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輝:其實我們之前做過的一個節目,因為之前我已經在做這次節目的時候哭,哭的稀里嘩啦的一次,這次會稍微的好一點點,能克制住,但是我特別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景,獲得器官移植的就這個叫做受捐者吧,無疑是幸運的,但是呢對於這個捐贈者的家屬來講,總是要經歷這樣的生離死別。
黃潔夫:最近春節的時候,不是很多捐獻的嘛,人民政協讓我寫了個評論,我是這麼寫的,是萬家團圓的喜慶日子,但是生和死的悲劇仍然每天在我們的身邊發生,可能今年的春節跟往年的春節不一樣,可能是姚貝娜,你知道這個女歌手在天堂裡的歌聲,也可能是人民群眾對我們這個這個1月1號這個取消這個死刑捐獻這個以後,這個系統的信任。
許戈輝:海波,我覺得部長是醫生,我相信醫生在手術台上見過太多的生死,我們都覺得醫生是應該是最冷靜的,甚至有的時候會是冷酷的,剛才我看那些鏡頭的時候我在想可能對你們兩個來說,不會像我那樣就心裡已經哭得要崩潰,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部長說到1月1號這件事的時候,會這麼激動?
黃潔夫:因為心,醫生呢,那個說起來,醫生首先他要做個好醫生,心必須是軟的,你聽的懂嗎,你說對嗎,假使這個醫生心不是軟的,他一定不是個好醫生。
王海波:醫者仁心,這個對我們也很震撼,看到那也很震撼。
黃潔夫:所以它這個,這個實際上是我們把人身中間的生命的輓歌隨著這個器官捐獻他的生命的昇華,到了另外一個高度上去了,就像姚貝娜她雖然去世了,可能我們都可以再聽得到她天堂裡的歌聲。
解說:陳崗,中山大學附一醫院黃埔院區醫務科科長,在本職工作之外,他有一個特殊的身份,人體器官協調員。
陳崗:這個協調員主要就是在平時去做一些器官捐獻的一些宣傳呢,發動呢,然後配合我們醫院的OPO(人體器官獲取組織)的一些具體的一些醫療業務,然後開展這個器官捐獻的整個實施的過程。
解說:每當有故去親人的家屬表達出捐獻意願的時候,人體器官協調員將要趕赴家屬身邊,耐心講述捐獻流程,做好陪伴工作,今年1月30日,東莞一位夫婦不幸離世,在陳崗的協調下,這對夫婦將器官捐出,而這一過程讓他深受感動。
陳崗:見到他的兒子,當我們跟他介紹完所有的程序手續以後呢,他接過那個志願書的時候,他的兩個手是顫抖的,那後面當時有媒體問我,就是說他你覺得他這個顫抖的這個意義是什麼呢,我心想我說我的猜測是他好像是接過了一份責任,因為他自己成年了,我又鼓勵他,就說你看父母親是做了好事的,有可能是未來的這幾天你會做了好事的,你要承擔起來。
解說:每當送走一個遺體捐獻者,陳崗和紅十字會的夥伴們將會對遺體默哀,而這些捐獻者們的骨灰將會安放在陵園中,接受人們的瞻仰和祭拜。
許戈輝:像剛才我們看到做器官捐獻的這些家庭,他們並不是什麼富裕的家庭,所以我就特別關心,我相信有很多觀眾也會特別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器官捐獻現在我們說是自願的,對吧,但是一定是要無償的嗎?這個事情可不可以是有償的?
黃潔夫:在雲南省的昆明,那我當時正在出差,就出現了一個案例就是捐獻,是一個7歲的小孩,他經過過這個山間的小路上,從上面掉了個石頭就把他砸死了,腦死亡,他家裡是很窮的一個家庭,這個父母親都是特別善良的一家,當時他就把七歲的小孩腦死亡以後,就把器官捐獻出來,救了幾個人吧,紅十字會是在器官捐獻中是發揮了特別重要的作用,為什麼要紅十字會參與。
許戈輝:因為你給器官協調員都是屬於隸屬於紅十字會的吧。
黃潔夫:很多都是紅十字會培訓的,然後這個過程中間,就曾經是這個給了一些錢,給他,因為他到昆明來從農村到昆明來要車費、吃住,給了一些錢給他們,他們堅決不要,他說這我們這是生命的禮物,那個該我們出的錢孩子的生命是在另外人的身上延續,你看就是農民,他們就堅決不要錢,那後來雲南省的政府出台了,就為這個人出了一個特別好的政策,這個小孩有個弟弟,當時5歲,當時雲南省政府就通過這個社保的體系,就是說下了一個政策,就是對這個人他的弟弟免費讀到18歲,因為在西方國家受體也好供體也好,它都是醫保覆蓋,它是冷冰冰的,都是經過保險體系就過去了,就不存在錢的問題,可是我們中國現在情況還沒有,我們是醫療保險不能保障受體的,也不能保障供體的,所以那你這個事怎麼辦呢,所以那我們現在設定的政策就是說供體的取,那都是由醫院來負責任,當然醫院是另外一個體系,同時我們有個政策,所有的供體不管他這是什麼情況,不管家裡有錢還是無錢,凡是在救治過程中所有的醫藥費全免,是吧,你不能再收他,他做了那麼好的事你還收,欠多少醫藥費,那這個是我們政策上都做了一個相應的制定。
但是我們是遵守這個世界上的共同的原則,就是無償的,就不能有金錢的交易。
許戈輝:您剛才這個特別強調說,紅會在這裡邊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包括這個紅會也培訓了很多器官捐獻協調員,但是呢說老實話,就這些年的一系列風波,把紅會置於了一個挺尷尬的境地。
黃潔夫:紅十字會其實在我們的器官捐獻過程中間,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在我們的制度的設計上,沒有紅十字會的參與的話,今天的故事不是這樣的一個故事,所以我想就是紅會不能為了有個很不著邊際的醜聞,就永遠趴下去,站不起來,我希望通過這個捐獻的事業,我們社會上能認識到紅會的精神,紅會能夠站起來大步地向前進。
解說:2015年2月28日,和往常一樣,廣州中山附一醫院的醫生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在這家醫院裡,器官移植科是最繁忙的科室之一,這天,一位肝臟衰竭病人通過在中國人體器官分配與共享計算機系統排隊,幸運地得到了器官移植機會,下午14時,病人進入手術室,主刀醫師王東平負責前半部分的手術,19時30分,手術正式開始,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對於器官移植患者來說,時間就意味著生命,但一次肝移植手術往往需要耗費5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因此醫生們往往採取接力的方法進行,21時02分,患者的肝臟成功取出,何曉順院長接替同事進行供體肝臟移植。
王東平:他這種情況就是往往在幾天到幾周之內就要面臨一個死亡的考驗,所幸的是就是說,剛好有一個適合他的肝臟,通過網絡分配過來的,這也許是鄰我們病人也比較高興事情,而且現在這些病人就是說,今天你也去病房看了,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家庭出來的病人,沒有所謂的那種就是網上傳說的那些什麼權貴顯祖,沒有這樣子的,都是通過網絡分配系統來決定的,而且隨著現在就是國家對醫保政策不斷地深入,覆蓋面越來越大,所以普通家庭做肝移植的費用不是很高,所以今天這個手術就是說看能不能順利地完成它。
解說:凌晨2點,手術宣告成功,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著的是患者的家屬。
王東平:這樣子,就手術現在就,這個肝移植上去了,而且就是肝臟也非常好,這個情況你要不做肝移植我估計是很難能過關的,所幸的這個好運氣是吧,確實感謝這個器官捐獻這個網絡分配這塊(政策)。
患者家屬:謝謝。
解說:對於肝衰患者來說,能夠得到肝臟移植是幸運的,與肝移植患者相比,腎移植患者的等待時間更為漫長,在腎移植主任醫師王長希看來,國家實施強制計算機器官分配後,不少兒童幸運地得到了腎臟移植的機會。
王長希:他這個小孩,是以前在中山醫院做的,器官捐獻系統開展以後,我們有一個系統,它是按照國際評估的話呢,是優先給小孩做的,這樣的話,這些小孩就得到了機會。 |