周年,黃宏又籌拍了八一廠第十七部雷鋒題材的電影《雷鋒的微笑》。

不過,2013年初的兩部作品反響平平,不僅在豆瓣中的評分均低於3分,而且很難找到這兩部電影的票房成績。

在票房即是政績的商業電影時代,有評論說,黃宏率領的八一廠沒有深耕「院線」,而是急於求成。

與山西煤商合作拍的電影

至今沒上映

熟悉黃宏的一位曲藝界人士告訴記者,指責黃宏沒有下工夫認真對待今天的院線市場,其實有些偏頗。因為一向敬業的黃宏為了市場,已開了許多次「小差」,甚至告別了老本行。

2013年初,黃宏與兄弟單位共同推出被稱作電影春晚、明星班底堪比《建國大業》的賀歲片《越來越好之村晚》。為了電影《越來越好》的檔期,黃宏缺席了蛇年春晚小品《越來越好》,這成了他連續參加23屆央視春晚後,第一次開了「小差」。

但幾十年積攢的舞台表演經驗並沒有被黃宏如願複製到銀幕上,這部電影被觀眾吐槽為「不說人話的農村電影」。

這部堪稱大製作的影片,首周全國票房成績僅有800多萬,僅僅是同檔期周星馳《西遊·降魔篇》票房8540萬的十分之一。在當年賀歲檔雲集了《一九四二》、《一代宗師》、《十二生肖》、《人再囧途之泰囧》、《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等影片中,《越來越好》甚至在電影市場統計中消失。

2014年,黃宏又婉拒了哈文的邀請,還是沒有出現在春晚舞台上。為黃宏創作小品的「御用」編劇張振彬也閒了下來,忙著為其他表演藝術家創作作品。

「他一直很糾結,如果他是一個演員,他當然還是特別想上春晚,但是作為一個廠長,他應該把重點放在如何提高廠裡的工作、創作上,廠裡方方面面的事情上。」郁鈞劍曾這樣評價。

但黃宏的一位朋友透露,因為連連出不了好作品,黃宏干廠長幹得很焦慮,心思早已不在小品上了。

「藝術是張揚自我,而領導需要犧牲個性,包容共性。」中華曲藝學會副會長孫立生說。

2013年3月14日,全國兩會期間,由山西省委宣傳部出面,晉煤集團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全國人大代表劉建中,與全國政協委員黃宏在兩會外坐到了一起,商討晉商電影《風雨日昇昌》的合作事宜。

對於商業片、宣傳片的「雞蛋」,黃宏沒有拒絕,甚至非常高興。他當場表示,一定會組織精兵強將,把這部作品拍成一部精品,為山西的文化產業發展盡心盡力。參與單位之一的北京司麥奧公司知情人士尹先生告訴記者,這一影片前期投資約在5000萬元以上。但黃宏爭取來的並不是整部影片的拍攝,而僅僅是使用八一廠的編劇。

在黃宏卸任前,反腐風暴先刮向了山西,劉建中被罷免了第十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職務,同時配合相關部門調查。這部電影也至今沒有公映。

據統計,黃宏來到八一廠後,陸續出品過十一部電影,但大多數電影都沒有他以前演的小品出名。

有一次,黃宏曾激動地說,他一直喜歡八一廠,喜歡這個品牌,這個團隊。後來,他最害怕聽到的一句話是,「我是看著八一廠的電影長大的」。

「好像戴上了面具,幹得很累」

多年前,與黃宏一同合作小品的黃曉娟也曾在巔峰時期淡出,參加成人高考,求學於遼寧省文化藝術大學,為日後從政鋪平了道路。對此,黃曉娟沒有後悔。

但從兩會會場匆匆趕回八一廠接受卸任通知的黃宏,或許會有不同的答案。

在有關黃宏去向的各種傳言瘋傳期間,歌手韓紅也被傳出申請辭去空軍政治部文工團副團長一職的消息,但隨後被證實「不屬實」。

專欄作家閻兆偉發現,曾經與黃宏大約同時期從政的軍隊演員們,如今已有多人受軍中「文藝新風」和「打虎」的牽連。但「這些傳聞,現在已經真假難辨了」。

中國政法大學教授、軍事法學專家叢玉勝說,如果是軍人違紀,便交由軍紀委處理,如果涉嫌違法,則國家法律同樣適用於軍人。

「不過,軍紀委調查的一些案件,經過核實,不構成犯罪的,便不向檢察機關移交,只進行軍紀處分,或撤職,或降級。」叢玉勝說。

對於好友劉斌被查的傳聞,黃宏曾向一位友人提及,「聽口氣,黃宏的情緒很低落,只說了一句:『劉斌不幹了』。」這位友人說。

如今,傳聞輪到了黃宏,許多與他熟識的朋友只能是猜測和擔心。

孫立生對此十分惋惜,他說,黃宏在台下是一個很矜持的人,在台上卻能放開自己。但如今感覺他像是戴上了「面具」,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幹得很累。

而著名評書表演藝術家劉蘭芳認為,文化圈內有些藝術家當了幹部,忘了業務,離開群眾越來越遠。「你作為一個業務幹部,幹不過那些搞理論、搞政治的幹部。習總書記說,要我們『回歸自然,要接地氣』,就是要我們記住,別忘了本職!」劉蘭芳說。

其實,早在1946年,科學家華羅庚就曾說過相似的話:「在中國,科學與政治無法分開,但中國科學家一定要努力將科學與政治分開,否則難有成就。」

對於這些,黃宏在卸任前似乎已有所悟。

在趙本山聲稱「我就是一個演員」後不久,3月5日,黃宏最後一次公開受訪時曾坦言,他當兵43年,現在還在唱,還在寫,還在演。他雙眼含淚時並非當上廠長的瞬間,而是1998年站在決口堤壩的前線。

黃宏承認,宣揚主旋律也有不好的作品,征服不了人的。「從藝術上談,不能用生硬的概念化的東西代替主旋律,而是要『潤物細無聲』。」

或許只有那時,釘鞋的大爺、擦皮鞋的保姆、拿著奧運門票的老農、背著「海南島」和「少林寺」的孩他爹等角色,才能勝過「打鳴下蛋」的院線大片。

      責任編輯:鐘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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