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輝:這中間肯定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這種瓜葛、利益、利益鏈,所以它就會變得骯髒。
黃潔夫:變得骯髒,變得說不清道不明,變成了一個為什麼特別敏感、特別複雜的區域,就是這個禁區,應該是去年是最關鍵的一年。
王海波:對。
黃潔夫:2014年,是中國器官移植中間接受考驗的一年,這個時候我們很感謝黨中央國務院,有這樣好的氛圍,這種氛圍是建立在什麼?反腐敗,沒有這個打老虎、打蒼蠅,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宣佈取消這個,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所以這個是國際國內的環境,特別是我們國內反腐倡廉的大的氣候,才能夠使我們能夠宣佈這一點。
許戈輝:為什麼打大老虎,就能把這個死囚器官這個事情,能夠給推翻呢?這大老虎到底是指什麼人啊?
黃潔夫:太清楚了,大老虎這個知道,周永康是大老虎,周永康是我們政法委書記,是這個原來的政治局常委,這個大家都知道的。這個報紙天天在這講他的背景的。那這個死囚器官的來源在哪裡,這不是很清晰了嗎?實際上這件工作是得到了上一屆的胡錦濤總書記和溫家寶總理的支持,這一屆得到了習主席跟克強總理的支持,不然是很難完成這件事情的。
解說:2010年,衛生部啟動了器官捐獻工作試點,為了更科學有效地為器官分配進行管理,在試點進行之前,衛生部委託專家設計了中國人體器官分配與共享計算機系統。
江文詩(中國器官分配與共享系統研究中心):整個國家的器官分配原則裡面,有390多頁我記得,390多頁,如果要是390多頁裡面,每一條原則得用人手計算的話,我們曾經估算過,一次器官分配,可能要用60個小時,才能人手才能把它算出來,誰應該獲得這個器官。那現在我們信息能力的發展,所以現在我們把這個計算的這個環節交給了計算機,由計算機來忠誠地執行這些國家的圈套的器官分配一個過程。
我們現在演示的是一個肝臟的一個分配,那在所有的帶星號的信息填完整之後呢,咱們的OPO(人體器官獲取組織)就可以開始,就是出發這種器官的匹配,系統進行這個器官的匹配。醫院移植中心它接收到系統,得到推送的一個信息,告訴它有一個分配的器官,匹配到他們醫院的其中的一個等待者,然後他是排第五位。因為我們每次會推送五個人,然後這個醫院是匹配到的是第五位的等待者。這裡也一個按紐,如果衛生行政監管部門,發現這個分配過程有任何的可疑的地方,儘管是已經分配了,但是他們也可以收回分配的權利。
解說:2013年9月1日,革命衛計委強制要求使用由該系統進行器官分配,由此,中國的器官匹配,開始全部由計算機系統自動完成。2014年,該系統正式納入中國器官移植發展基金會進行管理。
許戈輝:我想知道這樣一套系統,是參照一些什麼樣的比如說國際上已經使用的,已經被證明比較公平、合理、透明,這樣的體系來的,又是由哪些參照了我們國家的具體情況?
王海波:2009年的時候,我們就開始了這個器官分配政策的研究,因為大家有一個誤解,覺得器官分配的計算機系統,它是的主體是個計算機。
許戈輝:不是嗎?
王海波:它實際上,它是圍繞著。
許戈輝:不是只有它的主體是計算機這事,才能做得比較公正嗎?
王海波:計算機是個技術平台,但它圍繞的,它忠實執行的是國家的器官分配的科學政策,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這樣子的,所以我們是有機會能夠看到十幾個國家,研究了十幾個國家,它們的器官分配政策,然後從它的政策當中,我們先做了國際的器官政策的薈萃分析,然後再從這個薈萃分析當中,產生了我們國家器官移植分配科學政策的草案。我記得當時黃部長一個字一個字去改,所以這是一個非常艱辛的過程。然後這個過程,這個草案經過我們專家反覆的論證,最終是由我們國家衛計委發佈,這個在我們網上都可以公開看到,在國家衛計委的網站上可以看到。然後圍繞這個政策,構建計算機系統,所以這個是我們在2011年4月份的時候,開始了試運行,直到2013年的9月1號,國家衛計委發佈了這個人體器官獲取分配的管理辦法,然後這個系統才變成一個全國的系統。
黃潔夫:強制性的執行。
王海波:強制性的執行。
黃潔夫:強制性的執行,這裡邊呀,都必須進入到這個體系,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取消死刑器官來源的重要的依據。
許戈輝:你現在能稍微給我解釋解釋這個系統怎麼能夠做到這個事,真正就是公正的、公開的、透明的?
王海波:那麼這個有一個實際的案例,可以證明這個計算機系統確實執行了這個政策。那麼就是在上海的第一例的器官捐獻,新聞報道是一個崇明的大叔,他不幸腦死亡,家屬就要捐獻器官。那麼巧的是,他的孩子,他的兒子是一個中末期腎病的患者,他需要透析,家裡經濟還比較困難,為透析花了很多錢。在捐獻者生前,就想把這個器官捐給他的孩子,就是親體捐獻,他的兒子不要,說我不要,你是家裡的支柱,你不能這樣把器官捐給我,現在他腦死亡了,那麼就要把這個器官捐出來,給這個孩子,同時也把其他的器官給捐出來,能夠救像他孩子一樣的這個其他的患者。但是這裡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計算機系統是沒辦法確保把這個器官指定給某個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