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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讀詩會 | 蔣志武:寫作是我們的棲息地

2019-10-07

【文匯網訊】9月29日,「深讀詩會」第十一期活動在深圳《特區文學》雜誌社文學會客廳舉行。本期活動通過朗誦與點評的方式,對主題詩人蔣志武的詩歌創作展開生動地探討。

主題詩人

蔣志武

蔣志武,男,湖南冷水江市人,80後青年詩人,中國作協會員。有詩歌刊發於《詩刊》《人民文學》《中國作家》《青年文學》《鐘山》《天涯》《山花》《芙蓉》《大家》《清明》《作品》《西部》等多種期刊。入選《揚子江評論》2018年度文學排行榜及多個詩歌選本。曾獲《鹿鳴》年度詩歌獎,深圳青年文學獎,廣東有為文學獎等多種獎項,曾參加江蘇作協《鐘山》第三屆全國青年作家筆會,出版詩集《萬物皆有秘密的背影》等三部。

我們在落日的餘暉中尋覓一種氣息

蔣志武的詩歌對精神境界的關注近乎執着。有評論說他的詩歌中樹木、河流、火焰、黎明、桃花等意象出現太多次了,但他仍像一個熟練的工匠,反覆順手寫下這些相似的主題。蔣志武的執着似乎令人難以理解,但其實是他對精神世界的堅守。他將人生分為三個門,前門、中門、後門。他認為前門是物質表面的門,中門是慾望的門,而後門是精神層面的、肉體和靈魂之間的門。詩人應該去打開自己的後門。他相信詩人是精神境界的書寫者,是探索人們內在世界、深入靈魂深處的獨行者。

孫夜指出,蔣志武的詩是自己思想情感過濾之後的產物,他將自己對現實的關注轉移到詩里,並通過加工、改造,使之產生詩意。這是一種高級的敘事藝術,比單純地描繪現實要有力得多。鄭德宏認為,蔣志武向內心挖掘出詩意,在安靜中完成自己與靈魂的對話。而呂布布則直接表示,蔣志武是一個注重精神的詩人。

在蔣志武詩歌創作的十年裡,他有時也會感到沮喪、失望、迷惘,這些時候,是詩歌幫他找到了內心的平靜。從2009年開始,蔣志武踏上了詩歌創作的道路,那個時候他的創作幾乎到了癲狂的狀態。這樣持續了兩三年,他仍未找到自己真正的道路。那時他沉浸於自己的情感狀態、對故鄉的思念和打工處境的反思。他需要一次契機,或者轉變。到了2013年,他迎來了詩歌創作的轉型。他意識到詩歌創作的題材範圍不能太窄,一個詩人必須同時也是一個宏大、仁愛的寫作者。於是他開始思考更多的問題,包括對時間的思索、對社會的審視等。

在這十年裡,他一直在強調人的精神境界。他表示,在深圳奮鬥了十來年,他已經不太在乎物質上的需求,更在意的是能否在精神上獲得突破,創作出更優秀的作品。在他的詩作《虛無與藝術》中,「我們在落日的餘暉中尋覓一種氣息」,即是他這種精神追求的隱形註解。從小生活並不富裕的蔣志武並沒有讓自己沉浸於物質享樂中,他更把這種想法當作一種警醒,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對精神境界的關注。

一直沒有找到它們的邊界

蔣志武在80後詩人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的寫作既帶有鄉土氣息,又不乏對城市文明的反映,對精神世界的關注和探索等。他的詩風是充滿矛盾的,不能簡單地歸到某一類。評論家廖令鵬稱他是「在中間地帶構建整體精神世界」。

廖令鵬從四個維度解釋了蔣志武的這種「中間處境」,分別是現實生活維度、物理空間維度、精神價值維度、時代維度。

現實生活維度是指從人生階段來說,蔣志武剛好處於朝氣蓬勃的青年階段;物理空間維度是指他在鄉村、城市都生活過,同時擁有鄉村和城市的經驗,他不是一個純粹的鄉村人,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城市人;精神價值維度是指他「在歷史變革與現實變化中未能確切地建構一種適宜的不變的精神體系」,所以只好「採取迂迴的中間立場」;時代維度是指他生活在新舊時代的交替中,同時接受着兩個時代的浸染、揉捏。

蔣志武在詩中說:「一直沒有找到它們的邊界/這是我勞心的事情。」不過,身處中間處境的蔣志武並沒有放棄尋找出路,他始終想做一個「誠懇的詩人」。廖令鵬表示蔣志武試圖通過傳達善良和正直來解決困境,他雖然身處暗處,卻喜歡在光處生存。

范明認為蔣志武擁有一顆純凈的詩心,他的詩也走着純詩的路子,嚮往率真、質樸、追問、尋找的詩歌品質。在蔣志武的詩中,她很少讀到晦澀的詞語或故弄玄虛的把戲,而經常感到一種自然的淳樸和情感的溫存。蔣志武出生湖南,和深圳大多數人一樣,都是離鄉背井的異鄉人,但他的詩歌並沒有沉浸在對困境的不滿和抱怨上。他的詩里始終有一種思索和溫暖,有一種昂揚向上、追求光明的感覺。身為異鄉人,寫作成了蔣志武的棲息地。詩人孫文則評價蔣志武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詩歌是個意外,是人生多出來的一點。

詩人呂布布表示,蔣志武詩歌中的真實是存在的,雖然會有情感的重複,但這種重複並不平庸。他的詩不會把「我」放在第一位,雖然在說日常的東西,但非常開闊。詩人馬興則評論道,蔣志武具備創作中國現代詩歌的各種技巧,同時也沒忽略詩歌意境和背後的深層含義。

詩人魯子認為,蔣志武詩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多點開花,內容豐富且深刻。詩歌已經成為他觀察體味世界的方式,也是他體驗人生和挖掘自己靈魂的工具。魯子還以蔣志武自己辦的一個公眾號「詩魔方」為喻,說明蔣志武已經建立起了一個魔方一樣的詩歌世界。

蔣志武仍在孜孜不倦地尋找着「它們的邊界」,不知他何時才能找到,但相信憑着他這顆「純凈的詩心」,憑着他對詩歌的執着、精神境界的堅持,對善良、正義、美好、溫暖的追求,總有一天,他能到達理想的彼岸。

出入時間的盛宴和曠野

蔣志武的詩有意無意中,總對時間的存在和流動投入較多的關注。凌春傑表示蔣志武詩中的時間「主要是另一個世界的某種情緒,他聚焦的並不是時間本身,而是時間之門,是人如何與時間的殘酷達成和解」,他認為蔣志武詩中的時間和現實中的並不相同。他認為蔣志武詩中的時間有具象的形體,又具有純粹與哲思的生命聯結。想要理解這一時間,必須進入他的心靈和他在內心締造的這一世界。蔣志武的時間與他的心靈密切相關,是解讀他詩歌的一把鑰匙,也是他詩歌的一個鮮明標誌。

詩人李晃在蔣志武的詩歌里發現一個關鍵詞:十年。他表示,蔣志武從2009年開始寫詩,這十年的生活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詩歌中。這十年的時間融入詩歌里,同時融入的還有他這十年的遭遇和思考,他對時間存在的思索等。廖令鵬引用《深秋的山野》里的詩句,「這些年,出入時間的盛宴和曠野/在青年為夢尋找歸宿/又要在不久的中年去尋找身體的藥方」,說明時間對蔣志武詩歌寫作不經意間的影響。

范明也發現蔣志武的詩在反覆地敘述着對時間和生命意義的思考。她認為蔣志武的詩並不只是在單純地講時間,而是通過對時間的思考表達對生命的追問和哲學的反思。她指出,蔣志武的詩也是詩人內心精神苦悶的寫照,更是他觀照社會,對於公平、正義、榮譽、得失等問題的思索。

廖令鵬則將目光放在蔣志武如何用詩中的時間抵抗他的「中間困境」上。他認為蔣志武在內心世界裏建立起了一種哲學意義上的時間觀。他舉了城市和鄉村的例子,分析了城市時間與鄉村時間的不同。城市時間「是匆匆的、碎片化的,同時又是『鎧甲』般堅硬的,它常常與軌道、打卡機等現代化產物互為聯繫」,而鄉村時間則是「緩慢的、整體的,『水流』般柔軟的,它常常與落日、山巒互為整體」。通過對時間的展現與描繪,蔣志武在詩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胡帝和廖令鵬都着重指出了《在一條河流的西南岸》這首詩。胡帝認為,這條河流即是時間的河流,河裡流動着他「對自然的偏愛,對生態的着迷,對生命易逝、生存艱辛、世態炎涼的普遍意識」。胡帝認為蔣志武的詩歌極富節奏和美感,表示這樣的一條時間之河,在為他的詩歌「伴奏」。廖令鵬則引用「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一條橫在內心的河流」這句詩,指出這些年蔣志武一直試圖用善良和正直,穿過時間之河,從而抵達他精神的彼岸。

據深圳市作協秘書長趙婧介紹,深讀詩會將在十月份完成第十二期,走過一年曆程的深讀詩會將以《特區文學》專刊的形式,集結12位主題詩人,做一次集中的展示。並且,深讀詩會也將在年內舉辦名為「12+」雙年詩歌文學展的大型活動,作為「深圳讀書月」的活動項目之一,這次活動將非常令人期待。

責任編輯: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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