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匯網訊】中評社7月6日發表社評稱,「佔領中環」行動會造成香港金融市場混亂及人才流失,可能成為推動上海突破某些現存制度性限制、加速營建國際金融中心的契機。以下為社評原文:
上海,一直被視為香港最強勁的競爭對手。今日之香港雖然在金融領域尚可領先上海,但這種優勢格局可能在瞬間被打破。中國國務院早在2009年就已經批准上海到2020年基本建成與中國經濟實力與人民幣國際地位相適應的國際金融中心,而上海自貿區的設立為營建上海國際金融中心所需的突破現行中國金融制度的某些限制,大大增加了可行性。或者說,一些制度性的突破正在等待一個重要的時機。
或者,「佔領中環」行動對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可能造成的嚴重衝擊,可能成為推動上海突破某些現存制度性限制、加速營建國際金融中心的契機。
對於中國這個世界第二大的巨型經濟體來說,擁有兩個國際金融中心並不為過,至少可以在一個中心出現嚴重問題時,可以維持金融體系的基本穩定運行,保障經濟體免受重創。而上海無論在經濟輻射區域、商業活動規模等方面,都已經具備金融中心的各項條件;上海所缺,只是一些人為的規則限制,以及金融人才的聚集等。當然,在各已經存在的國際金融市場都致力於拓展市場的情況下,上海還需要一個迅速擠占國際金融市場的契機,而香港的「佔領中環」行動,很可能就是驅逐香港金融市場的各種資源迅速流向上海的絕佳機會。
首先,上海歷史上就是遠東的國際金融中心和經濟中心,現在的經濟規模已經超越香港。上海具有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歷史,早在一九三六年就是不僅是中國最大的金融中心,也是遠東最大的國際金融中心。目前上海已經形成比較完善的金融機構和市場體系,絕大多數外資銀行選擇上海為註冊地。2008年,上海本地生產總值(GDP)達2,183億美元(約1.7萬億港元),就已經超過香港的2,107億美元。而去年也就是2013年,上海市GDP約合3488億美元,已經遠遠超過2013年香港的GDP2730多億美元。如無意外,金融地理位置與香港基本相同的上海,將迅速拉大與香港的GDP差距。
其次,上海作為金融中心、經濟中心的輻射範圍也遠遠超過香港。長江經濟帶不僅是長江流域經濟最發達、最繁華的地區,也是全國最重要的高密度經濟走廊和全國經濟、科技、文化最發達的地區之一。據國家統計局公佈的全國31個省(區、市)2013年GDP資料,上海、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四川、重慶、雲南、貴州這11個長江經濟帶覆蓋省(市)的GDP總量接近26萬億,佔全部省(區、市)GDP總量的41.2%。如果僅考慮香港對珠江三角洲以及珠江流域的輻射範圍和涉及的經濟總量,上海無疑優於香港。
第三,跨國企業在長三角落戶的數量巨大,跨境金融業務規模迅速擴展。據知,世界500強企業已經有超過8成在長江三角洲落戶,其業務對於跨境金融服務的需求,對於上海營建國際金融中心形成有力支撐。而上海營建國際金融中心的中長期目標,就是要著力提升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和國際貨幣的功能,穩步推進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並最終實現人民幣和外幣在任何地點任何時候的自由兌換,使人民幣在國際貨幣中佔有相當比例,並承擔起計價、支付、投資、儲備等國際貨幣職能。
目前,上海建設國際金融中心的主要缺失,集中在法律、監管、自由兌換等制度層面,當然還有金融專業人才和市場份額的不足。但是制度層面的突破在外部壓力足夠的情況下,是可以迅速得到突破的;市場份額的擠占和金融人才的集聚,也同樣可以受益於外部條件的巨變;更何況,上海並不缺乏形成國際金融中心的市場需求,只是制度性障礙在一定程度上壓抑了這種市場需求。
首先,制度創新有例可循。有專家表示,杜拜國際金融中心借鑒英美法律體系,專門建立了一套不同於本國的民事、商事法律體系;建立了一個非常有創意的杜拜仲裁中心,並擁有一套法院系統;還建立了一個獨立的金融監管機構,名為杜拜金融服務局。該金融服務局很有特色,銀證保合一,既管銀行,也管交易所和保險機構。該專家認為,上海自貿區需要一個獨立的金融監管機構進行統一的金融監管。對於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成功實現經濟特區建設、成功實踐「一國兩制」的特別行政區的中國來說,為建立國際金融中心而在上海自貿區實現某種程度的制度創新,並非不可能。
第二,上海自貿區的設立,為推動國際金融中心營建而進行必要的金融制度改革,提供了具可操作性且充滿想像力的現實載體。自貿區本身就是制度創新的產物,在自貿區內進行一些必要的金融制度創新,本身就是設立自貿區的題中應有之義。已經有專家提出,上海自貿區應該制定一些地方法規,為發展國際金融中心實現一定程度的突破。實際上,自貿區的制度創新已經處在進行中,2014年6月1日頒布了自貿區仲裁新規則,有專家認為這個規則是國際上最為先進的規則之一,建立起了機構仲裁、行業仲裁、友好仲裁的行業規則。
第三,自貿區的功能並非僅僅是貿易,更重要的在於投資。上海自貿區已經吸引了大量多種的金融機構進入,據報道,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已在自貿區內掛牌成立,上海聯合產權交易所已經在區內設立資產交易服務平台,上海國際黃金交易所已經辦理工商註冊登記,上海國際金融資產交易中心則在加緊籌建。(按證監會方面此前披露的信息,上海國際金融資產交易中心,由上海證券交易所在自貿區內啟動籌建,定位面向自貿區以及國際金融市場,與境內資本市場實現相對的有效隔離。)此外,中國外匯交易中心、中國金融期貨交易所、上海清算所和上海股權交易中心,都將在上海自貿區內新設或增設交易場所,區內以及國際投資者可以直接參與這些金融市場的投資活動。與此相應,人民幣跨境使用同樣備受市場關注,今後將允許跨國集團在區內,設立開展集團內跨境雙向人民幣資金池業務。即在上海自貿區內,不光有外幣的雙向資金池,還有人民幣的雙向資金池。並允許區內註冊的支付機構以及外省市的支付機構,在區域內開展跨境人民幣支付業務。可以說,這些機構的設立與功能的逐步發揮,正在形成某種集化效應。
第四,上海具有吸引跨國金融活動的優勢。中國內地是當今世界經濟最重要的引擎,國際金融活動逐步以更加貼近的方式為中國內地與外部世界的經濟活動提供服務,將是未來一段時期難以扭轉的趨勢。香港雖然有其歷史性的優勢,但是從GDP總量、輻射區域和人口、經濟活力等因素考慮,上海具有相當的優勢。
就是說,上海抱有成為真正的國際金融中心的雄心,也不缺乏經濟領域包括金融領域的現實需求,關鍵在於必須實現某些制度性的突破。很多現存制度的穩固性,在正常狀態下由於牽涉範圍廣、影響大而難以動搖,必須在特定的時期受到某種外部因素的強烈刺激,導致外因迅速與條件已經成熟的內因發生互動,實現制度性突破。或者說,需要一個契機。
香港有學者表示,如果「佔領中環」行動真正實施,每天香港至少損失16億港元,50天將損失800億。「佔領中環」的行動只要令股市交易延遲1小時,就會令香港港損失100億元的成交額。據報道,一些國際金融機構早已表明,會考慮「佔中」威脅而把總部撤離香港;也有外國商會董事曾明言,有打算來港投資的跨國企業擔心「佔中」影響政局,擬改往新加坡或上海等地開設業務。
香港立法會金融服務界議員張華峰聯同代表超過2萬名金融業從業人員的香港八大金融服務業團體,已經在報章刊登「香港金融服務界聯合聲明」,明確表達金融服務界反對「佔領中環」。聲明認為,「佔領中環」不僅危害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更威脅數以十萬計金融服務從業員飯碗。
據報,匯豐及恆生兩大銀行之前曾經給中環總行員工發出應變指引,提醒一旦在七一前後出現「佔領中環」,後勤員工要聽從上司指示前往沙田或屯門等地的辦公室、甚至留在家中工作。而學民思潮及學聯等激進學生組織在七一遊行之後後,分別通宵包圍金鐘特首辦及佔領中環遮打道,已經影響中環正常的金融運行,匯豐銀行總行要落下大閘防備被衝擊;港交所以內部活動為理由,將兩隻已經掛牌上市的新股上市儀式延至7月3日舉行,並將部份出入口拉上大閘。
顯然,香港日趨激烈的政治衝突,已經影響香港金融業的正常運作。但是受命於外國政治勢力的香港反對派,挑起政治對立與衝突的長遠戰略目標之一就是癱瘓香港的金融中心運作、重創香港的經濟體系,通過製造「今不如昔」的社會現實來達至他們拓展生存空間、掌控香港前途的政治目的。就目前的態勢看,激進反對派竭力推動的「佔領中環」行動勢在必行,問題只在於規模和時間長短,和對香港金融業、香港經濟環境的破壞程度。
而從另一個角度看, 「佔領中環」對香港金融市場的打擊、對金融人才的驅趕,或者就是上海迅速擠占市場份額、大量吸納金融人才的絕佳機會,也是上海加速營建國際金融中心的歷史契機。
歷史上,很多制度性的重大突破都是面臨嚴峻的外部刺激的時候,為了避免更大的危機而下定制度變革的決心。考慮到「佔領中環」運動很可能不僅嚴重干擾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正常運作,也可能嚴重影響香港作為全球最大人民幣離岸中心的功能,中央政府完全有可能、也有必要在特定領域的制度安排上考慮某種突破,加速營建上海國際金融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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