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近日,作家梁曉聲做客鳳凰網《非常道》,暢談文學與人生,在被問及文革問題時,梁曉聲稱文革作品很可笑,懷念文革不如想通懺悔。現將節目文字實錄摘錄如下:
鳳凰網:如果刨掉文革,因為它有太多的東西摻雜在裡面,如果單獨看文革期間的那幾個樣板戲,它作為一個作品來說,您覺得它怎麼樣?
梁曉聲:作為作品來說,有極高的可笑性,這是顯而易見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看,比如說《海港》,裡面的主要人物是港區的黨支部書記方海珍,我們看不到她的家庭生活,她沒有家,她只是談到她的丈夫是一名軍人,給這樣的一個女主人公所確定的最保險的一個配偶,她也沒有兒女,我們看不到她的家庭教育,看不到她是做母親、做妻子的那一面,我們只看到了她是黨的化身。《龍江頌》裡的江水英也是這樣的一個形象,看不到兒女,看不到丈夫,門上照列的是光榮軍屬。我們還要看到一點,那些劇的內容都是在鬥爭,比如說《海港》裡有一個青年形象叫韓小強,我們看完戲之後不知道韓小強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使方海珍覺得那麼如臨大敵,恐怕最主要的一個錯誤就是韓小強好像要調離海港,不想做海港的搬運工。當一個劇裡都充斥著這些的話……
鳳凰網:您怎麼看現在還在懷念文革年代的一些人?
梁曉聲:誰在懷念文革年代?我沒有碰上一個真實的人,我知道有這樣的人,但是我沒有碰到過,沒有人當著我的面說:「我很懷念文革!」這有兩個可能:第一,可能是因為他知道我是否定文革的、批判文革的,他不會當著我的面說;第二,這麼多年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接觸的人肯定都和我的思想是一樣的,我即使知道有這樣的人,但是我沒有碰到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碰到過,偶爾在一個什麼特定的場合碰到過這樣的人,當他表明他的觀點和立場的時候,叫「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就不說了而已,一般來說我也不會和人家去展開這類的辯論,我覺得那都沒有必要。
鳳凰網:除了利益本身,如果對那樣一個暴力年代懷念,這些人基於的是什麼,這些人缺少的是什麼?
梁曉聲:同樣是對於文革持你剛才說那種態度的人,情況也有可能不一樣,比如說有的人可能會站在這樣的一種思維方式上,認為在文革中有大字報,大字報非常像我們現在網絡上能起到那樣一種類似的作用,他覺得文革年代這一點是使他懷念的。另外,是不是有人是工人當過工宣隊、農民當過農宣隊?進入上層建築,進過大學,覺得曾經領導過,那是他人生重要的時期,他不願意否定這一點,我個人覺得這也都理解萬歲。當然,還有人是不是做過壞事或者凶暴的事又不願意懺悔?最好的方式,「假如那都是對的,就從心頭卸下這個包袱。」我覺得這種卸包袱的辦法還不如想通了懺悔來得更好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